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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娘呀燕娘,你言重了!”水翎又是手忙脚乱的急于扶起她来。“燕娘,二婶婶一直认为你是个知书达理又守分寸的女子,因此二婶婶相信,不论之前你曾做过任何傻事,你一定有你的道理。二婶婶也只是个平凡女子,也相信因缘宿命,也难免有胡涂犯傻的时候,可我以为,只要不害到自己,偶乐的犯傻、偶乐的糊涂,也是一种真挚、一咱浪漫。”

  “二格格说的极有道理!”这时,向日青带着一脸愧色,温柔的将手落在燕娘细细的膀子上轻拍,并说道:“燕娘,往后可不许再以死来吓唬我了!”

  “我只是以死……明志!”燕娘略转身,以满溢的柔情眼神回报向日青。

  从他俩那一纠结便难分难解的眼柙,水翎惊喜道:“你们俩——合好如初了!”



  “世间本无事,庸人自扰之。燕娘和我之间的所有过节,导因于我的刚腹自用与误解。现在没事了,什么事都没有了!”

  连燕娘也羞人答答的,细声细气的补充了一句:“日青说——说一切从头开始。”

  水翎脸上一片欣然,欢喜亦弥漫心头。“可喜可贺,直是可喜可贺。”

  “是可喜可贺!我这是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可改得好不好,还得由你们众人来鞭策评定。向日青先是自我调,继之出人意表的走到尹鸿飞面前。拱手做揖道:“尹公子,日青为之前所做的愚行,及带给你与二格格的所有困扰,致上最深的歉意!”

  “向公子,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何况咱们俱是凡夫俗子,怎能没有爱恨嗔痴?”不改书生本色,鸿飞以简单却沉静的几句话,试着化解日青浓浓的羞愧之意。

  总之,这正是一个好的开始,日青和燕娘的婚姻有了极大的转机,而靖府,也因为这对原本无心的怨偶成了有情的佳偶,而平添了一份喜气。



  不过,尔后靖府突来的另一号人物,却又教靖府衍生了一场虚惊。在几名内宫大监的开路下,靖府进来了一位非比寻常的人——此人头顶黑貂暖帽,身系明黄龙袍,外罩猩红的羽缎披风;此人仪表赫赫,相貌堂堂;此人——竟然是当今的乾隆皇。

  他事先并没有派人知会靖王就来势汹汹,因此一时之间,靖府上下因他的圣驾突临而错愕忙乱。

  将他迎人大厅,众人行过陛见之礼后,他极具威仪的开口说道:“联自从避暑山庆秋弥回来之后,便听说了极多不可思议的事,靖王,你可知悉朕所听闻的都是些什么事吗?”

  被皇上一点名,靖王慌忙出列,极恭谨的打个千。“臣愚弩,不知圣上所言何事?”

  “能有什么事?还不是关于什么‘剜人肉、治大病’这种种奇怪的传言。原本肤国务繁忙,没空涉及这等荒诞不经的事,可这几日妖言加剧,连宫里都众说纷纭,偏加上今儿个一早,军机处同大人找上了朕,说明这档子怪事全出在靖府——咱们自家人的自家里——还牵扯到了向家的独生子,并害得媳妇儿差点自啜身亡。肤说——靖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倒是给朕好好的解释解释!”圣上特意拉长音调并加强语气,那随时都可能转化出怒气的龙颜,令来不及回避的众人全颤惊了起来。

  而其中最吃惊的莫过于靖王爷。他可没想到“剜肉治病”这事会传到皇上的耳朵里;更千万没料到会是和靖府一向交情不恶的向大人,将这一状告到皇上跟前!最要命的事实是,谁都知道自从先皇因为相信江湖术土炼丹吃药,走火人魔而亡迭之后,当今圣上最忌讳的,便是无凭无据、没头没脑、怪力乱神这等的事。

  偏偏,身为皇室一族的靖王府邸却撞上了这种事,说邪门、是够邪门。再加上水翎毁了和向家的婚事,去就罪名凿凿、仍未平反的尹家……唉,这林林总总的事,的确是难以解释,不过事到如今,倒不如心一横将真相一摊,一切随皇上去定夺了! 

