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忧璨胡闹固执的面具之下,其实是颗大男孩的心,忧璨认为自己没有父母,认为一个连父母都不爱的小孩,除了从小一起长大的秉裕以外,没有别人会爱他。忧璨只想看自己想看到的东西,真的没人爱忧璨吗?那之前那个为了忧璨嚷着要跳楼的模特儿怎么说?还有那个为了忧璨退出圈子的模特儿?还有那个一天到晚缠着忧璨的新人,眼神活像想把忧璨活吞似的…,哇!不能想!不要去想,想起这些好象深宫怨妾算旧帐一样!
秉裕起床弄早餐。不知忧璨今天有没有排功课?昨晚忘了问!回房拿起忧璨的掌上型电脑秘书,查看今天的行事历,忧璨的经纪公司特别配给忧璨,这个大牌模特儿常用『忘了』这借口开人天窗!人会红就是会红,铜墙铁壁也阻挡不了,红了以后,你拿他无可奈何!
今天星期四!打开星期四的行事历,秉裕盯着小小的萤幕呆了三秒钟,转眼看床头锺,要死!八点的拍照,现在七点半了!
掀开整床的被,秉裕大声吼着:“起床!你快迟到了!”
忧璨懒洋洋的睁开眼睛看秉裕,天塌下来都没他的事一张脸。“迟到就迟到!被还我,我还要睡!”
秉裕拉起忧璨的手臂。“少爷,你已经迟到半小时了!换洗一下,吃点东西!你…排了一整天的约,晚上我去找你!”
忧璨又回头睡,什么姿势都可以睡!
“璨!起来罗!”秉裕凑近忧璨的耳朵,轻吐气。“起床了!”
大脚螃蟹立刻夹上身!忧璨四肢缠绕上秉裕,低而轻的笑声,妖媚惑众。“你晚上来找我?真的?”
“真的!起床了!”秉裕微笑,半推开忧璨的身子。“一大早,别引诱我!换洗一下,你真的要迟到了!”
“我约了几点的?”忧璨打着喝欠下床。
秉裕呆了下,真是由衷的同情经纪公司派给忧璨的助理!“八点!现在已经七点半多了!”
“八点等于九点,放心啦!”忧璨回嘴,往浴室梦游。
秉裕放弃!反正自己不是忧璨八点约的摄影师,管他去死!
忧璨换洗之后,拎着秉裕做的三明治下楼,秉裕送下楼,忧璨不知怎样弄来的保时捷911泊在街边。忧璨说是保时捷代理商老板送的,自己只需付牌照费用。
看着忧璨上车,漂亮的小跑车发动引擎,想象忧璨轻踩油门,小车飞驰而去!
就算是代理商老板,手头也不会这么阔!忧璨卖身了?为了一辆跑车?忧璨向来卖笑不卖身!请你想象一下,魔鬼脸孔魔鬼身材,加上个天使笑容,谁拒绝的了?
嗯!调查一下保时捷代理商谁是老板,嗜男色吗?唉呀!不行!说着说着,自己又变成深闺怨妇了!秉裕咒着自己的晦暗思想上楼,绝对不可以去打探甲方的一切,要逆来顺受,当个乖怨妇!
回到屋内经过电话时,秉裕想起小庆来电好几次,顺手拾起话筒,打到隔壁家。好玩!听的见隔壁的电话铃响!墙壁薄?希望不是,不然卧室里的嗯嗯啊啊岂不是让邻居听光光!
接电话的不是小庆,是方太太,秉裕问候一声,小庆不在,打手机吧!
秉裕放下话筒,还不到八点就出门,…还是小庆根本没回家?重新拿起话筒拨号,手机没关,小庆自己接电话。
“小庆!是我!”
“秉裕?你在哪?”
“在家!昨天回来的!找我有事?”
小庆犹豫了几秒钟,说:“我晚点打给你!你会在家吗?”
秉裕奸笑两声。“怎么?不方便说话?”
从声音就可以听的出小庆开始着急。“不是啦!…因为,…我晚点打电话给你好了,我再跟你解释!”
