嗅到他身上的上等花香,陡地一抹心痛涌上心头,湛九霄急忙起身离开他的身子。
那样的情愫他是明白的——嫉妒,他竟然会嫉妒了?
第七章
“坐下吧!我有事问你。”皇赢楚稍稍不悦他的举动,但没有表示什么,只是顺手掀起他的面纱。
“是。”这回湛九霄终于稳稳地落座,“请二皇子尽管问,九霄必定知无不言。”皇赢楚会召他来,应该是要谈论重要事情,于是他迅速整理好心绪。
殊不知,他的一蹙眉、一微叹都落人皇赢楚的眼底,他极为满意眼前所看到的,他的九霄懂得嫉妒了。
皇赢楚细细盯着湛九霄一会儿后才道:“入我房里,就不必有这些忌讳了,我相信应该不会有人胆敢违背我的命令才是。对了,容应该跟你说了些事吧?”
湛九霄点头,“是的,容跟我说了,倘若殿下认为九霄知道后有何不妥,九霄能够立即忘却。”
“你是真心想帮我?”皇赢楚沉声问。
“九霄绝无贰心,还请二皇子明鉴。”湛九霄必恭必敬地道。
皇赢楚暗忖一会儿,直视着湛九霄说道:“说吧!”
自投效皇赢楚的麾下后,湛九霄早将自己的生死排在第三顺位,第一是秋莲,第二是皇赢楚。
“是的……”湛九霄开始将他的计策娓娓道来。
皇赢楚仔细聆听。
“如果能逼迫万妃与张原的谋位动作加快,这样我们才能尽早解决危机,二皇子不是期望今年年底能顺利登上王位吗?”虽说这样一连串的逼迫行动比较紧凑,但若是运用得当,还是会有成果出现,湛九霄对自己的运筹帷幄深具信心。
“你是如何知情的?”他记得自己从未与他提过这一点,就连最亲近的长孙容,他也没提过。
皇赢楚话一出口,湛九霄即明白自己多话。他早明白在上位者对于某些事仍不喜欢有人如此清楚,而他刚才的透露,不正表示自己能够看穿主子的心情吗?这不啻是替自己找了一个麻烦!
“听过容的策划,所以九霄大致推测二皇子该有此意,殊不知猜错了,还请二皇子原谅九霄。”
听及此,皇赢楚蓦然伸手绕至湛九霄的脑后,一使力,湛九霄的头不得不向前倾。
湛九霄勉强地发出声音:“二皇子……”
难道是自己又在无意间得罪他了?
“别紧张,你没说错,对于皇位我正有此意。今年隆冬,我铁定要登基,你认为可行吗?”
“那么,即将来到的战事,二皇子便非赢不可。”湛九霄变相地给了皇赢楚承诺,他的意思是只要皇赢楚能赢,那他就有法子助他登基。
皇赢楚冷笑一声,“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我赢不了的战事,你准备看着我大胜归来吧!”
“九霄自当殷切期盼二皇子凯旋而归。”湛九霄顺着皇赢楚的话继续说下去。他当然清楚皇赢楚的骄傲其来有自,在这之前,他就曾耳闻过“战将”的辉煌战绩无人能比。
的确,东突厥蠢蠢欲动,照湛九霄所说,北方边防的战事是近了,也许再过不久两军便会交锋。对于这样的事情,他觉得稀松平常,也不值得他放在心上挂念,他反倒在意另外一件事,那就是他面前的湛九霄。
“二皇子?”皇赢楚突然没了声响,让他觉得相当害怕。
皇赢楚亲自为他斟杯酒,“喝杯酒暖暖身吧!”
