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她今儿个是来捉这只为非作歹的禽兽,她这副凶神恶煞的模样,任谁也对她没胃口,可不能打草惊蛇吓走了他,得趁其不备才行。
“求求你不要伤害我……”她倏然收回举至半空中的手,紧捂着小脸,佯装惊慌失措的嚷道。
“伤害你?怎么会?我会好好的疼你、让你快活的。”采花大盗噙着淫笑,一步步的朝她逼近,而后扑上了她。
“救命呀,救命——”言纤鸡猫子喊叫得十分逼真,连她都忍不住要佩服起自己的演技。
这个色胆包天的蛮贼她还不放在眼里,故作惊慌,只是为了松懈他的警戒心罢了。
“要叫,待会儿有你叫的!哈……啊——”色欲薰心的蛮子压在她身上,才发出一声大笑,下体就被膝盖狠狠一顶,发出凄厉的痛呼。
“哼,你这个该死的采花蛮贼!凭你这种三脚猫功夫也敢跟人家出来混江湖?不自量力!”言纤深恶痛绝的朝他送出结结实实的几拳,将他打得趴地不起后,便一脚踩住他的背。“像你这种身手,本姑娘只消两根手指就能将你撂倒。”
不中用的家伙!
她还以为这蛮贼起码有两下子,没想到不过如此,不过随便使出几招就把他打得倒地不起。
“你、你究竟是谁?”地上的哈奴尔眼见情况不对,便故作惊惧的颤声问道。
“我?哼,说出来吓死你,我乃是唐虞县第一府冲的捕快——言纤!”言纤得意洋洋的报上姓名。“甚么?你……你是捕快?”真是天助他也!一抹诡奇的精光蓦然自他眼中一闪而逝,快得让人无从察觉。
这可真是套了句他们中原人说的: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如何?怕了吧?”一见到采花蛮贼抖得不像话的样子,登时她益加的得意忘形了。
“言先!”
正在得意间,身后却突然传来一个气急败坏的狂吼声。
一转头,就看见凌展冀的身影,挟带着欲杀人般的怒气朝她冲了过来,后头还跟着她那班好哥儿们。
“嘿,你们来得正好,我正愁不知该怎么把这大色魔绑回府衙哩!”
言纤无视于凌展冀暴怒的铁青脸孔,仍一径兴高采烈的说道。
他瞪大了眼,看着略施脂粉的妍丽脸蛋,以及包里在一袭浅紫薄纱下的玲珑纤躯,竟倏地怔住了。
他从小就认识言纤,她是啥模样他这个青梅竹马再清楚也不过了。
他知道她有两个生气时瞪着人溜溜转的大眼、一个老爱皱得像块年糕似的鼻子、一张聒噪不停的小嘴,只是却从没将这几个组合在一起细看过。
不,应该说,他跟言纤成天忙着吵架、拌嘴,没空去注意她长得是美是丑。
如今她这一打扮起来,竟发现言纤竟然长得——挺美的!
霎时,他像是被吓着似的,仓皇的连忙转移目光。
他竟然觉得言纤长得美?老天!他哪里出了问题了?被这个念头一吓,他终于想起自己来这的目的。
“你以为你在干甚么?”凌展冀愤愤的自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捉采花大盗啊!你看不出来吗?”
看着言纤那煞是娇憨、无辜的神情,凌展冀气得恨不得掐住她的颈子,一泄方才他一路狂奔赶来的恐惧与焦急。
“知情为何不报?谁又准你私自行动的?”
“我……”她哪有那么蠢,让一桩大功劳平白让他捡了去?!“当时得知消息时时间紧迫,我来不及回府衙通报。”她硬是憋回到嘴边的话,随口敷衍道。
“你不事先回来跟大伙商议就一个人贸然行动,难道你没从祈山四盗身上学到教训吗?就算再没脑筋的人也该想到,这也许是个圈套——”
“可我终究是逮到他了!事实摆在眼前,你的担心全是多余的。”言纤踢了踢地上的采花大盗,一脸不以为然的冷哼道。
“你简直是冥顽不化!非但好大喜功、既不合作也不团结,当初让你进府衙根本是个错误。”
“你……你根本是忌妒,看我立了大功劳,真犯得着让你气成这个样子吗?”
