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判判又说道:“赐白无常许先‘驱魂掸’一件,赐黑无常常慕‘勾魂镰’一件。”
呦呵,还有这么帅的名字。常慕斜眼瞥着上头的阎王,心里骂道:妈的!一定是你故意的!刚才还说你男人来的!没想到这么小心眼儿!
阎王一直面无表情,那脸太生硬了,实在看不出他心里是否在暗爽。
但是判判很明显,笑得很欢。“赐二件兵器是兵械部为一一人量身订做,作为判官的我,再送你二人阴阳扇一把,日行千里鞋两双,助你们日后能够更好的惩恶扬善。”
许点和常慕接过扇子和鞋子。无精打采地拱手道:“谢过阎王大人,谢过石大人!”
接着,一群人涌上来道贺,送贺礼,在人群的簇拥下,他们来到了新建的无常殿开宴,热热闹闹,喜气洋洋。
无常殿据说是判判亲手设计的,地方很大却只有一个卧房。当常慕被灌得烂醉如泥,许点搀扶着他进内房时才发现这一点。判判有时候,也挺过分的。
常慕醉得满口胡言,对着许点说一会儿说:“小妈,我好爱你。”过一会儿又说:
“点点,我要永远守着你……永远保护你……。”
反正他醉了,许点也没什么顾忌,听着常慕的爱语,甜甜的笑着。
终于把他搬到床上,常慕突然抱住许点把他压在身下,亲了两口嫩脸蛋儿醉醺醺的说:“美人儿,今晚你就从了我吧!”
简简单单的两个吻,就让许点觉得浑身掉了一半的力气,惶恐之下许点一脚把这个登徒浪子踢下去,“你给我滚下去!”
常慕滚下床倒在地上哼哼两声,竟也睡着了。看着他睡在冷冰冰的地上,许点心头又不忍,真是无奈。反正他也睡着了,就又把他搬回了他床上。
第二天醒来,常慕什么事也不记得,穿上新官服左右照镜子。“小妈,我帅吗?”
“帅!帅得就如同冬日里树梢上的老乌鸦。”许点把勾魂令丢给常慕,“走啦!去勾魂啦!”
常慕接住它,有点失望,“不是降妖令啊?”
“你以为有这么多的妖怪让你降啊?”
“哎……”常慕看完内容,更加失望,“勾魂就勾魂了,也不让我去勾个美女少妇什么的,老让我去勾引老头子,真没劲……”
许点白了他一眼,气呼呼的先走出门去,因为要去判判那儿,把怀里另一张勾引京城第一名妓的勾魂令退回去!
在冥界,“勾”为“勾魂”,“引”为“引路”,“勾魂引路”就简称为“勾引”,虽然明知道是这个意思,但是许点还是不允许常慕去“勾引”美女魂。
两人穿着判判给的日行千里鞋,一眨眼就到了目的地。
“小妈,这人家好像很有钱的样子!”
“没错。”许点微微抬起头,看着这个大宅子,鄙视地说:“这个财主娶了九个老婆。”那语气就好像是自己亲爱的夫君娶了九个老婆,而自己得不到宠爱的那种。
常慕“扑哧”喷笑出来,心想这个老财主一定死惨了!
果然,许点一进地主的房间,径自跳到床上,蹲在老爷枕边,打开阴阳扇,先用红的那一面对着财主老爷扇风。
财主老爷很快就满脸通红,额头冒汗,虚弱的呼喊:“热啊……热啊……”
屋子里的太太们一听到老爷喊热,立刻揭掉被子弄条凉毛巾给他擦擦。此时郎中也赶来了,一屁股坐在床头给老爷把脉,不一会儿,他抚着胡子叹息道:“唉……不行了,准备后事吧……”
许点翻过扇子,换用黑色一面对着财主扇,很快,财主老爷面色发青,嘴唇发抖,哆嗦地喊着:“冷……冷啊……”
太太们又把棉被压上,灌了好几个汤婆子。可是这汤婆子才刚塞进去,老爷又喊热。
这一会儿热,一会儿冷,一屋子的太太丫鬟忙得团团转,常慕看着一群美妇甩着香帕擦眼泪,这场面也怪可怜的,便说:“小妈,时辰差不多了吗?”
