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其实他们还是有希望,只要她应允当他的侍妾就好。
不过阿玛跟额娘肯定是不会接受。
「因为.....唉!跟你说这些也没用。」
「阿玛,跟我说嘛,我想听。」
「星罗,你阿玛行事自有分寸,他既然不想讲,你就别问,额娘先带你回房休息,瞧你马不停蹄地赶去又赶回,八成是累坏了。」
「额娘,女儿不累,不想休息。」她不能再犹豫,除非她要等着看阿玛再次被刑部的人抓走。
「你别逞强,额娘看了会心疼的。」
「阿玛、额娘,其实女儿有件事一直没跟你们提。」没有任何迟疑,星罗忽然咚的一声朝他们下跪。
「星罗,你在干什么?快起来、起来呀!」星罗跪地的动作,冷不防地吓着御史夫妇俩。
「求阿玛及额娘先成全女儿,女儿才要起来。」星罗不缓不急地说道。
「星罗,到底是什么事?非要你这样做不可。」
「女儿喜欢上高贤王府的弦煜贝勒,希望阿玛及额娘能答应女儿跟他在一起。」
「什么?」御史夫妇异口同声的惊叫。
「是不是弦煜贝勒威胁你这么做的?」御史大人随即点出重点。
星罗的姿色确实足以令人垂涎、觊觎,但他绝不出卖女儿来换他这条老命。
「不是、不是,女儿真的很喜欢弦煜贝勒,所以女儿才会迟迟没有返家,害得阿玛额娘为女儿担心。」星罗极力为弦煜撇清,却也极力表明自己的心甘情愿。
「阿玛、额娘,星仪以为妹妹是真的喜欢上弦煜贝勒,她回来的这几天总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一直未开口的星仪,在紧要关头拉了星罗一下,
「姐姐说得没错,就请你们成全星罗好吗?」
「这……」御史夫人无法作主地看向老爷。
「星罗,弦煜贝勒是否真的没威胁你,这点很重要,你得老实跟阿玛说。」
「绝对没有。」她没骗阿玛,弦煜并无要求她什么,一切都是她自愿。
「唉!好吧,阿玛别无所求,只冀望弦煜贝勒不要亏待你。」事情怎么会演变成这样,仇家变恩家,现在居然又有可能变亲家。
「谢阿玛成全,谢阿玛。」
「大人、大人,不好了,刑部的人又来了!」外头的侍从前来禀报后,一批官兵旋即闯入,霎时就把御史大人给押走。
「老爷……」夫人惊慌地追至门口,就在同一时间,星罗倏地往外冲去,「星罗,你要去哪儿?星罗--」夫人转而朝星罗的背影呼喊。
「额娘,我会把阿玛救回来.....」
*****
「侍卫大哥,为什么不让我进去?我有急事要见贝勒爷。」
被阻挡在弦煜院落前的星罗,心慌地来回走动,凝视着因夜深而不断点燃的灯笼,她不禁更急了。
「星罗格格,贝勒爷吩咐不许让任何人打扰。」侍卫恭谨的告知。
「贝勒爷应该会见我,不然我刚才在大门口时,他就不会让我进来。」
「请格格至前厅等候。」
「但我真的很急,可否请你们通融一下,帮我去跟弦煜贝勒说一声。」星罗放缓过于急躁的声调,双手合十地拜托。
「请格格别为难奴才。」
正当星罗宛如泄了气般地怔怔望着远处时,一抹熟悉的人影缓缓向她这儿走来,顿时令她的精神重新振作起来,
「青青、青青!是我,是我啦!」星罗朝先前曾伺候过她的女婢,拼命地招手。
「咦!是星罗姑娘。」青青快步地往她奔去。
「青青,拜托你去向弦煜贝勒说星罗有很重要的急事找他,请他务必要见我好吗?」阿玛的事半刻都不行耽搁。
「这.....」青青面有难色。
不是她不帮,只是贝勒爷此刻正在……
「青青,帮我传个话就好。」
「这.....姑娘等我一下。」在拒绝不了星罗的拜托之下,青青唯有硬着头皮地迅速前去通报。
「谢谢你青青。」微微拭擦额际的汗水,星罗感激地大喊。
虽然只是片刻的等待,星罗仍是伸长脖子,频频巴望着青青回来的身影。
怎么那么久?
