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都没说。」席恩连忙摇头。
「我不是在看你。」
「咦?」席恩愣了一下,想起他背后正好是门口,连忙回头。
一回头,就看见了当初将他分配的快乐坟场来工作的男子站在门口,脸上是灿烂到有点恶心的笑容,对他们挥了挥手,「嗨。」
「这是白轶。」夏禹不怎么愉快地介绍。
席恩才想着要打招呼,夏禹就把罐子重重地放在桌上之后站了起来,「我真的很讨厌看到你。」
「别着样嘛,阿禹。」白轶挥到一半的手慢慢伸到头上去,露出一脸不好意思的样子。
「不要叫我阿禹。」夏禹拉着白轶就想将他推出门,「你一叫我阿禹肯定没有好事。」
「拜托,再帮我一次。」白轶弯下腰,双手合十举到头上,就差没有跪在地上了。
夏禹看着白轶,实在很想拒绝他。可是,明知道帮助白轶只会让白轶每一次遇上麻烦时再来找他,他还是没办法狠下心。夏禹叹了一口气说,「你又惹了什么麻烦了吗?」
「你会帮我吗?」白轶抬起头来,眼中满是感激的光芒。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不会被你骗了。」夏禹敲了一下白轶的头。
「不要那么用力打我的头。」白轶连忙抱着头躲到一边。虽然灵体不会痛,可是太用力会对灵体造成伤害,要是骨折那可就有一、两天不能动弹了。
「这是最后一次,下一次不管你是惹了什么麻烦我都不会帮你。」
「我保证不会有下一次。」白轶连忙举手发誓。夏禹和席恩的心中却同时浮现同一个念头──永远会有下一次。
「咦,你是……」白轶似乎到现在才发现席恩。虽然是他把席恩分到快乐坟场来工作,但从他的表情可以看出,他似乎已经完全忘了有席恩这一号人物。
「席恩。」
「席恩……啊,你是前几天刚死的人对不对?」白轶很高兴指着他说道,「我把你分到哪个工作?」
「这里。」席恩有从位子上跳起来把这个人痛打一顿的冲动。
「他是个白痴,别管他。」夏禹无奈地说道,用下巴对白轶比了比,要他坐到席恩旁边的位子,同时不忘提醒,「白轶,你最好离桌子远一点。」
「我保证这次不会……」
「席恩,把所有的罐子收起来。」夏禹压根儿不相信这个惹祸精,「说吧,你这次又惹了什么麻烦。」
白轶坐下之后,似乎对桌面上的瓶罐很有兴趣,一直忍不住想伸手去碰,让席恩不得不把罐子全都收进箱子里,虽然和白轶没有任何交情,但他的第六感告诉他,白轶这个人是做什么事都会出意外的那种人。
夏禹又狠狠地敲了一下白轶的头,「赶快说完赶快滚。」
「好啦,好啦。」白轶露出了受到委屈的表情,「就是啊,我不小心让一个人走了。」
「走了?」夏禹看着他。
「对,走了。」白轶点点头。那种表情就像他不小心丢了一个钱包,来警察局报案是同样的表情。
「走去哪里?」夏禹的『看』逐渐变成了『瞪』。
「走去活人的地方。」白轶微笑着回答,可是笑容有点心虚,「大家都是大人了,我以为他会自己回来嘛。你说对不对,席恩?」
「嗯,大概是……」因为这句话没什么错,席恩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不要替他说话。」替白轶说话的结果就是换来夏禹的白眼。席恩无辜地闭上嘴,明白夏禹正在气头上,如果惹到他,说不定会被扁的鼻青脸肿。
「刚醒来的人?」见到席恩乖乖地闭上嘴,夏禹把目光转回白轶的身上,继续质问。
「对,名字叫程浩。」
「几天了?」
「七天吧。」白轶想了一想,不太确定的说。
「他离开几天了?」
「六……天。」看到夏禹越来越凶狠的目光,白轶低下了头,「你知道我们不能强迫灵魂一定要留在死人世界嘛。」
「既然如此,那就让他走了又有什么关系。」夏禹在心里想着,白轶肯定隐瞒了他什么事。
「虽然现在还没有听到什么消息,可是也不能放任死人在哪里不管。虽然他是个温和的人,我想是不会发生什么事。你不要瞪我,我知道规定、规定,不能够影响活着的人。」
夏禹听完之后,表情终于变得比较和缓一点,「你为什么不派几个人去把他带回来?一定要来找我?」
「因为一般的人打不过他。」白轶摇了摇头,「那傢伙和韩……」
「什么?」夏禹的表情变得比刚才更加险恶。
「没有,那傢伙跟韩濯没有任何关系。」白轶连忙解释,可是不解释还好,越解释反而让人觉得更糟。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席恩听到韩濯两个字的时候就在心中默数着数字,一、二、就在他要数到三的时候,夏禹猛然站了起来,目光凶狠地看着白轶。
「韩濯?」
「我只是说他跟韩濯一样,活着的时候就是灵能力者,所以醒过来之后不需要学习就能够运用力量。」白轶几乎要缩成一团了,「和韩濯没有关系。」
「是吗?」夏禹又恢复成平常的样子,面无表情的坐回位子上,「就算他是灵能力者,顶多也只能见到活人见不到的东西罢了,刚醒过来,应该不会有什么强大杀伤力,你有一大群牛头马面可以指派,为什么要来找我?」
原来是牛头马面是做这种事啊。席恩听到这里才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他会读心术。」
「读心术?难怪不能让他待在活人世界……」夏禹愣了一下,接着叹了一口气,「你怎么会让那么麻烦的傢伙从医院走掉啊?」
「对不起。」白轶双手合十,「他是在我的办公室里走掉的。」
「原来是在你的办公室里……」夏禹有一种想揍人的冲动,「我就觉得奇怪,去活人世界的门就在你的办公室里,他倒底是用什么办法离开?原来是你这个白痴!」
「好啦,反正我们去把他带回来就可以吧。」眼看夏禹就要抓起白轶的衣领揍人,席恩连忙在一旁打圆场。
「你说『我们』?」夏禹和白轶回过头来,异口同声地说道。
「对,我们。」席恩点了点头,「既然我们是搭档,不是应该做什么都一起去吗?」
「你现在什么都不会,哪能帮上什么忙?」夏禹立刻拒绝。
「这样听起来好像不错。」相反的,白轶似乎觉得这个主意很好。
「你说什么啊?」夏禹转头看向白轶,脸上满是错愕的表情,「光是你的问题已经够麻烦了,为什么我还要带着个傢伙去?」
「也该让席恩回去见家人。」
「活人根本看不见我们。你也知道他回去会看到……」想到席恩在场,夏禹忽然闭嘴不再讲下去。
「看到什么?」席恩就坐在旁边,怎么可能会装作没听到的样子。这与『韩濯』无关,是他自己的事,他应该有权利知道吧。
「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就是你的家人现在过得怎么样啊。」白轶连忙说道,「既然你还没开始学怎么使用力量的话,还是不要去好了。」
席恩的目光在白轶和夏禹的脸上徘徊。夏禹没有什么表情,白轶看起来越来越心虚,让他觉得这两人一定有什么事隐瞒他,「……为什么态度转变这么快?」
「这个嘛,是因为……」白轶不擅说谎,一下子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安抚他,「你先不要急,总会有机会回去看你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