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裕转身走向忧璨,抱紧忧璨,轻叹口气。“让你为难了!”
忧璨只是微笑。秉裕离开摄影棚之後,肇逸对忧璨笑了。“我们的肥母鸡难得被摄影师修理的这麽惨啊!”
忧璨耸肩。“他是老大呀!我还能怎样?”
肇逸稍微顿了下,然後眼神认真的看忧璨。“愿意听我的意见吗?”
“你说。”
肇逸斟酌著字眼。“你们…该说太专业吗?…我看来问题出在这里,你们都很专业。…明明不是单纯的摄影师与模特儿关系,却各自划清界线,丝毫不夹杂私情。…你要不要试著…把这个当作是秉裕为了想拍你而拍,不是为了案子?…他很少跟你一起共事,不习惯你专业的表情,我见过他拍你的照片,都是生活上的你,不是工作的你。…你懂我的意思吗?只有戴秉裕才拍的到真正的汪忧璨,那个界线要由你去跨越。”
忧璨沉吟了一会儿,点头。
秉裕回来以後,拍摄忽然变的顺利极了。肇逸在一旁微笑,助理傻了眼,因为忧璨变的一点也不专业,每件事都问秉裕要怎样,一边还跟秉裕聊天,讨论晚上要在家吃饭还是外面吃,外面吃要去哪里吃,秉裕要吃日本料理,忧璨争著要吃义大利菜,不知不觉中,全拍好了。
秉裕决定他请客,去吃义大利菜,收拾东西的时候,秉裕问肇逸:“你对璨说了什麽?…他的表情不一样了!”
肇逸微笑。“那只有你才看得出来,我只是给他一点专业的意见而已!”
秉裕停顿几秒钟之後,低声说:“不管怎样,谢谢!”
肇逸转眼看秉裕。“业主会找你跟忧璨,就是看你们关系匪浅能擦出火花,所以不惜花那麽多酬劳跟你们签,你跟忧璨不只是模特儿跟摄影师,好好的利用这一点!”
秉裕迟疑了一下才回应说:“我就是不想利用那一点,所以拍的很痛苦。”
“那就由你自己拿捏吧!”肇逸笑了下。
秉裕拿捏的很好,之後拍的照片让看的人咋舌,连裸露镜头秉裕都拍了,清场拍的,照片秉裕修过,有些模糊的效果,但是美感依然存在。秉裕拍的忧璨笑容少,神韵却能完全掌握,有些照片看起来甚至不像汪忧璨。
挑片的时候,秉裕只带了二十张照片让业主挑出其中五张,那是他们谈好的数目,剩下的照片所有权还是属於秉裕。一组创意加总监五个人,讨论了两个小时没结果。
“可不可以都要?”其中一个创意问。
忧璨微笑先回答:“可以啊!契约说好五张,二十五万,一张五万,剩下的十五张都想带回去的话,先把七十五万拿来。”
秉裕完全不想说话,他其实有个冲动想把照片全部收回来带回家。
“不是那样算的吧?”另一个开口,转眼看忧璨。
“我现在就是这样算!”忧璨保持微笑。“你不高兴的话拉倒,我全部拿回去,算我们毁约,赔你们就是了,你们另请高明去!”
又来了!秉裕转眼看忧璨,璨谈生意的手段好可怕,口气之大连他都有些听不下去。秉裕正想开口,肇逸拍拍秉裕的肩,给秉裕一个眼神,像是说著:让忧璨去谈。秉裕暗地里叹口气。
总监挥手要手下的别再说话,抬眼看忧璨。“预算挪一下,我们应该可以多留个两三张照片,问题是摄影师愿意吗?”
“问璨!”秉裕简单的回答。
忧璨点头。“一张五万!”
肇逸又拍秉裕的肩。“去外面抽根菸?”
秉裕站起来跟著肇逸走到公司的抽烟区。“我不知道你抽菸!”
