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个人反应平淡。
他对以霸气著称的沙穆殿下上演的这一幕“当街掳人”的戏码,绝对是计划之外,意料之中。
岑越好整以暇地穿好外套,悠闲地系上围巾,又顺手替自己养在窗边的几盆小植物浇了点水,才慢悠悠地锁上家门,等在路边。
几分钟后,风子诺公子终于以他强劲的“驭夫术”顺利逃脱魔掌,一脸神清气爽地从车里走了出来。
在车内“秘密谈判”的结果,风予诺终于让他的爱人答应,在纽约的这一个星期内所有的时间都由他自己支配。
至于他是怎么以从警校开始就一直徘徊在及格边缘的格斗技术成功战胜武功高绝性格张狂的强盗殿下的,这其中的奥秘自然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了……
风予诺和姬慕礼这两个身份有点尴尬的人是在机场送行时见面的。
“嗨!”见多识广而且社交手腕灵活的姬慕礼主动向这个传说中的“某某某”打招呼,并且言笑晏晏。
“嗨……”个性机敏但容易犯错又经常迷路的风予诺明显愣了几秒,才渐渐清醒。
一到机场,沙穆就表现出迫不及待想要进闸的态度,拎着两人份的行李冲到最前端,而姬幕礼则随意找了个借口离开。
这两个男人以他们各自的方式留下空间,让岑越和风予诺告别。
“他好像比你高?”黑发青年小心翼翼地问出心里的迷惑。
“我自己也很意外。”岑越笑道。
“明年的圣诞节来看我吧,换我当你的导游。”
“好,不过你认识路吗?”
“呃……我会努力。”
“好了,进去吧,沙穆在瞪我了。”
“那就让他再瞪得更激烈一点。”
黑发青年露齿一笑,然后两个人很有默契地同时前倾,在机场的电子时刻牌下拥吻在一起。
站在几公尺外的姬慕礼因为带着墨镜,所以看不清神情,只是从镜片上折射出的眸光有点高深莫测。
而远道而来的沙穆殿下的眼中立刻红光暴涨,火花四射,吓得原本站在他身旁的乘客纷纷四下逃窜,生怕被莫名的雷射光线波及。
就在沙穆忍无可忍准备当场暴走的时候,他的爱人风予诺终于笑盈盈地奔来,挽住他的手臂走向入口处。
太好了!他终于可以告别这个叫做纽约让他噩梦连连的地方!
白色的巨鸟伸展开双翼缓缓滑行,终于飞起。
蔚蓝天幕划过一道清晰的痕迹,那个从往事中走来的男子,带走他的珍重祝福,留下一个属于未来的约定。
岑越回过头,姬慕礼站在阳光下。
穿过人潮,他向他走去。
“原来你喜欢那种平凡长相的人。”他说的是实话,风予诺的确不是那种让人过目不忘型的男人,而打击情敌抬高自己更是人之常情。
“我比较欣赏内在美。”岑越说。
“我的内在也很美啊!”
“你不觉得自己很肉麻吗?”
“肉麻是什么意思?”
红色的法拉利在公路上疾驰,闪出迷人的线条。
姬慕礼突然问:“为什么你对我和对他的态度完全不同,对他是体贴入微柔情似水,对我就是一言不和大打出手?”
敞篷车顶缓缓张开,暖冬的风追逐着黑发,岑越微笑。“放心,喜新念旧是我的美德。”
车厢音响里一个女声快乐地歌唱着——
“爱过才明白幸福不难,总会有个人为我而来……”
尾声
一个月后。
St Regis酒店,位于曼哈顿中心,五星级豪华占典大酒店。
姬慕礼很高兴,因为他包下了这家酒店顶楼的总统套房。
砸那么多钱,当然是为了浪漫。
美其名是为了庆祝两人相识一百零一天,但天知道他们究竟认识多久了。他可没空一天一天地扳着手指算,相信岑越也没有。
精致的壁灯、法国特色的家具、丝绸壁纸、大理石浴池,外加地中海烛光晚餐,以及小提琴独奏……
唉,气氛真好!
与他共进晚餐的岑越看上去心情也是相当愉快。目光明亮,嘴角含笑,穿著一袭正统的黑色西服,真真是英俊到让人神魂颠倒。
姬慕礼缩起墨蓝色的瞳孔,觉得喉咙有点发干,赶快啜一口冰酒。
不能太急!对,太急就会变成鲁莽。
美酒佳肴后,殷勤地送上甜点。还没有完,还差一支双人舞。
小提琴继续演奏,他优雅有礼地拉起岑越的手。
明亮的落地窗外,城市之光缤纷璀璨,如星辰盏盏。可是最亮的星光并不在户外,而是近在眼前。
那个小提琴演奏者相当投入,有没完没了的嫌疑,姬慕礼非常想喊停。
没想到岑越比他更急。
“谢谢,请你先出去吧。”岑越微笑着从姬慕礼的口袋里掏出一叠绿颜色钞票,递给侍者当小费。
他出手大方,演奏者乐颠颠地弯腰告退。
清场完毕,有人就迫不及待。
岑越一抬手,动作潇洒利落地抽掉姬慕礼的领带,丝质的绢帛在空气中甩出一道诱人的弧线。然后是外套,整件上装被轻巧地扯开,名贵的西装像垃圾一样抛在地上。
“岑……”姬慕礼野性的俊脸上笑得开出了花,今天的宝贝儿真的好主动!看样子果然是被他的浪漫计划感动了。他兴奋,相当兴奋,就像听到了天使的尖叫。
“嘘,别说话。”岑越用性感的声线引领着姬慕礼走到床边,双手微微用力,把乐得不知身在何处的男人推倒在超级SIZE的豪华型怀旧式大床上。
他当然不会让对方空等,自己的身体也立刻压了上去。低下头,在杀手那双单薄湿濡的唇瓣上施予热情的挤压。
一边热吻,一边狂野大胆地将姬慕礼健壮有力的手臂举过头顶。
“岑,我爱你。”杀手炉火如焚,身体里一片暑气。
“我知道,我要给你一个惊喜。”岑越温柔地勾起唇角,眼神里星光闪烁。右手却慢慢地伸进衣袋里,悄悄取出一件东西。
在又一个强劲的深吻中,一副泛着快乐光泽的金属手铐准确无误地拷在姬慕礼的双腕上。
“岑?”杀手算是清醒了,他恼怒地皱起眉。“这就是你的惊喜?”
“你不喜欢吗?”岑越煽情地跨坐到姬慕礼的身上,他抿着唇,用极其缓慢地速度一颗一颗挑开杀手白色衬衫的扣子。
虽然有点不甘愿,但姬慕礼不得不承认岑越现在的样子真的真的又让他有一点兴奋了。
郑重申明,只有一点。
他无奈地摇摇头,“岑,你真是会记仇。”唉,想当初自己调戏他的时候是多么地让人怀念啊!
“你还记得上次帮我庆祝生日吗?不过我想告诉你,我护照上的出生日期是错误的。”一个吻落在杀手的耳背上,岑越低低地笑著。
黑色的眸子里一片清亮,胜过月光。“其实……我也是天蝎座的男人。”
晚安,岑越;晚安,纽约。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