许点看到常慕越同情这帮子妻妾,他就越狠命的扇,嘴里还念叨:“娶九个老婆!我让你不得好死!”
常慕耸了耸肩,表示无奈。解下腰带上的锦囊袋,照例开始搜罗这人家有什么好东西没,顺手牵羊拿掉点值钱货,为减少人间的贫富差距而努力——就比如眼下的这个小花瓶,真是不错啊……
突然一直在旁边画画的小男孩盯着他说:“这是我爹心爱的古董,我爹说不可以动的。”
“哦?”常慕很惊讶,这儿居然有个孩子有通天目!只好乖乖地把瓶子放好,嘿嘿的傻笑两下。
“哥哥,你为什么要拿著镰刀啊?”
“因为我是民民啊,要割稻子的嘛!”
“那床上那个哥哥为什么拿着鸡毛掸子?”
“因为床上有灰尘啊……”
许点还没虐过瘾,可一算时辰,糟了,过了!收起扇子,揪起财主的魂魄就往外头冲,“木耳,要迟到了!快点啊!”
人间有句俗话说,阎王要他三更死,不会留他到五更;其实后面还有半句——你若五更带他回,一月奖金全扣掉!
于是这一黑一白风驰点掣般的冲了出去。
马上,房间里传出大声哭丧的声音。
小男孩没有哭,一直认真地画着他的画,九姨太哭得两眼通红,走上去问这孩子:
“九宝,你在画什么呢?”
男孩响亮的回答:“娘,刚才有两个奇怪的哥哥把爹帮走了,我在画那两个哥哥。”
顿时,屋子里哭声不再……
从此,一黑一白的鬼差形象在民间传开了,一个浑身雪白,拿着白色的鸡毛掸子;另一个乌漆抹黑,拿着一把镰刀,人称黑白无常。
但由于孩子画不像,后世的无常画像都是根据画者的主观臆想不断来的,没有一张能够表现出黑无常的英俊潇洒,白无常的纯净秀丽。
尾声
火云山。
狐右站在密洞里,望着水晶球里的少年发采。
多少年了,灵魂重生的法术有了一点进展,但现在又搁置不前,不知道何时才能完成。如果狐右说,信心没有受到挫败是不可能的。而且令人担忧的是,这名少年的样貌正在发生逐步逐步的变化。头发变白了,白得就像雪球,脸蛋也变了些,眼眉像阿洛,口鼻像雪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将来会发生些什么事情?
“哥哥,你在担心什么?”
“没有担心……我只是在想你什么时候才能发育好。你成长的速度实在太慢了。”狐右看着另一个水晶球里的狐左,这是另一个谜团。小左已经成长为一只巨大的狐狸眙儿,远远看去还以为是一只粉红色的小猪,稀疏的毛发也开始长起来,但是长到什么程度才能破茧而出,这就不得而知了,狐右真担心等不到那一天了。
装着沉重的心事,狐右踱回了自己山顶的小屋。夜里,一只蝙蝠送来了一封信,拆开一看原来是徒弟木耳。
“师傅:
最近好吗?没遭到什么天谴吧?
木耳很想你,写封信向你报告最近的情况。我家比较倒楣,果然遭到了天谴,现一家人全都移居到了冥界。其实我觉得吧,冥界也挺好,酆都城就像阳间的大城镇一样繁华,商铺赌坊澡堂样样俱全,连妓院都有——只是里面的女人都是在阳间作恶多端的那种。
我现在在冥界担任黑无常一职,成为正神了噢!很帅吧?很想回来在师傅面前炫耀一把,可惜我想之前冥界对你换命的事情有点介意,所以我不方便回火云山看你。等再过几年,大家都淡忘这件事了,我又在冥界掌握一定的势力之后,我一定回来拜谢师傅的教育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