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挑的身材凹凸有致,举手投足宛如模特儿般窈窕动人,被紧身的丝缎洋装包裹的胸部,形状完美而丰挺,随着脚步摇曳一上一下的颤动着,摇得人几乎心魂涣散。
   妶依——他再度看了眼手上的资料,发现她不只名字好听,连人都美。
  但即使如此,他还是决定只给她一个小时的时间就走人!
  “柳小姐——”
  他挂起一抹礼貌的笑容,朝几步之遥外的女子扬起了手。
  孰料,事情的变化全然出乎意料之外,就在这一瞬间,美丽的女子无视于他扬起的手,竟优雅的一转身朝他邻桌的男子走去——
  错愕不及反应的靳宇璜,目光就这么笔直撞进紧跟在女子身后,一张笑得十足热诚却过分灿烂的脸,以及一堆斑斓宛如圣诞树的色彩里。
  靳宇璜刺痛的闪了下眼,回过神来之后,只见“圣诞树”正以无人能挡的气势朝他急步而来。
  “靳先生,抱歉!我来晚了。”
  柳妶依一坐下来,就是噼里啪啦一串话。“因为刚刚在路上遇到一个大大走失了孩子,哭得好修,我帮她找了好一下,你不知道,现在这个年头大乱了,被绑架拐骗的小孩大多了,还好小孩没事。对了,没让你等很久吧?”
  柳妶依自顾地说完,不经意的一抬头,接触到眼前的脸孔,说话声竟陡然消失在大张的嘴里。
  好帅的男人!
  眼前的男人有张自信而帅气的好看脸孔,一双眼深邃而明亮,挺直的鼻、厚薄适中的唇性感得让人脸红心跳。
  尤其是一身轻便的白色休闲衬衫及卡其色的休闲长裤,看起来格外潇酒帅气,一点也不像以前相亲的对象,一身笔挺的西装慎重得像是要去参加国宴似的。
  相亲三年以来,看过的对象无法计数,眼前这个男人却是第一个让她有心跳的感觉。
  可是,条件这么好的男人怎么会是她柳妶依相亲的对象?她——她是不是坐错了地方,来到电影明星拍片的现场了?
  柳妶依有些仓皇的四下张望了下。
  没错啊!餐厅里既安静气氛又好,也没有出现什么奇怪的机器与头戴鸭舌帽的工作人员跑来跑去啊!
  “请……请问你是靳先生吗?”
  柳妶依紧抓包包,结巴的问道,打算等他一说个“不”字,马上扭头就跑。
  好不容易从震惊中恢复过来的靳宇璜,好半天才意会她问了什么。
  他上上下下再度打量她一回,只能勉强挤出一个形容——“耸”!
  一头及腰毫无特色的长发,额前整齐得足以媲美水平线的浏海,以及身上那件五颜六色祖母级样式的宽大洋装,配上一张画得宛如调色盘的脸,和一个聒噪且声音奇大的嗓门,他只能说糟糕得不忍卒睹。
  “我就是靳宇璜!”
  靳宇璜勉强吐出一句,目光仍定在柳妶依身上,那件久得无法预估年代的碎花洋装上。
  难怪婚友社不敢把她的照片给他看,她这副尊容实在只适合在七月的时候走出来。
  靳宇璜紧盯着她的目光,让好不容易松了一大口气的柳妶依再度紧张起来。
  “靳先生,你为什么一直这样看着我?”
  柳妶依拉了拉身上这件她最宝贝,也是妈妈力夸最好看的洋装,有些羞怯的抬头望了他一眼。妈妈每回说的事从没应验过一次,惟独这回真让她给说对了——对方真的是看傻了眼!
  只是靳宇璜实在过于入神,柳妶依叫了他好几次,他却半点反应也没有,惟有一双深邃得让人心神荡漾的黑眸,仍直勾勾的盯着她。
  “靳先生,是不是我哪里不对劲?”
  柳妶依狐疑的低头检视了下自己的衣着,继而不放心的站起来转圈左探右望。
  不会啊!这件衣服可是她衣橱里最好看的一件衣服,花色、款式可是连邻近的林妈妈、陈婆婆都说好看呢!