“好啊!”秉裕想笑,电话挂掉之后,自己开始笑。
小庆真是个有趣的小孩子!虽然不该把二十一岁的人叫小孩子,但小庆有趣极了,什么事都写脸上,是个捉弄的好对象!
秉裕回到暗房工作,三天之内要把照片交出去,真希望可以成名,有一堆助理使唤,你,冲照片,你,扛相机跟器材,你开车….,那会是多美好的人生啊!像忧璨一样,一堆助理可以使唤,卯起来不高兴了还可以把助理当出气筒!
忧璨是忧璨,你是你。搞清楚,你走在街上,没人会多看你一眼,忧璨穿的再破烂,再怎么不修边幅,随便走到哪儿都会有人瞠目。
秉裕不自觉低下头,专心工作。
忧璨啊!连女人也会觉得忧璨美吧?那个为了忧璨退隐的模特儿就是红透半边天的美女,忧璨男女不拘吗?感情的体验不如身体的印证吧?除了自己,忧璨是否睡遍所有人的床?觉得忧璨美的不只是自己?忧璨勾人的是眼神,低垂着浓密睫毛,闭眼又微扬眼帘,蚀人的媚,流转于眼眉之间,会想起忧璨在床上的放荡,那种只要你高兴,忧璨愿意做任何事的专注。
秉裕停下手边的工作,又来了!想起忧璨床上的姿态,身体就不听使唤!戴秉裕,你全身贱骨头!忧璨才刚离开床不久,又想要忧璨回到床上?忧璨今天很忙吧?一连串的预约,封面照片,接着是广告拍摄,然后是服装拍摄,然后有什么开幕酒会之类的,摄影展开幕吧?
秉裕放下工作,打电话给忧璨。
不是助理,忧璨自己接电话。“我会去的啦!林总,我就这么没信用吗?”
秉裕停了下,林总?业主吧?“璨?”
“裕?…等等!”声音远了点,不耐的语气。“叫我八点来,现在什么时候了,你们要我等到何时?…我数到三,不开始我走人!…是喔!我偶而准时你也不高兴吗?不高兴的话,你解我约啊!”
秉裕不忍的皱脸,可以想象助理的脸色会一阵青一阵白!“璨?我晚点再打?”
“没关系。”忧璨回到电话中。“晚上来找我,我大概八点可以脱身!”
秉裕想说话,一时忘了想说什么,最后只说好,然后挂上电话。回到暗房,仔细挑选照片,这些是机械式的动作,脑中却奇怪的想着以前的事。
不知不觉跟忧璨成了好朋友。
那时年纪还小,认为忧璨比自己成熟很多,一般的小孩子,大概到了国中以后才敢跟父母顶嘴,忧璨还小学三四年级,跟父母讲话就已经是没大没小的口气了。秉裕眼中,妙的是忧璨的父母似乎默许忧璨对他们那么没礼貌,直到稍微大一点之后,秉裕才了解那是因为罪恶感,婚姻走到末路,让小孩在破碎的家庭中长大。
忧璨从小就反抗当个认份的学生,常常翻墙翘课,老师点名没点到,就问没胆跟着翻墙翘课的秉裕,忧璨会跑哪去。秉裕为了维护忧璨,一律回答不知道。忧璨会回来,大概快放学的时候就会回到教室,好象没事人似的,收拾书包,等秉裕一起下课回家。老师多次质问忧璨,忧璨就是闭着嘴不说话,一脸倔将,天不怕地不怕,有时还会直接看着老师的眼睛,表情像是说着,大不了你找我父母来,不然你就把我打死,想要我回答问题,免谈。
秉裕觉得后来会跟忧璨走的这么近,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当时那情景,给秉裕幼小心灵极大的震撼,对于忧璨只把自己当好朋友,有种超然的优越感。
放学后,忧璨会跟秉裕回戴家。秉裕是幺子,小学四年级时,上面的大哥已经去当兵了,大姊念大学,父母养了一双儿女,又老年得子,秉裕在家,有点无法无天的独得宠爱,代价却非常惨痛,不是只有父母,连大哥大姊都像父母,参予管教秉裕的义务跟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