「你管事的!」利落的旋身躲开白鸟巨翅的热情欢迎,君蝶影轻灵的闪动着,直扑声音的来源,只差没高兴的窜上天去!
林中转出个长发披肩的汉子,发色已经灰白,然而脸上却找不出一丝岁月的痕迹,正洒脱的大笑着,张着双臂迎上飞奔而来的君蝶影,直把人抱了个满怀。
「哈哈……我还在想出了你还有谁会在这片林海里这么吵,没想到真是你这没影的,来来,让不管事的好好看看你……嗯,瘦了些,马马虎虎啦,反正你本来就是个浪费粮食,吃不胖的家伙。」一副老怀大慰的模样,伸出的大手不住轻拍着君蝶影的项背。
「哟……你看来也不错,一把老骨头了还这么有精神,看来雪儿挺常陪你活动手脚,嗯,我交代得不错喔!」跑上前紧紧地抱着头陀,君蝶影调皮的直往头陀颈项间呵气,直呵得头陀缩脖子笑骂着,仿佛时光刹时倒回了从前……
「是,是件丰功伟业,只差没把不管事的这身老骨头给拆了……回来就好,这回可玩过头了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好气的瞅了君蝶影一眼,前一阵子大白鸟像疯了似直往外飞,一去就是连着好几天不回,回来又带了伤,他知道八成君蝶影出了事,偏又无法离开,直把他急得差点没动手拆房子。
「整个偃都城像翻了天般,你倒是招谁惹谁了?是把轩辕老头给气的吹胡子瞪眼不成?怎么会混到悔悟崖去?大家伙又是满天乱飞乱叫得……我说没影的,不管事的年纪大了,你可别老给我找乐子,我还想安享天年呢!」
絮絮叨叨直念上一大段,头陀才发现君蝶影身后还有好几个人,不禁迷惑的皱了皱眉,这处隐居点一直是个秘密,君蝶影也从未带外人进来过,除了十多年前……想到这,头陀不自觉的抬头向三人望去,一眼就对上了那双冷得令人生畏的眸子。
「咦?……是你?!影儿,这不是你上回捡回来的麻烦?嗯,看样子还活得不错的,怎么你们又扯到一块去了?」视线再往左移,不禁又是一声惊叹,「秦岩!你还活着?不是早在……」
「蝶影,这是怎么回事?你知道他们是些什么人吗?」口气渐转为严峻,眼中也敛去了笑意,汉子收起原本玩世不恭的神情,「你怎么会跟他们走在一块?」
君蝶影还来不及出声解释,血手驼龙便以目光带煞的走向前,整个人仿佛如临大敌的戒备着,双掌满布功力,泛起一片赤红。
「前辈……书岳,怎么回事?」不安的望向凌书岳,君蝶影也嗅出两人间似乎有些不对劲,而凌书岳只是缓缓的摇了摇头,冷漠的面容也有这一丝疑惑的神情。
「你是谁?你怎么会直到老夫的名字?你知道的该是血手驼龙这个名号才对,老夫出道以来从未报过姓名,除了……『秦岩』这名字只出现过在魔尊身旁,也不过是短短的三年,你是怎么知道的?」
随着血手驼龙低缓的语声,凌书岳的眼睛也亮了起来,连他也仅知道血手驼龙姓秦,以前易天宇曾要他称他做秦叔的,眼前这落拓的汉子果然跟着易天宇的过往有所牵连。
「我是谁?……哈,好问题,你说我该是谁呢?」语声一转,汉子又恢复以往不羁的神情,「别费心了,相识如何?不相识又如何?何必管我是谁……现在的我只是个学佛不成的疏懒头陀罢了。」
「你在逃避老夫的问题,你一定跟尊主有关……是敌是友,一句话,表明你的立场,老夫可以考虑不过问你是谁。」显然不满意汉子的回答,血手驼龙仍不放弃的追问着。
「我的立场?」夸张地挑了挑眉,汉子向君蝶影瞥了一眼,「那要看你们跟影儿的关系是什么,是敌人也无妨,只要你们离开,看在影儿没受到什么伤害的份上,我也懒得管你们的事。」
「你……」以目光示意血手驼龙停止追问,凌书岳转向君蝶影投以征询的眼神,问还是不问,他把决定权交给君蝶影去决定,虽然平时他可没这么好说话。
「不管事的,」深吸了口气,君蝶影轻声说着,他实在是想理清这一团乱紊,说不得也只好强人所难问上一问,「我……我见到娘亲了,也知道我爹是谁了。」
汉子闻言陡然一震,掩不住的惊愕显露在面容上,两眼直勾勾的盯着君蝶影,「影儿,你说什么?你是孤儿啊,你忘了吗?你是在城门口被你师父捡到的,你娘亲早就……」
「我知道,她早就不在世上了……这么说你应该是认识我爹娘了,至少,你知道我娘是谁,是不是?」追问着,君蝶影解下耳上的紫晶坠递到头陀面前,「这方紫晶,你也早见过了,对吧?……可以告诉我他们的事吗……我想知道。」
「……」默然不语的接过坠子,汉子的眼神逐渐朦胧了起来,「舞蝶影……花雨逸情舞蝶影……影儿,你知道了多少?」
低低的,君蝶影将别后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只是故意略过他跟凌书岳之间点点滴滴难以说清的恩怨纠葛,也略过了在悔悟崖上吃的苦头,他晓得头陀会心疼自己的。
「……他们……终于出来了。」原本半闭着眼的头陀在听到君蝶影说及寰宇双奇时突然睁开双眼,语声有着感慨,也带着些沉重。眼睛一瞄凌书岳,「你这小子居然敢跟他们对上,胆子不小,哼,我倒忘了你是易天宇教出来的。」
「不管事,你认得他们?」直觉的,君蝶影感到头陀对寰宇双奇并不止于一般江湖人物的认识,似乎有些其他的什么,他也愈发觉得头陀似乎知道得很多,比他的预期还多得多,加上先前血手驼龙的质疑,让君蝶影心中更加得忐忑不安,就怕连头陀跟魔尊也是对立的……
「认识?……谁能不认识他们两位呢?」避开君蝶影询问的眼神,头陀明显的不愿回答这个问题,好半响才回过头看着君蝶影,「影儿,听不管事的一次,只是你不要再问,也别再管了,都二十年了,恩恩怨怨,缠不清的,再问也只是徒增烦恼。」
「可是……我……」犹豫着,不是没想过放下不管,但却始终无法不介意,君蝶影明白内心深处他是渴望知道得,想知道关于自己爹娘所有的一切,不论是好是坏,只要能让他觉得他们不再是距离他这么遥远,遥远的像个传说般不真切……
「相信我,影儿,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你知道也于事无补,重要的是现在。」不让君蝶影有思考的时间,头陀努力说服着。
「寰宇双奇既然已在城中了,迟早会找到这的,我们得赶快离开,还有,姓凌的他们也得避开,遇上了不会再有上次的幸运,别想他们对魔尊的人会手下留情,要终结他们的怨忿只有流血一途。」
「哼,谁要他们留情?」冷哼一声,一直静立在一旁的凌书岳冷冷得开了口,「我的怨恨也只有那他们的血来偿还,这笔债,就算蝶影放过,我也决不收手。」
「你不收手?哼,好大的口气,就连易天宇在他们面前也不敢这般放肆。」头陀怒瞪着双眼,「你知道些什么,别穷搅局!别说你没本事,就算有,向天借胆,你也不准对他们两位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