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还是我的客人,我当然要管。」
斐起身奋力的扯着铁链,铁链发出响亮的碰撞声。然而因为铁链被扣在墙上,所以在铁链的长度用尽之后,斐只能愤怒的看着眼前进在咫尺的都蓝,却怎么也不能再靠近一步。
「如果你还是个男人,就解开我的手铐,我们再比一场。再不然,你有种就杀了我。否则我一定不会忘了你今天的所作所为,等我回去我一定会加倍的还给你。」斐闭上眼抬头露出自己的颈子,脸上带着宁死的怒气。
都蓝直视着斐充满愤怒的脸庞和因为生气被咬成艳红色的双唇,没来由的忽然间升起一股想要恶作剧的冲动。
他吻了他。
就在都蓝自己都没有完全搞清楚之前,他的唇就贴上了斐的唇。几乎就在同时,斐睁开眼,金眸中满是不可思议的神情,都蓝猜想自己的眼神大概也差不了多少。
虽然只是一瞬间,不过,斐的双唇超乎他想象中的柔软,柔软得…让他还想再确定一下那股滋味是不是他的错觉。
想到什么就做什么,都蓝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行动派。
斐猛地往后退,然而再一次的,就在都蓝了解自己的动作之前,他抓住了斐,双唇带着逗弄的再次贴上斐的唇。
斐的唇带给都蓝的细腻感受,让都蓝没有任何机会再去思考自己的「异常举动」,他一手抓住困住斐的两条锁链将斐的双手困在身后,另一只手固定在斐的后颈让斐没有任何移动的空间。
都蓝辗转吮吻着斐的唇,让斐在惊异之余似乎有那么一瞬间的闪神,太过紧密的吻让他头昏得几乎窒息。然而就在都蓝伸出舌想要闯入斐的口中时,斐彷佛大梦初醒一般狠狠的咬了都蓝的唇。
都蓝是个男人。
「你做什么。」斐威胁的举起双手做出要攻击都蓝的样子。被男人亲吻已经是奇耻大辱,更何况对象竟然还是他的死对头,如果传出去他要怎么见人。
「你看不出来吗?吻你啊。」
都蓝吃痛松开手,鲜红的血沿着嘴角留下。月光下都蓝的肤色衬着金黄的发色显得异常的苍白,表情彷佛闇夜的魔魅。他的眼神让斐想起紫罗兰的颜色。
本来都蓝只是抱着调戏斐的好玩心情,想要羞辱斐,但是斐咬破他的唇让他升起一股怒气。
他要征服这个高傲的男子。
斐感觉到都蓝眼中的一抹狂妄与嗜血。
这让斐动弹不得,就像是被猎豹盯上的猎物一般。这一瞬间的破绽,让都蓝又欺近斐,染着血的双唇再度贴上斐,他猛力的按住斐的下颚迫使斐张开唇。斐仅存的理智让他紧咬住牙关守住最后一道关卡,然而都蓝加重手上的劲道几乎捏碎斐的下颚。
终于在斐换气的一瞬间让都蓝肆无忌惮的纠缠上斐的唇舌,正当斐几乎窒息而打算再一次打算狠咬都蓝时,都蓝猛的放开斐。他带着轻蔑的看着猛喘着气,眼神中彷佛烧炙着无名火的斐。
「为什么我要杀了你?我看不出任何必要。你应该明白,如果我想要什么,你都必须满足我。」说完都蓝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斐恨恨的揍着墙,直到指节流出鲜血,屈辱在他心中的每一个角落蔓延。他往唇上一抹,赫然发现唇上还沾着都蓝的鲜血。他呸掉了唇边的鲜血,却没有办法完全去掉都蓝在他身上留下的味道。他恨透了都蓝,斐宁可被严刑烤打也胜过这样的污辱,他怎么也想不到都蓝竟然用这样的方式羞辱他,被当成女人一般又毫无反抗的能力。
斐在心中暗暗的发誓,绝不会再有下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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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上…王上。」埃尔拉赫不知所措的看着王位上显然不完全专心的都蓝,一时之间没办法决定是不是应该继续说下去。罗处清了清喉咙。