“很少抽!”肇逸微笑,接过秉裕给他的菸。“服装店快周转不灵了。…我记得你曾经要我有事了通知你!”
秉裕楞了一下。“周转不灵?…什麽意思?”
肇逸考虑著回答:“我们最近才发现的,忧璨打算改变一点方针。之前为了服装的独特性,每个款式每个尺寸都限制在五件,可是一件衣服从设计到布料到制作都有一定的成本,这就跟你接案子差不多,你不可能为了一张照片去拍一百张来挑,你有成本要负担,只是你是接了案子才去做,卖衣服还要等顾客上门。”
秉裕想了下,稍微懂一点。“那…还需要资金?”
“我正在筹!”肇逸微笑。“希望过得去。”
秉裕眨眼又想了下。“大概会需要多少才撑得过去?”
“一季至少也要几十万,准备一百万是底限!”
秉裕沉思许久,最後向肇逸道谢,回到会议室。
忧璨没对秉裕提起服装店的事,只字不提。秉裕等了一个礼拜,璨还是没说什麽。秉裕有点受伤的感觉,如果信任,应该把问题说清楚吧?璨是什麽意思?自己独吞问题,自己想办法解决?那麽他这个生活上的夥伴又有什麽地位?璨有他自己的方法,秉裕尊重璨的做法,可是如果连碰到问题了说都不说,在一起有什麽意思呢?不就是互相帮忙互相体让吗?璨从没问过他有多少财产,一的想给秉裕优渥的生活,一的把生活担子往自己身上揽!
秉裕忍耐一个多礼拜,开始接许多收入不错的案子,常半夜坐在床上看著璨的睡脸,心里满是无奈。璨帮他做了许多,他从没帮璨做过什麽,现在因为他这种被动的个性,让璨把所有的责任放在他自己身上,想问璨,为什麽不告诉我,又问不出口。
看样子璨是永远也会不告诉他的!秉裕去了银行一趟,不要问不要谈,做就是了。转帐之後秉裕又等了两天,忧璨才在上班没多久之後打电话回来。
“裕?”
“嗯?忘了东西吗?”
“不是!…钱,你转过来的?”
“嗯。”
“你怎麽会有那麽多钱?哪里来的?”
秉裕觉得好笑。“存的,放心,不是去跟地下钱庄借的,我还有,还要吗?我把剩下的都转过去!”
“存的?”
“我本来存的养老本,可是距离我们老至少还有四十年吧?再存就好了!”
忧璨沉吟了一阵子,轻声说:“肇逸告诉你的?那家伙完蛋了!”
“为什麽?是我请肇逸通知我的!”秉裕立刻说:“我也不明白你为什麽都不告诉我,跟你谈大概还是会谈不出什麽,反正我的道理很简单,我不是属於你吗?那麽我的就是你的。”
一阵沉默。秉裕得意的对自己微笑。“这麽简单的道理要想那麽久?…璨,你认为我是那种只能同甘不能共苦的人吗?你可不可以试著对『我们』公平一点?以前有契约的关系不算,现在还是只能你养我,我不能养你?没那回事!”
忧璨还是不说话。
“我的就是你的,还没想明白吗?”秉裕又等了一下,叹口气。“好吧!汪忧璨,我爱你,所以请你把钱拿去补店面营运的需要,别想太多,好吗?”
才说完,秉裕就听见电话那头一阵大笑夹著一阵杂音。秉裕皱眉,那边电话扩音吗?“璨?”
又一阵杂音之後,忧璨回到电话中。“在,…我回去再跟你说好了!掰!”
发生什麽事了?不过…只要璨不跟他吵就好了!
下午肇逸来电话,想问清楚钱的事。秉裕告诉肇逸那是他自己的存款,肇逸松口气,暂时不用忙著到处筹钱了。
“早上你在吗?璨打电话问我的时候,你在吗?”秉裕好奇的问。
“我在开会,你们讲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