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筠筠哑口无言。
“怎么样?答不出来就是喜欢哕?”唐婕羽断续逼问。
“婕羽,你不懂啦!”她快被烦死了。
“是啊,我是不懂,你不说我当然不懂。”不套出原因,她是不会死心的。“筠筠,我们是好朋友,难道连我也不能坦白吗?既然你那么喜欢他,而他也愿意将你留在身边,为什么你还要拒绝他呢?”
筠筠莫可奈何的叹了口气,看来不说清楚,婕羽是不会放过她的。
“坦白说,有时候我也不清楚自己对他到底是怎么样的感觉,我承认我喜欢他,可是……”
“可是什么?”唐婕羽等不及的插话,有如专挖明星鲱闻的记者。
睨了唐婕羽一眼,筠筠继续说道:“我根本就不了解他,我总觉得他怪怪的。”
“呃?”她不懂。“什么意思?”
“不知道,我总觉得他有多样的面貌,有时深沉冷静、有时火爆易怒,有时又像是谜团般,让人捉摸不定。”她甩甩头。“哎呀,我到底在说什么啊!不管啦!反正就是很奇怪就对了,不过,这都不是最主要的原因。”
“那什么才是最主要的原因?”唐婕羽好奇的问道。
筠筠叹息。、“他根本就不喜欢我。”这是她最小能接受的。
“你怎么知道他不喜欢你?”在她看来,豪宴应该是在乎筠筠的,否则也不会为了治筠筠的伤.花费那么大的心思,甚至还将筠筠留在豪门会馆养伤
“想也知道啊,像他那样的人,怎么可能看上我这种貌不惊人的小老百姓?”她以前就听说豪宴身边不乏红粉知己,而且个个都惊为天人,不在美女之列的女人是不会入他的眼的。讽刺的是,“美女”吻字.一直与她绝缘,讲得更明一点,她对自己是毫无信心的。
“可不一定哦!”感情这种事本来就很难说的。
“算了,还是别作梦。”反正她本来就不属于上流社会,又何必奢求自己和他有任何结果呢?“过自已的生活,好好努力工作赚钱才是真的。”
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唐婕羽甚表同情的说道:“说到工作,我可要请你节哀顺变了。”
“为什么?”筠筠心头有种不好的预感。
“前几天园方找我帮你代领上上个月的薪水,可能是你太久没有上班,园方又找不到你的人,所叫才打电话找我吧!”唐婕羽猜测。
“可是我有请假啊!”筠筠连忙为自己辩解。、
“是啊,你是有请假,可是你一请就请那么久,而且归期还不确定,我要是老板,我也受不了。”也多亏园长有那神气度,等了她那么久。
婕羽说得有道理,可是一时之间,要如何接受失业的打击?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份可以混吃等死的工作,现在工作没了,她怎么办?
“唉,现在我真的完了。”屋漏偏逢连夜雨,这个时候她勉强能挤出的也只有这一句话了。
“别这么泄气嘛!起码你还有我啊。”唐婕羽安慰道。
“总不能靠你一辈子吧!”筠筠愁眉不展。对她而言,此时此刻就像是世界末日。
“别担心,你不是常说船到桥头自然直吗?”
筠筠苦笑了一下。难怪豪宴说,即使她想回去工作也会喝西北风,原来他早就料到会有这种情况了。
“你现在这副德行,一点也不像你,振作一点吧。”唐婕羽猛摇着她,企图把她摇醒。
筠筠频频叹息。“唉,婕羽,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没用?”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好想豪宴,昨天才分开的。不是吗?为什么现在就开始想他了,真没用。
唐婕羽白了她一眼,指责的道:“你再这么哀声叹气下去,当真就要像个老太婆一样没用了。”
“唉!”筠筠更夸张的叹了口气。“我还情愿自己是个七老八十的老太婆,这样就没有少女情怀了。”
“说什么啊,一下子希望自已秀逗;一下子又希望自己是个老太婆的。都二、三十岁了,哪来的少女情怀?自己作梦还差不多,神经!”唐婕羽刻薄的斥道。
“讲这样,人家也才二十三岁啊。”
唐婕羽翻翻白眼。“拜托,是二十四岁好不好?”
“二十三岁啦,我的生日还没到耶!”仔细算,还有四、五个月她才满二十四岁。
“都一样啦,反正你不年轻了,别再挑三拣四的。有机会就该好好去把握,不然,等哪天后悔就来不及了。”话虽不中听,却是句句中肯。唐婕羽太了解筠筠的个性了,遇事退缩就是她最大的缺点,就连感情也不例外。“你好好想想吧,我出去了。肚子饿了冰箱里有东西。”
“你要把我一个人丢在家里啊?”
“小姐,我要上班耶,总不能要我跟你一样喝西北风吧!”
“说得也是。”筠筠黯然的垂下头。
“我走啦。”语毕,唐婕羽便撇下筠筠,上班去了。
◎ ◎ ◎
“我听扬扬说,杜小姐离开了?”青观试探的问道。大清早的,他便主动替“据说”,心情不好的豪宴送扬扬上学。
“那又怎么样?”豪宴语气不佳,桌上的烟灰缸塞满烟蒂,看得出他的心情非常低落。
“随口问问而已。”青观神态自若的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今天送扬扬上学时,扬扬的心情似乎不太好。”见豪宴没有反应,他撇了撇嘴角继续说:“后来我才知道,扬扬是因为杜小姐不告而别,所以才不开心。”
“妈的!走都走了,不开心个什么劲。”不过是个女人而已,稀罕!
“我还以为她会永远留在这一里。”青观别有深意的说道。
“她不配!”豪宴冷哼。是女人,就不配留在这里。
“可是扬扬很喜欢这个不配的女人哦!”青观提醒他一个不变的事实。
“关我屁事!”豪宴心浮气躁。心情之所以不好,应该是从那个女人离开后开始的,偏偏青观还净提她的事。
“那的确不关你的事。”反正扬扬也不是他的亲生儿子。“但是你呢?你对她可曾有过任何感觉?”
“这个问题我拒绝回答。”
“你还是一样。”每每遇到矛盾难以抉择的问题时,便退缩回自己的世界,戴上另一种面具来面对人。“难道你一点也不想将她找回来?”
“不想。”他沉静的回道,内心的情绪是空寂的,这种感觉似曾相识,仿佛回到从前与父亲疏离的童年。那时,他只要换上另一种面貌,那种感觉就不见了。然而,现在即使不愿意承认,但他确实是该死的有一点想她,那个女人已经进驻他的心了。因此,不管他如何逃避,一样逃过不过心里的渴望。
“豪宴,除了同是贵族世家一员外,我们更是生死之交,你的处境我能体会的。我只能说,有时候面对现实的世界,会比将自己锁在自我的城堡中更容易成长。”
青观说得没错,一昧的逃避确实无法消除心中的痛,愈不愿触及,伤口就愈痛。
十几年来,为了逃避心中的恐惧,他伪装成深沉冷漠的鬼才,这是另一个冷峻的豪宴,他不相信任何人,不关心别人的死活,甚至无视于旁人的存在,但曾几何时,他开始被那个女人所感动,开始信任她了。他知道是她直率与心无城府的关心,一点一滴化解他心中的恐惧,并且进驻他的心。
“要面对过去,谈何容易?”过去如同恶魔一般的啃着他,如何摆脱得了?他甚至不明白,他是如何活到现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