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最近自己的运气怎么这么差?不是时候不对就是地方不对,他还以为那是岑菱那鲁莽妮子的特权,心思向来缜密的自己应该不会这么不小心,再这样下去……不,恐怕现在他就已经成了老大黑名单上的人物了。
「……」吸气再吸气,厚被下的封擎云只觉得自己突然很想放声长啸或是伸伸手脚找人活动一番。
铮这家伙!是在报复自己害他离开烨身边吗?就算真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不再视古天溟为生死仇敌,也没必要宽容到任他通行无阻的地步吧。
「叫铮找地方停船,也该是时候把事情跟你们说清楚了……古门主,还请见谅在下这般失礼,烦请前舱相候,尊驾想问的,今天我都会给个答案交代。」
「哪里,是在下唐突打扰了。」微拱手,带著些许兴奋与满心不安,古天溟随著身前塔般高壮的大汉转身离去。
是什么原因会让他如今愿意对自己坦白呢?双眉微蹙,古天溟认真思忖著,他没忘记这名异母兄弟之前泣语般的厉吼,承认是需要代价的不是吗?这点他始终谨记在心不敢或忘,而现在……
是古家该付出代价的时候了吗?
「好啦,人全走光了,你可以把头伸出来了吧,别憋到没气了。」一把扯开裹粽的厚被,果然那张漂亮的脸孔连同双唇都已被闷的似六月红榴般,叫莫磊看的情不自禁又俯首往如花般艳泽的唇-瓣上吻去。
「你……唔?」才想一吐腹中郁气,没想到一句话都还没出口就被团湿软堵了回去,就连才撑肘欲起的上身也又被压回了榻上,随後另个重量立即代替了被褥披覆上未著寸缕的身子。
「……别……磊……嗯……等……啊……你。」能出声的空隙实在有限,更别提身上还有两只到处乱摸的手老害得他会发出语意不明的声音占了开口的机会,结果就是人都已经快著火烧化了还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词儿来。
「呼……云云早安!你刚才想说什么?」不知亲了多久,莫磊才总算过瘾地放了人翻坐起身,唇角弯的老高地煞是开心的模样,完全一扫之前被人吵起的坏心情。
反观还躺在床上的那个可就没眼前嘴咧到大开的人儿那般活力十足,不但被吻的发丝凌乱气喘连连,微肿的丰唇与蜜色肌肤上更染了层诱人的红粉色泽,一双子夜般的黑瞳则是朦朦胧胧的像是浸在水里。
「你……臭石头……」无力地闭上眼平复胸口急剧的起伏,封擎云一点也不想看到那颗臭石头脸上的得意神情,这家伙难道就不能看一下时间地点再发情吗?自己现在这个样子等会儿怎么见人哪……
「臭?我香的很,要不要再吃多点确定?」
「莫磊!」无奈地张开眼,封擎云只有连忙伸手抵住上头又准备压下的身子,对手是这石头,只怕是注定自己这辈子难有出头升天的日子了。
「别闹了,该起来办正事,唔……」抓著那两只捣蛋的大掌借力起身,哪知腰才使力一种无可言喻的酸疼便爬满了下半身,比起刚清醒时简直是过之而无不及,害得他一时间只能咬牙攀著莫磊的肩头动弹不得。
「云云,你确定要在今天办你所谓的正事?」毕竟是过来人,莫磊很能理解半挂在身上人儿的痛苦感受,覆掌在那直不起的腰背间轻柔按摩著。
虽然说昨晚两人的交欢不同於上次被药性催动的粗暴,自己也很小心地该没伤著人,但他还是很怀疑第一次被抱的小鬼现在能有办法行如常人。
人都在等著了,能不今天办吗?封擎云没好气地瞪了眼面前的罪魁祸首……何况若走不出这个门岂不更是糗大了,他可不想再露马脚供人遐想,尤其是在古天溟这个向来与自己分庭抗礼的外人面前。
「可不可以用针?或是其他什么都好,让我感觉钝点能走的正常就好。」带著这一身酸疼,他实在没把握两条腿能走的不露破绽,除了莫磊外这一船全是功夫了得的老江湖,大概不消几眼就看出自己下盘虚浮了。
「云云,没了感觉你还有本事可以走的正常啊?怎么一觉起来你又笨了不少?」半是戏谑半是同情地摇了摇头,莫磊检视著封擎云胸前後背的绷带有无不妥後,开始拾起一旁的衣衫帮他穿上。
下针减轻酸楚不是不行,但那是让肌肉放松好好休息,封穴或用药麻痹了知觉也可以,但这些方法没一个是能让人立即行动如常的,休息与时间才是治这欢爱後遗症的最佳方子。
「再说干嘛要走,真要过去我抱你就好了,这点力气我还有,只是等到了地头你连坐著也不会舒坦就是了,没啥要紧事最好还是躺个半天休息。」
抱?要不要乾脆写张告示周知天下更明白点?这石头……
头疼地揉著额角叹气,封擎云终於认清了这时候还是自立自强来的有用些,明知道这石头的是非道理不能用常人的眼光衡量,怎么还妄想找他帮忙?真是搬石头砸脚,自寻死路……
「喂,你在干嘛?都说抱你过去了,急什么急?古狐狸又跑不了,给我乖乖等著。」停下穿衣系带的动作,莫磊一把扯住正翻身往床外挪的人儿,才稍霁的脸色又往下黑沉了几分。
这小鬼喜欢逞强的毛病怎么老改不过来?多依赖点又不会死人,何况自己这么个大活人就在这儿,干嘛白白浪费不用?想他姓莫的可不常有这么主动求劳役的时候,偏偏就有人不识好歹。
「没关系,没那么严重,刚刚活动一下感觉好多了,我想……我可以自己走。」扬起唇,尽可能让嘴角上的笑容看来像人畜无害般的轻松自然,就怕一不小心戳到了这石头的罩门叫他又拗起了性子。
似曾相识的场景让封擎云突然有种十分不好的预感,脑海里不由地又浮起了两人初遇时的画面,那段龙困浅摊的日子叫他彻底体认到面前这堵石檐究竟有多矮,这一次……该不会又是他头低的还不够吧?
「云云,你是怕我把你摔著了?」
「……不是。」
就知道,那种答是不对答不是也不对的麻烦问题又来了……语声极其轻柔,听在封擎云耳里却是觉得头皮开始有些发麻,然而这回再被触动的记忆可不是那么遥远的过往,而是短短数个时辰前连番点头後的教训。
「那……就是在害羞罗,觉得不好意思?」
「……不……是。」
果然,问语越来越是犀利的叫人如坐针毡,有鉴於昨晚的经验,他可没再傻到点头说出真心话,连著两个否定答语应该都符合这石头的识时务原则,这下子该没留语病给人利用了。
「都不是?那好,我们走吧。」
才在为自己这次没吞饵上勾的机警暗自窃喜,身子却突然腾空被抱离了床面,封擎云本能地就想偏腿旋身落地躲离,谁知道这一动念才发现四肢居然瘫软的不归自己所有,腰侧的软麻穴上竟是不知何时插了根银针,针尾犹巍巍颤动著。
「……解释一下,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以防万一,怕你动啊晃的我会不小心摔了云云你,那岂不是大大辜负了你对我的信任吗?」嘴角快笑裂到了耳下,莫磊比只偷腥的猫儿还得意地欣赏著怀里人儿满脸怔愣的可爱模样,尤其是那双水灵黑瞳越睁越大,都快可与自己媲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