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下去的时候没有多想,接着却产生片刻的犹疑。
可是那个把酒喷在他身上的宋在云、抢着替他出头打架的宋在云、在大雨中尖叫的宋在云、从背后抱着他开玩笑的宋在云,正带着纯良、热切、醉醺醺的眼神凝望着他,一次次地叫着他的名字。
情路艰辛,究竟在何处才能寻到真爱。
一路走来,早已千疮百孔,物转星移。
轻叹一声,岑越决定放生自己。
抱住身下那头朝气勃发的小兽,他低哑性感的嗓音刷过宋在云的耳廓,闪亮的眸子犹如一泓深泉。“第一,你确定你真的想做吗?第二,这是
ONE NIGHT STAY,我不会因此而变成你的情人;第三,如果你现在想反悔,已经来不及了……”
早在PUB里的第一眼,宋在云就已经被这个斯文又俊美的男子深深吸引,无论是冰川还是火海,他都心甘情愿地深陷其中。
两人有志一同地化身为两尾人鱼,在海峰尖游窜追逐。
这片海流极深,还好两个人都深谙水性。
平日里的岑越是波澜不惊冷静内敛的,在这个令人意外的大雨倾盆的夜里,身体里微荡开冰雪消融后的那种清凉,在两人的游离追逐间瞬时升腾微火山中奔涌而出的灼灼岩浆,汹涌澎湃,直烧得宋在云一身肉帛水气蒸腾,湿漉漉的发烫。
他热切地回应着岑越,以他动静适宜有张有弛的表现绝不象是没有经验的人,但他不卖弄,屏弃任何夸张的技巧,只是涌最深最沉的热度何情人一起燃烧。纠缠/卷绕。
岑越摘下眼镜,他的眼镜明亮而深邃,此时此刻更是溢满了魔力,在那张斯文且书卷气的面容上营造出一种独特的气息。独特气息,让人灵魂飘飞。
手掌滑入那呈现淡淡蜂蜜色的健康躯体,从宽宽的肩胛骨到厚实的胸肌,轻勾慢捺,一路辗转,曲线求同般落在对方线条完美并且充满弹性的臀部肌理处。
手臂稍微使力,用掌心将之轻轻托起,灵活修长的手指则在那片山清水秀风光独好的山坳里寻找缝隙。
像是在美梦中骤然惊醒,宋在云身体一震,而且肌肉僵硬。
他睁大眼睛,讨好般地问。“岑,我们是不是应该换个位置?”
岑越的眼神明显变得不快。以前在国内,从第一次性事开始,他一直占据着主动的位子,怎么到了纽约,人人都来怀疑他的能力。
突然想起姬慕礼,哪个跟略带孩子气的宋在云完全不同种族的野兽男。他的心情家具恶劣。
用恐怖的视线盯住身下蠢蠢欲动的年轻小兽,唇角滋生出危险又迷人的气息。“你觉得有那个必要吗?”