“我忌——”这句话让凌展冀蓦然住了口,错愕的瞪大眼。
她说他忌妒她?
他发誓认识她二十多年来,从没有一刻比现在更想掐死她,再剖开她脑袋瓜,看看里头到底装的是烂泥还是浆糊!
她竟然将自己的关心当成是忌妒?事实上,他是该死的担心她的安危啊!
没想到提心吊胆的赶到这儿,她竟然用这种方式来“感谢”他!
“总有一天,你的莽撞会害死你自己!”
气冲冲的抛下这句话,凌展冀端着一张比茅坑里的石头还臭还硬的脸,径自转身跨大步离去。随着凌展冀逐渐远去的身影,现场也陷入一片死寂。
看着言先倔强的紧抿着唇,瞪着凌展冀负气远去的背影,众捕快只能不知所措的面面相觑。
“言先,你扮起来还真像个娘儿们。”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有个声音悄悄冒了出来,原本尴尬的众人忍俊不住的低笑起来,而后终至忍不住放声大笑。
他们毫不设防的笑感染了言纤,终于让她松开紧揪的眉峰,也跟着笑了起来。
“是啊!美得简直可以上‘凤仙楼’当花魁了。”苏陆猛点头附和道。
“言先,你不当女人真是可惜了。”慕容曜也深有所感的上下细量着她。
“真的吗?谢谢各位夸奖。”言纤喜孜孜的上下瞧着自己的模样,忍不住也笑了。
“哈哈……你们瞧瞧言先脸上的脂粉……还有他胸前的那两粒‘假肉包’,跟真的一样!”
薛应龙指着与她大而化之的站姿格格不入的美丽装扮,以及胸前若隐若现的突起,笑得几乎流出眼泪来。
废话!这本来就是真的,可是称说它们是“肉包”,也未免大刻薄了吧?!然而言纤心里虽嘟囔着,却也忍不住跟着笑咧了嘴。
被压制在一旁的哈奴尔,见一帮笑得好不开心的捕快,眼中竟流露出一抹阴冷的精光。
要笑就尽管笑吧!一旦等他上了京,取了那狗皇帝的性命后,你们怕是就没法笑了。
在一旁轻松说笑的众捕快,全因解决了这件大刑案而松了口气,他们哪想得到,将有个更大的危机等着他们。
? ? ?
“什么?那名大胆蛮干要面见皇上?”
言纤一早刚踏进巡捕房,从马远的口中知悉此事,不由得诧异。
没想到这名蛮子不但好色,还后是狂妄、大胆,竟然还敢指明要见当今皇上?!
“是啊!这蛮子不论怎么逼问,就是不肯松口坦承罪行,还声称有重要机密大事要面见皇上之后才肯招供。”一旁的慕容曜也忍不住蹙眉抱怨道。
“这顽固的蛮子口风还真是紧得很,害咱们兄弟几个一整夜没合眼,呵……”薛应龙说着,又疲惫的打了个呵欠。
“那还等什么?!咱们快把那蛮子送上京呀!看看他究竟有甚么惊人的机密要面奏皇上。”言纤一听,可按捺不住了。
“这个……”
众人顿时哑口无言,双眼全往一旁始终沉默不语的凌展冀瞧。
只要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他一张阴沉紧绷的脸有多臭,一个早上全没半个人敢招惹他,只除了……
“展……不!凌捕头,难道你看不出来这件事有多紧急吗?你还不快去禀报大人,好让咱们赶紧将那蛮人给押上京。”言纤视若无睹他一身骇人的冷,火速冲到他跟前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