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回京后她一定会禀告她阿玛,她绝不嫁给永瑼这个把她骗得团团转的男人!
她以为一回京城,就会被他气急败坏得想把她捏成两半的阿玛给软禁。
她以为回京后迎接她的会是一团鸡飞狗跳的慌乱——
但显然她料错了一切。
“娘子,今天身子好些了吗?”
一个温柔的声音自床畔响起,蓦然惊醒了她。
“别叫得这么恶心,谁是你娘子!”妘曦恨恨的吼道。
“咱们成亲已经快十天了,还害臊啊,真可爱!”永瑼笑咪咪的将一碗汤药搁在床畔,视而不见她一脸想杀人的表情。
“你卑鄙!你怎能——怎能趁我昏迷不醒的时候强娶我?”妘曦不甘的嚷道。
几天前她大脑不清楚、一时没睡醒,竟然在危急时刻替他挨上一刀,没想到等她醒过来之后,才发现她的世界已变了样。
首先是,她糊里糊涂成了永瑼的妻子,再来,她发现自己竟然身处在他的寝宫中,有家再也归不得——
早知道,她宁愿看他给人砍成肉酱,也绝不会替他挡这一刀,如今证明她真是好心没好报,竟又被他给设计了!
“这婚约是我皇阿玛指的,你阿玛跟额娘也没有半点反对的意思,这有什么不妥?”
“我根本一点也不想嫁给你!”她讨厌被强迫!
“我明明听到你说你爱我。”永瑼一脸无辜的望着她。
“那——那不算数!”那时他伪装了身份,而她被蒙在鼓里,怎能算数?
“那我说我爱你,算不算数?”
“啊?”他温柔深情的笑容,让妘曦霎时忘了回嘴,也忘了思考,只能怔怔的盯着他,一股莫名的悸动在心底蔓延着。
“别再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了,听了好恶心。”妘曦红着脸,扔出一脸嫌恶。
“夫妻相爱本是天经地义,有什么好害羞的?”永瑼忍不住想逗她。
“我根本就不想嫁给你,你这样做简直是霸王硬上弓、打鸭子上架、欺压良民——”
一旁的永瑼纵容的叹了口气——几天一次的闹情绪又来了!
“别闹睥气了,这样伤口是不会好的!”他不愠不火的劝着。
“我才不管——”
她忿忿的一张口,就被一双有力的双臂揽进怀里,紧接着一张霸气灼热的唇就占据了她。
“唔——”妘曦拼命挣扎着。几天来每当她一生气,他就老用这种伎俩让她住口。
孰知永瑼非但不松手,反而更加狂烈的吻她,直到她昏乱得天南地北搞不清方向。
妘曦几乎以为自己会窒息而死,然而永瑼霸道的唇却缓缓松开了她。
“你明明知道,我——我还在气你!”妘曦不住的急喘着。
妘曦绷着小脸,气鼓鼓的可爱红脸蛋惹得永瑼忍不住想笑。
能拥有她的感觉真踏实!
不必再成天提心吊胆,也不用再试探揣测彼此心意,而是真真实实拥有这个总是带给他无限的惊奇,让他的生活不再乏味的丫头。
天知道当几天前他看到她替自己挨上一刀时,心简直像是快停止似的恐惧,幸好,经过宫中御医的高超医术抢救,老天爷总算重新把妘曦还给他。
而从今以后,他将再也不会放她走了!
“好吧!你若要气,就气吧!”永瑼缓缓勾起一抹迷死人不偿命的笑,轻松起身。
“但别气太久喔!”
妘曦怔怔的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可恶,被他这么一搅和,她又忘了要提的事了!
他一定是故意的,这个卑鄙、爱说谎、爱欺负人,又趁人之危的小人!
她这辈子是跟他没完没了了!