  再说,为了今天的相亲,妈妈可是特地起了大早替她化了妆、梳亮一头长发,连她自己也觉得她今天美得不能再美了。
  “柳小姐,拜托!你能不能坐下来?”
  靳宇璜看着在眼前晃动的五颜六色,难受的以手撑住额头,客气的请求道。
  看着靳宇璜一脸痛苦的捧着头,柳妶依紧张的跑到他身边摇摇他,深怕他就这么倒下。
  “靳先生,你没事吧?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一紧张,她的嗓门也不禁跟着提高。
  做她保险这一行的,最重要的就是得先有“防范于未然”的本能。
  “柳小姐,我不是聋子,你用不着那么大声。”靳宇璜痛苦的抚着隐隐作痛的耳朵道。
  “对不起!我一紧张嗓门就大,没吓着你吧?”柳妶依抱歉的看着他。
  “柳小姐,请问你到底几岁?”忍耐的再度看了她一眼,靳宇璜终于忍不住的问道。
  该不会是婚友社的生意太差,随便搪塞了个欧巴桑给他吧?!
  “我已经二十八 !”这下柳妶依的头压得更低了。
  误以为靳宇璜是指她年纪太轻,柳妶依顿时高兴得心花怒放。
  二十八?但是为什么她的穿着看起来却像四十岁?
  靳宇璜简直不敢多看柳妶依那不忍卒睹的装扮——像个过时四十年的古董!
  “柳小姐一向喜欢穿这么……呃……颜色鲜艳的衣服吗?”靳宇璜看着她身上的衣服,艰难的开口问道。
  “你可以叫我妶依,这样比较亲切啦!”柳妶依一开口就有如连珠炮。
  “这衣服是我妈替我搭配的,好看吧?我的衣服都是由我妈替我选的,因为我跟一般女孩子不大一样,对穿衣服、打扮没有什么概念。”
  所以久而久之,她的喜好与穿着打扮,简直跟她妈妈如出一辙。
  “的确是不大一样。”靳宇璜意有所指的看了她一眼。
  “对了,我还没有自我介绍。”柳妶依用力吸了口气,刻意放轻嗓子一字一字的慢慢说道:“我叫柳妶依,今年二十八岁,目前在做保险,平常的兴趣嘛——没有什么特别的。”她羞涩的笑了笑。
  “喔!”靳宇璜不感兴趣的随口应了声。
  她那只需十个字以内就能交代完的身家资料,乏味得足以替一打精力充沛的小孩催眠。
  靳宇璜抬手看了下表,继而瞥向窗外。
  该死!他在心里恨恨的低咒了声距离司机来接他还有三十分钟!
  “不知道靳先生是做什么的?”柳妶依不察靳宇璜不耐的脸色,仍然热络的询问道。
  靳宇璜收回目光瞥了她一眼,沉默半晌才勉强吐出一句。
  “算是——建筑业吧!”
  “建筑业?”柳妶依石破天惊的惊嚷起来,脑中已经出现他赤手空拳扛着木材走钢索的画面。“这可是高危险的行业哪!”
  “高危险?”也算是吧!靳宇璜不置可否的耸耸肩。
  “靳先生,你有没有保险?”柳妶依遽然起身一手撑在桌上,大半个身体几乎倾向他。
  “没有!”
  看着她近在咫尺、色彩丰富的脸蛋,靳宇璜干脆的摇头。
  他从来不信什么所谓的“保障风险”,在尔虞我诈的商场,他信的惟有自己。
  “你这样不行哪!”柳妶依紧张的扯开嗓门嚷了起来。
  “我告诉你,人生在世什么时候会有意外是很难预料的,所以一定要趁早保险才行,你不为自己着想,也应该要为家人着想啊!”
  为家人着想?
  那笔钱对他那对成天逼他相亲的父母来说,还不够去一趟法国度假哪!
  “我不需要……”
  “人本来就是一无所有的来,怎么会没有需要?”柳妶依以不容置疑的语气打断他,宛如欧巴桑似的叨念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