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均的眼神,有短暂的几秒毫无表情,接著转为冷淡。转身走到客厅,把路踢醒。
路张开眼睛,见到均,想笑也想埋怨,可是看到均的眼神,什麽话都说不出口,均比手势,路滚下沙发,跟著均到厨房。
「翊筑?」路跑过去。「你怎麽了?」
「该死!毅嘉不在?」禾均转身找柜子上的急救箱。
「他还没回来!」路转眼看禾均。
「扶他到沙发上去,把他的衣服脱了!」禾均找到急救箱,转身看路。
路一边扶著翊筑,一边看均一脸铁青,小声问:「要不要去医院比较保险?」
「不用了!小事!」翊筑先说。
禾均没回答路,等路把翊筑放进沙发。
路转头看翊筑,皱脸。「翊筑,你肚子怎麽了?发生什麽事了?」
翊筑咬牙躺下,微皱眉头,躺下以後吁了口气。「路,我没事!跌倒,摔进路边的树林里!」
路皱眉。
禾均放下急救箱,伸手帮翊筑解开衬衫。「确定不去医院没关系?」
翊筑抬眼看禾均,眼神认真。「确定,我自己知道!…抱歉!带来麻烦!」
禾均抿嘴。这句抱歉泄漏一切!跌倒不可能跌成这样,翊筑只是不想拖路下水,随便编的谎言也该编好一点的吧?
衬衫下,翊筑的右手臂一片擦伤,除了擦伤,还有一道刀伤,看得出来刀子很利,禾均先看伤口一眼,打发路去翊筑房间拿衣服让翊筑换。
翊筑感激的看禾均,低声再次说:「抱歉!」
禾均依然不发一言,专心清理伤口。
路拿了衣服出来,又问翊筑肚子怎麽了,翊筑含糊的回答说,跌倒的时候好像撞到什麽东西了,有点痛,站不直。
路会接受任何说法的,按照经验来说,你说的出口,路就愿意接受,但是可不可以相信,他自己会判断。
禾均消毒伤口,包扎起来,按翊筑腹部,翊筑只是皱眉忍耐。
「我担心的是内出血!」禾均轻声说。「不会刺痛吗?」
翊筑摇头。「我没关系了!你们去睡吧!让我在这里躺一下!」
路迟疑的看禾均:「虽然很不情愿把情敌送到心仪的人手上,可是还是把翊筑搬去跟你睡,比较安全!双人床,你比我警觉性高,要是发烧了,赶快送医院,记得叫醒我!」
禾均转眼看路,看了很久,翊筑露出微笑。
路对禾均眨眼。「你不是比较喜欢翊筑吗?」
禾均忽然微笑,拉翊筑起来帮他换衣服。「路,你跟我之间的事以外,其他的不必你操心,我会处理!…抬他上去吧!」
路点头。
翊筑被缠扶著上楼,在禾均床上躺下,对路道谢,没有对均说话。
禾均拉被盖翊筑,把窗户关上,随著路重新下楼,把珍藏白兰地拿出来分路喝。
路一直看著禾均,接过酒杯。「你比较喜欢翊筑吧?」
「我说是的话,你就不再缠著我不放?」禾均浅浅的微笑,转著手中的酒杯。
路垂眼。「翊筑有什麽伤心事吗?他不告诉我们,也应该会告诉你!」
禾均没有回应。
路抬眼看均。「其实翊筑不错,对你很细心!」
禾均看著路,只是微笑。
路轻叹口气。
「路,你为什麽要挑我?认识的人那麽多!」禾均低声说:「我不适合你,更不适合跟你一起到老!」
路不自在的挪身子。「你是那麽想的吗?你认为翊筑适合你?」
禾均深呼吸,又轻吐气。「我以前跟你有点像,现在跟翊筑有点像。我觉得,翊筑以前跟我的以前有点像。你懂我说什麽吗?」
路点头,看禾均。
「找对象要看清楚!」禾均微笑。
路又是一声叹息,眼框有点红。「那以前的你应该知道,喜欢一个不喜欢你的人,或者说,爱上一个不爱你的人,有多麽无助吧?」