“多谢二皇子厚爱。”接过酒杯,湛九霄喝了几口。温酒下肚,他感觉到身体开始暖了些。
“谈谈你看到自己未来的事吧,我想听听。”见湛九霄喝光,他继续斟酒,似乎存心醉倒他。
湛九霄一杯接一杯,对于皇赢楚的目的毫不知情,“九霄会一生顺遂,平静地死去。”
“都没人陪在你身旁吗?”湛九霄刚刚又喝下第四杯酒,皇赢楚又为他倒酒。
“可能……也许……”连着四杯酒,湛九霄已觉有些醉意,“好像不会有……九霄不见有人陪在身边,好似只有……九霄一人。”他断断续续地说出曾经预见的未来。
皇赢楚追问:“娶妻生子呢?”
对于自己如此在意湛九霄的未来,皇赢楚给了自己相当好的理由——既然湛九霄已在他手下办事,势必他的未来自己也会参上一脚才是,所以他想问清楚,绝不是因为没来由的嫉妒……
嫉妒——他也会嫉妒?
瞬间,他猛地发现自己的行径有些荒谬,尽管他想弄清湛九霄的性别,也不该露出太多情绪!他表情一敛,收起不该有的情绪,等着湛九霄回答他。
湛九霄一手扶着逐渐昏沉的头,缓缓趴在桌上,“九霄不能娶妻生子,若是与任何人有肌肤之亲……便会失去现今……所有能力,所以……”
“九霄——”皇赢楚唤着他的名字。
湛九霄一沾上桌,就醉昏了。
皇赢楚见状,满意地喝下最后一杯酒,莞尔道:“你还真是天真得可以了,居然对我这么毫无防备,若我要了你,你也不怕吗?”
听着湛九霄均匀的呼吸声,皇赢楚起身抱起轻如羽翼的湛九霄上床,让他躺在自己的床上,然后散开他的长发。
披散长发的湛九霄,加上白皙透红的脸颊,模样是如此迷人,让皇赢楚不禁着迷了。一低首,将他的唇覆上他的嘴,最后连舌头也长驱直入,窃取他的滋味,绵绵密密地偷得半刻钟的香吻后,他才慢慢移开,低喃道:
“你永远都是我一个人的,谁都不准动你。”
声声的呢喃化作无声的叹息,缓缓萦绕在房内。
皇赢楚解开罗帐,遮住床上两人的身影,接着,他搂着湛九霄安心地闭眼入睡。
对湛九霄那种无法言喻的情愫,他晓得是愈来愈清晰了,那是一种依恋、一种渴望、一种想要独占的心情。
他想要独占他!
那也许是爱吧……
门外夜深、人静,风也轻。
是夜,他第一次深深熟睡。
* * *
皇极殿上,皇龙政端坐龙位。一旁坐着万妃,另一边则立着张原与宋祈,而底下的三位皇子同时向他们的父王叩头请安。
皇龙政抬手,轻轻一挥道:“皇儿们,起喀。”
“谢父皇。”三人同时出声。
“据探于回报,北方最近小战不断,这可能是东突厥有意南下侵犯的预备动作,有几位大臣已经主张先攻了,父王想听听你们的意见。”
一年不管事的皇龙政,早巳将事情交给张原全权处理,最近才在宋祈不断地禀告下,开始回到朝内。
因为按官阶,宋祈还高出张原两品,虽已对他冷落,但也还不至于罢黜他的职位。
向来喜欢出风头的皇吉光当然抢先发表高论:“禀父皇,孩儿认为千万别让东突厥那些蛮于瞧不起我们,所以当然要先攻为上了,好杀他们个措手不及。”语毕,他还对自己的言论沾沾自喜。
“禀父王,儿臣也赞成先攻,不要让东突厥主导战事。”皇德浩心性善良,不爱战事,刚刚的那些话全是车心尧要他说的。
两人都发过言,仅剩皇赢楚一人,他那双眼紧紧盯着张原不放。
“二皇儿,你的意思呢?”皇龙政注意到迟迟不开口的皇赢楚。
收回视线,皇赢楚回视皇龙政,“禀父皇,既然大哥与三弟都赞成先攻,那皇儿也没什么意见。”
“是吗?”皇龙政感到稍稍不解,一向很有自己主见的赢楚,怎会今天没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