真的好久喔!星罗望到脖子都酸了,依然不见青青的人影。
当星罗决定要豁出去硬闯时,青青的声音终于及时出现--
「星罗姑娘,您可以进来了。」
*****
急促杂沓的脚步声双双在弦煜的门前停住。
星罗在调整自己紊乱的气息后,欲推门而入,却被青青给拦住,星罗不解的望向青青,就见青青的脸色突然有丝尴尬。
「姑娘,等会儿进去后,请您就在花厅稍候,千万别进去内房。」青青小小声的交代。
「为什么?」到底还要教她等多久?
「姑娘,您小声点,因为彩衣姑娘正在里头呢!」
「彩衣在里面!她在里面做什么?」星罗一时会意不过来。
「星罗姑娘,彩衣还能跟贝勒爷做什么,当然是服侍爷了。」青青压低的嗓门忍不住提高。
星罗的心口瞬间揪了下,杏眸也渐渐黯淡,然而,她却刻意学着青青压低声音,强装若无其事的说:「你是说弦煜贝勒跟彩衣……」
难怪弦煜不让任何人打扰,也莫怪青青会去那么久,原来她来得不是时候。
「嗯!」
「我进去时会尽量不出声。」星罗笑笑地要青青放心。
青青点点头地看着星罗那抹古怪的笑意,想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便在轻叹一声后,福身退离。
等青青走后,星罗神情悒悒地杵在门口半响,直到夜晚的寒风袭身,她猛然打颤,才伸出抖瑟的双手,缓缓地推门而入。
方进门没二步,从内房中所传来男女欢爱的激烈粗喘声,就不断地传入星罗的耳里,她的意识在剎那间出现片刻空白;但是,随之而来的清醒让她骤然回身,当她的手碰触到门扉时,力劲全失,她茫然地垂下手,静静地坐在离门最近、也是离内房最远的椅上,一脸茫然地低头沉思。
她没有离开的资格,她这一走,阿玛的生机全然无望。
何况,她又有什么好避讳的,以后她就会跟彩衣一样,得随时等候弦煜的召见,然后……
当她迷离缥缈的思绪逐渐回笼后,男女急促的呻吟声也渐渐趋缓,直至无声的轻喘。
「爷,让彩衣再服侍您一会……」
从内房逸出的细碎娇吟,轻得几乎让外人听不见,可是在这万籁俱寂的夜,即便只是一句床头耳语,也能让星罗震讶地倏然站起,神色急遽转变。
不行!彩衣不行再伺候下去!
星罗一古脑儿地直街内房,在赫然乍见床幔里两具隐约交缠的赤裸身躯后,惊慌失措地倒抽一口气,她及时咬紧下唇,阻挠酸涩的泪水从眼中流出。
「嗯。」弦煜贝勒哑着嗓子,慵懒的准允。
「弦煜、弦煜贝勒,星罗有事要跟您谈,能不能等一下再跟彩衣姑娘……」在弦煜答应让彩衣继续留下侍寝后,星罗倏然惶恐地出声。
「喝!是哪个不要脸的奴才,竟敢打扰贝勒爷休息。」彩衣突地猛喝。
「彩衣姑娘,我只要跟贝勒爷讲几句话就……」
「有什么话也该等到明日再说,你马上给我出去。」彩衣斜躺在弦煜身上,颐指气使地说。
「可是我不能再等,弦……」当星罗将迫切的目光对向弦煜身上时,她忍不住一窒,浑身僵直,声音戛然遏止。
虽然中间隔了一层纱帘,但他那双犀利如鹰隼的眼,仿佛毫无阻碍地直直射向她,其中所蕴涵的讥嘲与邪肆也一并入她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