“可是……”宋在云英俊帅气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个像是微笑的微笑,妄图用“美男计”使岑越分神。
“别乱动。”一眼看穿他的诡计,岑越单手摁住他急欲坐起的身体。
“岑……”改用哀兵政策,一边小心翼翼地叫着岑越的名字,一边不安份地扭动身体。
也许真是慌不择路,他肯定是忘记了,这样的神态只会激起别人更多的征服欲。
沙哑柔沉的嗓音渗进着让人头晕目眩神志不清的温暖气流吹进他的耳窝,引得宋在晕一阵酥麻颤栗。
他是落在陷阱的小兽,不安份地蹭动。蹭动中,又沉沦于危险的陶醉。
“放心……”岑越微笑着。“我不会让你痛的。”
手指轻轻爬上宋在云的额头,温柔为他撩开遮住眼睛的刘海。
他的笑容里带着催眠的魔力,神情柔和无比,可是制住宋在云的力量和进入的速度同样是干净利落,手段高明。
热乎乎的肉体一下子被撬开,宋在云的颈窝热得直冒汗,还来不及想更多,就被岑越吻了个呼吸大乱……
神说,他会赐给每人一具躯体。
所以不论生病或健康、富有或贫穷、以及接受或施予,都要感谢主的恩赐。
一大早气氛就很诡异。
她今天上午有课,本来是不用来的,可是昨晚走得太匆忙竟把钱包留在抽屉里了,只好早上顺道过来取一趟。还好昨天乔伊过来接她,否则连搭乘公车的钱都没有。
翻开包,正准备拿出钥匙开门。里面人影一晃,有人走了出来。
两人同时一呆。
“早安。”微笑着打完招呼,宋在云匆匆离去。
“早安……”小安诧异地看着昨天过来找老板的那个年轻帅哥与她擦身而过,心里升起满腹狐疑。
抽了抽挺直秀气的鼻梁,刚刚她的的确确闻到宋在云身上飘出的淡淡青草香。那是老板的沐浴乳的味道。
推理一:他用了老板的沐浴乳。
推理二:他和老板有距离小于三毫米的身体接触。
推理三:他用了老板的沐浴乳,然后和老板有距离小于三毫米的身体接触。
第二和第三哥结论都让她因嫉妒而产生强烈的暴力欲望。仰天长叹再长叹,她明明是近水楼台嘛,可是除了看戏什么好康的事都轮不到她。
人生的苦闷还真是一言难尽啊!
呃——突然无声地张大嘴巴,小安发现手里的那把钥匙居然不知什么时候被自己扭曲成了L形!
不要小看巨蟹座的女人,她们会根据情绪的优劣变身为“金刚芭比”。
“你站在那干嘛?”岑越一下楼就看到小安像雕像一样杵在门口,脸上摆出一副要笑不笑要哭不哭、还好是背对着街面否则很容易让看到的人做恶梦的那种诡异表情。
抬头,沮丧地看着岑越,她面色凝重地吐出两个字。“失、恋!”
她转过身,根本没想起一大早来这里的目的,在仰天长叹再再长叹之后,垂头丧气地离去。
早就见怪不怪,岑越啜着热茶开始看报纸。
有一则公告引起了他的注意:苍田集团即将和上杉集团联姻。
苍田禄弥,那个年轻的女孩终于也走到政治婚姻这一步,无关爱情,这是公主的宿命。
清晨的第一位客人到了,他不看书,径自走到岑越面前,“笃笃笃”地敲了三声桌子。
“岑,原来你住在这里。”
“特鲁迪?”那个总要装出一副成熟大人样,又喜欢用小狗般迷茫眼神盯着人看的卷毛小男孩。
小手撑在桌面上,肩膀被胳膊顶起,胖乎乎的小腿在空气里乱瞪。
岑越觉得这个镜头很好玩,一个滚动向上的小黑球。欣赏了三秒种后,才伸出一臂之力帮那个小东西坐到桌子上。
“这里不错。”小东西表情严肃地环视四周,像一个资历高深的建筑大师。“很适合你。”
好几天没见,岑越还真有点怀念他刺巴巴的爆炸式卷发。“要喝可乐吗?”
特鲁迪鲁出他最擅长的让人百看不厌的小狗般迷茫的眼神,很认真地问。“你有香蕉吗?”
岑越莞而,他怎么就忘了这个小家伙的最爱呢。小安昨天好象有买吧。
心满意足地拿起香蕉,慢慢地剥皮。“是ADRIAN 叫我来的。
姬慕礼?岑越不语,静候下文。”
“他让我把这个给你。”肥肥的小手取出一个小罐子。
拿在手里,岑越懒得打开,直接问。“他有没有告诉你这是干什么的?”
“你的伤好了吗?”小东西扭了扭圆滚滚的身体,朝岑越处挪了挪。“他说把这个东西涂在皮肤上,可以让你的疤痕变得越来越淡。他还说是他把你弄伤的,所以会对你负责的。”
岑越丝毫不感兴趣得把那罐东西扔在桌上。他又不是女人,也没有自恋到不能让自己的身体留下伤痕的古怪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