  “臣知罪!臣等一向知悉圣上最忌荒诞不实,怪力乱神。可臣的二女儿水翎却在远嫁海宁之后偏逢怪事,对这样的事,臣……也不知该做何解释,不过臣愿将这整件事的前后始未,向圣上详禀!”

  “说吧!说吧!”皇上将袖一挥,一副颇为不耐的模样。

  靖王自然是挺尴尬的,“伴君如伴虎”,这是古有明训,但既然传人皇上耳朵里的不是什么好事,靖王自然不敢期望皇上能给什么好脸色,他只能唯唯诺诺的据实以告。

  他从水翎和向家订亲,霜若的出现履亲,以水翎的两头为难谈起,这其间,水翎和鸿飞几度僭越的代替他们的阿玛说起他们在海宁的生活情形。他们当然提起过那颠和尚,以及“剜肉治病”的种种缘由,言谈问,两人那质朴却情深的爱恋溢于言表。

  说也奇怪,圣上非但没有怪罪他们这对后生晚辈的逾矩,反而像得了个什么能教人着迷的故事般听得津律有味,甚至找到了几个颇具真髓的问题,例如鸿飞写竹的情形与“海意坊”经营的状况,他都甚感兴味。

  皇上贵为一国之君,自然集一身的雍雅与风流,年轻时候的他,情史多不胜数,每段都有其刻骨铭心之处,总是“人不痴狂枉少年”,而当他在尹鸿飞和水翎这对年轻人身上看见真正的“刻骨铭心”之情时,剜肉治病这种事反面不是什么旁门左道,而是一种世人鲜少能够身体力行的高贵情操。

  如此想来,皇上的心情的确比刚踏人靖王府时有所改善,可一国之尊也不是省油的灯,他自然不可能马上表现出明显的和颜说色。

  “尹鸿飞,如此说来,你的父亲是前任的江宁织造尹元瀚?皇上拧起眉,似有目的的直问令他印象深刻的尹鸿飞。

  “正是,草民的先父正是尹元瀚!”鸿飞不亢不卑且没有隐讳的回答。

  “你可知,你的父亲罪在朝廷?”皇上的这一问题可犀利了。

  众人皆楞了楞,并对鸿飞可能的回答志怎,其中以水翎最为忧心。皇上是一国之尊,他听得顺耳便好,听不顺耳,搞不好要治罪的。

  鸿飞也不是不明白如今面对的是什么样的景况,可他一向忠于自己的所思所想,话说回来,他的父亲罪在朝廷也非一朝一夕,有什么可隐瞒的?反倒是他,有些事想朝万岁一吐为快。“草民自然知晓父亲因罪被滴,唯因当时年纪尚轻,不晓得父亲为了何罪被滴?后来,草民年纪稍长,时常听母亲提起父亲当年的种种,草民认为父亲被诬陷的可能性极大!”

  “是吗?你以为咱们大清王朝的典制、律法是虚设的吗?咱们不会随随便便去诬陷任何人!”皇上的语气更严重了。

  “草民自然知道律法典制不可能形同虚设,大清王朝如今国势鼎盛,威加海内外,圣上您居功厥伟,可是圣上,你位居千万人之上,上至高官,下至小臣,绕在您身边的虽绝大部分是知书达理的君子,却也难免小头锐面、汲汲钻营的小人。”

  “你的意思是我胡徐,让小人诬陷了君子,”皇上二再度皱起眉头,一脸不悦。

  厅堂上的众人都恐慌了起来.包括靖王夫妇、任昕夫妇、向日青夫妇及田氏与水翎,全都唯恐鸿飞触怒了皇上,可是大家又不敢在这种时候插嘴,每个人只好眼巴巴的打内心里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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