「王上。」
「继续说。」都蓝不耐的挥挥手,他只是不完全专心罢了,但他一个字也没听漏。
「所以我想,陛下是不是需要将吉尔城的兵力也调一部份到索波伦城里?以防止奥罗根趁此时还击?」
「不需要。」都蓝的回答简洁明快,却让诸大臣一愣。奥罗根王朝与阿尔帕德王朝的实力一向就是在伯仲之间,自先王时代就是如此,至今亦然。这两年来奥罗根的新王──斐·希尔德布兰特频繁整军的行动与旺盛的企图心双方都心知肚明。虽然这两年来阿尔帕德王也积极的进行各项整治,然而双方的实力互有增长,虽然多罗森林之役都蓝军胜,但是奥罗根奥罗根在此役中究竟发挥了几分实力还有待考量,双方谁胜一筹还很难定论。
前次阿尔帕德王忽然下令命都蓝领兵攻打萨尔森堡,此举虽然冒险但仍然不失制敌机先。谁知道天不如阿尔帕德王所愿,萨尔森堡成为他生平的最后一场战役,而他甚至还没有开打就坠马身亡,大军不得不阵前撤退。这对马札尔人的军心可以说产生了很大的影响。此刻,都蓝刚登上阿尔帕德王朝的王位,几位堂兄弟莫不虎视眈眈的盯着王座,外又有强敌奥罗根环伺,这实在是奥罗根的大好契机,怎么说都蓝竟断然拒绝从吉尔城调兵到索波伦城驻守呢?
「还有任何问题吗?」面对群臣的沉默,都蓝没有任何反应。
「王…王上,可是奥罗根…」都蓝挥手止住埃尔拉赫。
「我明白你的担忧,但我有我的考量。」都蓝的自信震摄住埃尔拉赫,奇怪的是明明还有话想说却不由自主的自动闭嘴,这或许该是身为王者的气质罢。
「现在,退下罢。」
「是。」心里犯着嘀咕的群臣散去了,都蓝也起身欲离开。
「你就那么肯定奥罗根不会打来?」罗处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兴味。
「你怀疑我吗?」都蓝旋过身,面对着罗处。
「从来不曾,让我好奇的是究竟有什么事情可以让你如此肯定。」都蓝直视着罗处,他从来就没办法瞒过罗处,但是他现在还不想说出因为他已经俘虏了奥罗根的王,斐·希尔德布兰特。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他当然不必担心奥罗根在无主的情况之下有所行动。
目前活着知道这件事的只有他和斐本人,都蓝不打算对罗处撒谎,但是也不打算现在告诉他,至于原因为何,都蓝本人也不甚清楚。
或许,他是想在将斐当成筹码之前先折断他那骄傲的翅膀罢──在其它任何人能够这么做之前。
「既然相信我,就别多问吧。该让你知道的时候,你一定会第一个知道。」
罗处耸了耸肩,都蓝都这么说了,他也不会再浪费时间追问下去。
「是的,王上。」罗处特意点醒都蓝现在的身分已不是殿下而是一国之主,不管他做出任何决定,都要顾及到马札尔人的利益,这样的提醒都蓝怎么会听不出来。
他冷哼了一声转身离开。留下罗处望着都蓝消失在长廊尽头的转角,嘴角浮现一抹微笑,他不告诉他,却也没有禁止他自己去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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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蓝离开议事厅之后就径往囚禁斐的塔楼而去。
如果说当都蓝发现伯斯瑞卡森林里他所遇到的青年就是斐时完全不吃惊,那是骗人的,但是不知怎么地,他也不是那么意外。毕竟罗处曾告诉过他那把匕首是奥罗根皇族御用的,只不过他再怎么想象力丰富也不可能会料想到尊贵的奥罗根王有可能不带任何侍卫,就这样莽撞的一人跑到靠近边界的三不管地带,更罔论如此大胆的与人交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