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道长依旧笑盈盈,摸着他俩的脑袋说:“大伙儿都在到处找你们呢,快点跟我回去吧!”
“我们钻的拘洞被树堵住了,道长从哪儿进来的?”
“正门。”
“原来道长有钥匙啊!”
无名道长笑了笑,没说什么,一手牵着一个,带他们走出了院门。
出去之后,道长吹了声奇怪的口哨,身后笨重的铁门就自己“喀啦喀啦”的关了起来,重新锁好。
常慕相阿无都惊呆了!立刻向他投去万分敬仰的眼神,看来这个道长果然不是只会唬小孩的把戏!
常慕更加坚定了做道士的念头,本想第二天就和阿无一起拜师学艺,可是,阿无从那天之后,莫名其妙的病倒了。
大夫请了,药也吃了,可是阿无的病就是没有起色。常慕一心想等阿无康复后一起拜师,每天都去病榻前看望阿无,给他讲有趣的故事,可是他的脸一天比一天苍白,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轻,微笑也越来越无力……
“道长,你会看病吗?”常慕趴在无名道长的书桌上,很期待的等着道长回答。
道长翻过一页书,平平说:“不会。”
“如果你会看病就好了,阿无就有救了……”小家伙喃喃自语着,博来了道长一个同情的眼神。
“道长,你认识我爹娘吗?”
“不认识。”
“那你认识我小妈吗?”
“也不认识。”
“唉……好可惜……”
“可惜什么?”
“你等一下。”常慕飞快的跑开,又飞快的跑回来,手里拿着一卷画。“我想知道我小妈的故事。镇上的人都说我爹很坏,害死了我娘,又害死了我小妈,可我爷爷奶奶却不这么说,他们说我娘是生我的时候难产死的,我爹是生病死的,我小妈……他们从来都没有提起过他,可是我上次看见我小妈的画像和灵位了……我想,如果道长知道的话,就可以告诉我了。”说着,他展开画轴给道长看上面的美人儿。
道长放下手里的书卷,认真地问小常慕:“你想听吗?想的话我就告诉你……”
“嗯!”常慕认真的点点头,道长也煞有其事地说起来……
一个故事讲完,常慕若有所思的拖着腮帮子。
道长问他在想什么,他回答说:“爹果然不是好人。如果我可以遇见小妈,我要对他说对不起……”
“噢?”道长觉得这小家伙很有意思,又问道:“如果你小妈不接受呢?”
“那我就一直缠着他、缠着他,不缠到最后绝不放手,嘿嘿嘿……”
这个道长好玩心一时兴起,掐指一算,告诉常幕:“你的爹正在地狱受罚,你的娘已经投胎转世,而你的小妈……似乎还逗留在冥界。”
一个月后的早晨,常慕起床的时候被命令换上了阿无的衣服,做成书憧打扮后,进财叔带着他出门了。
在外面漫无目的地逛了一整天后,他回到家,惊讶的发现门口挂起了白灯笼。
是谁死了?
常慕第一个念头就是病重的阿无!他用力甩开进财叔的手焦急的冲进去,灵堂里放着的,果然……是一口小棺材。懂事到现在,常幕第一次感觉到死亡的可怕与悲哀……
安静的灵堂里挂着白色的挽联,烟丝袅袅,几个丫鬟跪在那边面无表情地烧着纸钱,看上去一点都不难过,好像棺材里躺着的是一个不认识的陌生人。
常慕压抑着丧友的悲痛,慢慢的走近那口棺材,突然发现,灵位上写着“亡孙常慕”!?
“咦?这怎么写着我的名……唔唔……”突然有人从背后捂住了他的嘴,紧接着是爷爷怒斥的声音。
“进财!不是让你看着阿无吗?快把他带走!”
“是、是。”进财叔连忙点头,抱起常幕离开了灵堂。
常慕纳闷儿了:我什么时候变成阿无了?
进财叔一路小跑,气喘吁吁地把常幕带到了无名道长的房间。
道长正在惬意的喝茶,饶有兴致地研究着手里的七颗钉子。一看常慕来了,便笑咪咪收好钉子,递给他一个包袱,“徒儿,这是你的行李,跟师傅走吧!”
徒儿?师傅?虽然常慕一心想拜他为师,可是这拜师之礼都还没行过,怎么突然就……
无名看小常慕傻愣愣的,就解释说:“你爷爷奶奶已经把你交给我了,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师傅,你就乖乖的跟着我上山学法术吧!”
“我是想跟您学法术,可是……可是……”我也不想离开家啊……
无名像是知道常慕在想些什么,摸了摸他的脑袋,“男儿志在四方,要到处闯一下才能开阔自己的眼界。”
“那好吧,我看看我还有什么要带的……”
常幕接过包袱想打开看看,无名奸笑一下,告诉他:“许点的画我已经放进去了。”
“噢……”常慕像是被看穿心事的害羞女孩,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就这样,常慕在天黑的时候,糊里糊涂跟着无名道长出了家门。
爷爷奶奶奇怪的很,就是不让常慕见他们最后一面,可怜的小常慕看着门口目送自己的只有进财叔一个人,总觉是这次出门不是上山修行,而是被家人抛弃了……
第三章
火云山并不如它的名字那般灼热燥人,而是一座绿水环绕,彩霞伴倚的青山。这儿就是无名道长口中的无名山,很明显,这儿也没有什么无名观,只有一处雅致的小屋,门前一块石碑上刻着“左右逢狐”。常家知道的一切都是这个无名道长的瞎编乱造而已。
小常慕离开家之后,就来到了这里跟着师傅学法术。一晃十年飘逝,常慕在这边出落成英俊不凡的好男儿。
山顶炊烟袅袅,香味扑鼻,常慕和师傅面对面坐在一个烤炉边,悠闲的烤着肉串。
“火云山的野猪肉质鲜美,滋味纯正,再配上我狐右的独家蜜酱,绝对是天下第一的美食啊!就算是玉帝那混账老头也吃不到,哈哈哈哈……”师傅开心地笑着,常慕陪着师傅笑笑,师傅似乎只有在做饭烧菜的时候才会如此轻松快乐,平时都喜欢钻在山里研究他奇奇怪怪的法术,认真的很,总觉得师傅心中背负着什么难以名状压力。
“木耳,你跟着我已经有几年了?”师傅给常慕取了个法号叫“木耳”,乃“慕儿”之谐音。
“十年了,师傅。”常慕端端正正的回答道。
“十年了!?”师傅显得有点惊讶,“我居然白白给你吃了十年的米饭!”
“有吗?咱们吃的米面好像都是我用砍来的木柴去市集上换来的。”谁让师傅当年只要七颗钉子的谢礼而不要黄金白银呢?
“嗯……居然十年了……”师傅没理他,独自捉摸着,突然像是下了什么重大的决心,一本正经地对常慕说:“木耳,你也大了,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
“什么事?”
“十年前我带你离开常家的真正原因。”
“难道师傅不是看中我天资聪颖,是个可造之材,所以想才收我为徒吗?”
“呵呵……小孩子的想像力真是太丰富了,而且都喜欢往纯真美好的方向幻想。”师傅给肉串涂了点佐料,边烤边说,“你,常慕,命里阳寿只有九年,为此你爷爷奶奶从你一出生开始就不断地寻找为你延命的方法,终于在你八岁半的那年,遇到了我这个天才。”
“延命的方法?天才?”听起来好像都有点不切实际。
“你还记得阿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