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点点头,“不过,你爸最可恶,我看你的气色这么好,哪像被限制行动的人,你爸他居然向记者哭诉你成了南杰的禁脔,搞得建设公司的几名股东过来兴师问罪,害南杰疲于奔命。像你这样的女人待在南杰的身旁,对他一点帮助也没有,惹的祸可真不少,对不对?!”
“傅小姐,你——请你出去!”龙盈委不忍的瞥了脸色苍白、哑口无言的丁颉洁一眼,气愤的再对傅茵下了第二次的逐客令。
此时,南杰正从电梯出来,一眼就瞧见了站在办公室前的傅茵,“你怎么会在这里?!”再看到丁颉洁面色如死灰后,他急忙走到她身边,“颉洁,怎么了!”
“哈!原来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看来我哥还猜对了,南杰绝对不会让你知道这些新闻的。”傅茵开心的笑了起来,“那我不打扰你们了,拜拜。”她老哥说她若见到颉洁,要她顺便当个传声筒,这个任务她算完成了。
至于南杰,反正他这会儿大概也没有心情招待她了,她还是先走人。
“南总,对不起,傅小姐全说出来了,我来不及阻止。”龙盈姿很愧疚,她这样算办事不力。
他平静的点点头,该来的还是跑不掉吧!“算了!你忙你的吧。”语毕,他拥着无声的流着两行清泪的丁颉洁进入办公室。
办公室内的空气被一股沉闷的气压笼罩着,四周安静得仿佛连根针落地的声音都听得见。
丁颉洁静静的坐在沙发上,静静的流着泪。
南杰不舍的拥着她,心里忐忑不安,他虽抱着她,但可以感觉到陷入沉思的她,正在作某种决定。
相处二十多年来,此刻她的身体语言及眉宇间的淡淡愁云,都让他清楚的知道她想干什么,虽然她连一个字都还没说。
“南大哥,我——我可不可以看看有关我爸自杀的相关新闻?”
她终于打破了沉闷,但脸上的哀容令他好不舍。他点点头,按下内线电话,指示龙盈姿将这两天的报纸拿进来。
丁颉洁接过报纸,一个字一个字的看着头版及相关报导,成串的泪珠不停的坠落在脸颊。
“颉洁——”南杰看着泪流满面的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爸他被逼自杀,一定是承受不了傅庭伟要将他的丑事公布于世的压力吧?”
他摇摇头,“自杀的事是傅庭伟搞的鬼,我去医院看过你爸了,傅庭伟并没有否认我的说法。”
“那——那他有可能再逼我爸喝农药?”她咬白了下唇,忧心仲仲的看着他。
南杰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只要丁之华没有承担一切的勇气,总有一天会被傅庭伟搞死的。
看着他凝重的表情,丁颉洁也知道答案了。
“那爸对妈咪的指控呢?我指的是她跟牛郎鬼混一事,那不是真的,对不对?”
他点点头,“我问过丁伯母了,她说这是你爸杜撰的,刻意将自己塑造成受害者,而她从没去过牛郎店,怎么可能跟牛郎鬼混!不过,因为这篇报导,你妈昨天在图书馆受了不少委屈,也被辞退工作了。”
闻言,她眼眶泛红,妈咪肯定是被人说了一些不好听的话,还遭人指指点点
看来她是该作出决定了,不然,爸的生命随时可能被传庭伟夺走,而妈咪得在世人的有色眼光下过下半辈子,还有南杰——
她深情的目光凝睇着他,她最在意的其实还是他,傅茵说得对,她对他不仅一点帮助都没有,还让他为她的事疲于奔命,而今,他的声名及人品也无端的被世人质疑,这全是因为她!
“我——我想去医院看我爸。”她哽咽一声,心中已作了一个痛苦的决定。
“颉洁,我认识你二十四年了,你应该还有一些话、甚至决定要告诉我的,是不是?”他俊美的脸上满布凝重,“只是我要你知道,我可以不惜一切的去帮你抵挡外面的风风雨雨,不管有多困难。所以在你作任何决定时,你要相信我有将事情圆满解决的能力。”
她凄凉一笑,“我很清楚圆满解决的方法,事实上,这三个月来,我也想得很多,能让我爸不再受傅庭伟威胁的方法只有两个,一是将事实真相公开,但我爸会身败名裂,第二是我成为傅庭伟的女人,这样,爸的晚节得保,也能平安的度过晚年。”
“颉洁,你可以继续依赖我。”
她摇摇头,“南大哥,我带给你的麻烦已经够多了,傅茵说得对,我对你一点帮助也没有,只是个拖油瓶。”
“胡说,你不该将她的话听进心里。”
“不,扪心自问,我能为你做什么?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从我有记忆以来,都是你在保护我、呵护我,而我什么也没有做。”
“你爱我,这点对我而言是最要的,我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上
“可是爸他乱放话,已经危害到你的声誉了,这一次,我一定要为你做些什么。”
“我承受得起这一切,你不要胡思乱想。”
她眼泪又掉了下来,“可是我承受不了你给我那么多,你的爱情、你的呵护、你的温柔、你的包容,甚至你的疲惫,我承受不了,觉得自己好没用。”
“颉洁,别这样说自己。”
“不,这是真的,傅茵骂得很好,我真的是个白痴画家,除了绘画外,我什么也不会。”
他心疼的将泪如雨下的她紧紧拥入怀中,“别这么苛责自己,今天发生的一切,都不该由你来承担,那不公平。”
“可是爸他——”
“他该自己去承担一切。”
“但他老了,在乎的也只是个名,而他教养了我二十四年,我的良心没办法叫我对他的事置之不理。”尤其在知道父亲自杀后。
“不行,我绝不答应你成为博庭伟的女人,你是我的未婚妻!”
她何尝不想当他的妻子,但事与愿违,她无法眼睁睁的看着父亲天天生活在恐惧之中……
丁颉洁的沉默令南杰心慌,他明白颉洁绝对不会同意他不顾丁之华名声,他该怎么办?人生头一回,他感到如此的无措。
台北林森北路一处巷弄的PUB内,一身露肩低胸红洋装的袁倩坐在吧柏的高脚椅上,一手拿着烟,一手拿着酒杯,时而抽烟,吞云吐雾,时而一口饮尽杯中黄汤,再将桌上的XO倒满酒杯,桌上的烟灰缸里已有七、八支烟蒂,XO则喝了三分之二了。
但即便是如此,她的头脑还很清楚,该死的清楚,这让她更郁闷!
丁颉洁不肯见她,不肯听她电话,她好苦、好闷,
“嘿,丁颉洁终于出现了,她一个人呢,看来她未婚夫软禁她的事应该是误传吧!”另一边的一名女客的叫声引起了袁倩的注意,她放下酒杯,将目光移到那一桌客人,再顺着他们的目光将视线移到架高在墙上的电视机,目前正播报新闻,是现场Live画面。
在看到萤幕上,身着一件纯白长裙洋装的丁颉洁正越过那些急着想采访她的记者,步入医院的电梯时,袁倩觉得自己死寂多日的心,终于活过来了。
马偕医院,颉洁现在在马偕医院!
袁倩兴奋的将烟蒂扔到烟灰缸,从皮包里抽出几张千元大钞放在吧抬上,快步离开PUB,招了辆计程车,往就在三条街外的马偕医院而去。
马偕医院的豪华病房内,丁之华看到数月不见的女儿,不禁老泪纵横,“你终于来了,颉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