「路,爱,不是说就好的,很多时候,你会身不由己,你会说出残忍的话,你会做残忍的事,对自己残忍,对对方残忍。只要你能把握自己不在这当中让自己的感情变质,对於你喜爱的人或事物,就不要放弃!」禾均还是微笑的看路,找菸点。
路呆望著禾均点菸,稍微一抬眼,就看到均的眼睛。「你喜欢翊筑吗?」
均点头。
路在早餐台上趴下。
「但是我不能爱翊筑!」均又说。
路稍微仰头看禾均。「为什麽不能爱?你说不能爱翊筑,好像叫我不能爱你一样!」
禾均抿嘴想了下,说:「翊筑没有空间容纳了!」
路变的更沮丧了,呜咽的说:「那谁也不能爱谁,活著还有意义吗?」
禾均浅笑。「路,爱,不是都由喜欢开始吗?你还真的很蠢耶!我喜欢翊筑,你就没望,还想让贤?」
路又泪光闪闪。「翊筑比我更需要均吧!」
禾均看路许久,最後饮尽杯中的酒,站起来准备就寝。「你自己想一想吧!」
路跟著均走到楼梯口,伸手拉住均的衣角。
禾均转身,挑眉询问路想说什麽。
「可以吻你吗?」路的双眼清澈无比,直看进禾均眼中。
禾均呆了下,随即微笑。「可以让你试试看啊!」
路好像没有预料到均的反应,一会儿都没反应。
「晚安!」禾均伸手扯掉路的手。
「我要吻你!」路踏上楼梯阶,凑近了。
禾均很快的在路的唇上轻吻一次。「晚安!」
路又伸手扯住禾均的衣角。「再一次!」
禾均转身正视路,唇边还是浅浅的微笑。「今天晚上不能失身,我要照顾翊筑!」
路又跨一步上阶梯,抱住均。
均没有推开路,也没有任何反驳,甚至像是期待路的吻一样,毫无抗拒。
路闭上眼,往下沉,深深的吻,要是这一辈子都能记得就好!
禾均故意让路失了神,趁著路陶醉的时候,悄悄的挣脱,接著轻吻路的额头,叫他乖乖去睡,然後回到自己房里。
翊筑还醒著,显然是伤口痛的无法入睡。
禾均扳著脸,到浴室弄条湿毛巾出来擦翊筑的脸,半带讽刺的说:「想上厕所爬不起来,叫你房东一声,伺候到家!」
翊筑看著禾均,没有回答。
禾均把毛巾往洗脸盆扔,然後回到床上,这次,眼神比较柔和了。「说吧!」
翊筑没开口,只是望著均。
「小刀?水果刀?刺的深,伤口却不大!哪里被偷袭的?」禾均在床边坐下。
「下了公车走进来的路头!」翊筑回答。
「冲著你来的?」禾均转头低眼看翊筑。「你认识吗?有看到对方吗?」
翊筑摇头。「骑著机车,暗暗的,来的太快了,我来不及看清楚。但是这也表示他们的确是冲著我来的!…明天以後我暂时不回来!」
「你还没找到线索吗?」禾均用平稳的语调问:「以前认识的人?旧情人?」
翊筑皱眉。「也有可能是仇人啊!」
禾均无声的笑。「你也会有仇人啊?那肯定不是你,只是对方看你不顺眼而已吧?」
对於这一点,翊筑没有立刻反驳,稍微闭上眼。
禾均忍不住伸手拨弄翊筑的短发,手掌贴著翊筑的额头。「不用暂时不回来,也不用离开!如果对方有目标,其他的人不会有事,回不回来就不是重点了!」
翊筑睁开眼看禾均。
禾均望著翊筑的双眼,看的非常透彻,微笑道:「先弄清楚是谁想找你麻烦,下一步才有头绪怎麽走!」
翊筑皱眉。「岭青我觉得不可能!他顶多是找人盯我而已,不至於做出破坏行动,我明天去问问另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