尾声
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妘曦每天生活在他三不五时威力惊人的迷人笑容以及随兴所至的狂热亲吻中,倍感威胁与折磨。
虽然“据说”她在皇上以及她阿玛、额娘和一干重要大臣的见证下跟永瑼成了亲,但她妘曦格格有的是绝处逢生的本事。
就算她改变不了已成永瑼妻子的事实,但她可以躲着他,不再随时受到他的魔掌摧残,而且她也怕极了他随时会跟她圆房,所以她得趁早离开这是非之地。
几天后,她的伤已痊愈了大半,随即向永瑼提出要求。
“我要出宫看我阿玛。”
妘曦傲然宣布道。一副不达目的、绝不罢休的执拗样。
“去啊!”出乎意料的,他竟然爽快的点点头。妘曦狐疑的挑起眉,观察他和善无害的笑脸,终于勉强挤出了一句。
“你——真的要让我回去?”可恶!这男人说什么爱她爱得入骨,如今她要走了,连半点依依不舍也不会装一下。
“当然!我知道你一定很想念你的阿玛跟额娘,更何况,这种事有什么好反对的?”他亲切和蔼的模样,俨然像个造桥铺路的大善人。
“那我——真走了!”而且归期不定!妘曦带着报复的快感在心里补上一句。
“去吧!别挂念宫里的事,想回来再回来。”
他客气、大方得令人起疑,但她一心想逃离这里,实在没有心思多想。
匆匆收拾了简单行李,乘着宫里上等舒适的软轿一路回到修王府,不过半天的功夫。
“阿玛、额娘!”妘曦回到修王府就四处唤着。“大哥?”
怪哉,怎么这么大的府邸连半个人也没有?
“咦,曦儿,你回来啦?”
正狐疑间,背后传来她阿玛的声音。
“阿玛!”妘曦惊喜的上前唤道:“我——”
“小三子,把棋拿来,上回输了你几局今天我可要扳回一城。”修王爷视若无睹于一旁的妘曦,径自跟仆役说道。
“是!”小三子匆匆的端来棋盘,两人就这么对阵厮杀了起来,将她冷落在一旁。
妘曦兴冲冲的回来,怎么也没想到会遭受到这种冷淡的待遇。
“阿玛,额娘呢?”妘曦勉强挤出笑问道。
“喔,她现在怕是正在寝苑里学绣,忙得很哪!”修王爷不冷不热的丢来了一句。
修王爷异常冷淡的态度让妘曦不解,却又不敢自碰钉子,只得拎着行李悻悻然的回到以前的寝苑,一进寝苑才发现——
“这是什么东西?”
妘曦瞪着受到惊吓正满苑往外跑的东西,扬起的羽毛让她狠狠打了几个喷嚏。
“来人啊!”妘曦终于忍无可忍的放声大叫。“这些是什么东西?”
“回格格,这些是鸡。”小婢女低着头,怯怯的说道。
“废话!我当然知道这些是鸡,我是问它们怎么会在这儿?”妘曦嫌恶的看着满屋的鸡、满地的鸡粪,嘤心得几乎一刻也待不下去。
“回格格,这些是御骅贝勒养的,他还说,若谁敢动他这些鸡一根鸡毛,他就不客气。”小婢女忠实的陈述道。
她那个一向斯文、爱干净的大哥,竟然养这种东西,把她的寝苑弄得这么恶心脏臭?
但,她要忍,她绝不回宫,不回永瑼那男人的魔掌。
妘曦强端着平静的表情,小心翼翼的绕过一堆啄食的鸡,以及一摊摊让人作呕的鸡粪进了寝房。
“天啊!我要离开这里——”
不到半刻钟,原本优雅进房的身影气急败坏的冲了出来,嘴里还几近发狂的大嚷着。
“格格,您怎么了?”
“我的房里,怎么全是蚕?”妘曦一想起那白胖胖、软绵绵的蠕动生物,鸡皮疙瘩就忍不住冒了一身。
“回格格,最近福否跟一个东洋来的师傅学绣织,所以才养了这些蚕准备作绣线。”
她阿玛下棋、大哥养鸡,连额娘也养起了蚕?天啊!她一定要离开这里,一刻也无法忍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