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判说,要学着用保护一个爱人的心情来形成自己的念力,要学会放弃怨念而善用爱念,爱是人心里,也是天地间最强大的力量……
心中反覆回想常慕的微笑、奸笑、傻笑,想着那个坏东西牵着手的感觉、含住自己耳朵的感觉,双目盯着和白骨精苦苦过招的常慕,屏气凝神,顿时感觉到胸中涌出一股强大的力量,这种力量和之前的怨念很相似,却有怨念所没有的温暖。
许点将这股力量输入勾魂链,甩出去重击白骨精,又将它紧紧勒住,压制在地上。“木耳!快解决掉它!”
“收到!”常慕高高跃起,横握傻大刀直冲下去,“看我的拦腰斩!”
“呲……”一股黑气破肚而出,可是,常慕总觉得什么都没有斩断,只斩到了一包空气。就站起来的这点功夫,地上的“土地老儿”已成一张扁平的皮囊。
许点收起锁链,捡起那具干瘪的皮囊,“逃走了吗?”
“应该还没有……”
常慕在周围走走,打量着四方。许点也谨慎的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妖气缓缓的流动在周围的空气中,一丝一丝,让人摸不清具体方位。常慕的眼神又回到许点身上,着迷的观察他认真的表情,这样子的小妈看起来也很有魅力啊!
不幸,他才开了一会儿小差,猛地听到耳后传来愤怒的低吼:“千澧,你辜负了我,我要杀了你!”
“啊!?”常慕回过头,居然看到骷髅的眼窝里流着泪,一瞬间的触动,却被她趁机掐住了脖子。常慕惊愕,许点惶恐。
白骨精不再用土地苍老的声音说话,而是换回了幽怨的女子嗓音。
“澧,你说我是你最爱的人,你说过要我和我一生一世,可是那些山盟海誓到最后一文不值,全都是你骗我的谎话。为什么你说变就变?一转眼就冷酷无情?我做错了什么,你要派人来杀我?我有可恶到让你下手杀人的地步吗?你说啊……”
又来了……这年头为情痴狂的人妖鬼怪还真不在少数,碍于她的骷髅爪抵着脖子,常慕不得不笑脸相劝:“姐姐,听我说……你搞错了……”
“哪里错了!?”
常慕用眼梢不停的瞄许点,希望他有点营救行动。这身体才刚刚得到没多久,新鲜得很,常慕可不想回去的时候脖子上多十个洞眼,那样一定会被阎王骂、被判判笑的!
许点看着这个似曾相识的场面,遥想起当年,他掐住常立脖子的那一天……恐慌渐渐的消失,平静的对白骨说:“我和你有相似的遭遇,我能了解你的恨有多深,但是已经过去五十年了,当初伤害你的人在哪儿?说不定他都已经死了,喝了孟婆汤,转世投胎成为了另一个人,他早就忘了你,你也认不出他,单单你心里留着恨还有什么用?毫无意义,不是吗?”
“你胡说!他就在我面前,我要杀了他!”白骨精咄咄逼人,眼窝里泪水突然蒸发了。
许点眼看这白骨杀意变浓,情急之下大叫:“我没有胡说!他在等你!千澧他在望乡亭等你!”
“什么!?”
“他没有派人杀你,那天他家里知道他要和你私奔,便把他软禁起来,他为了和你见面,从阁楼窗户爬出来,却不幸失足摔死,他的家人为了泄恨才杀了你。你不信可以跟我们去望乡亭看看,他到现在还在等你!”
白骨的手,僵滞住了,望着常慕,迟迟没有下手。
许点见她已经动摇,柔声继续劝道:“你看清楚,他不是你的千澧,他是我的木耳……”
“嗯嗯!”常慕艰难的点点头,心中好生佩服许点,什么望乡亭,什么等候五十年,他可真能掰啊!压根儿就没那个人、没那回事儿。
许点依旧温柔的笑着,好似一位善良的母亲,“我的木耳,他只是个捣蛋的毛孩子,远没有你的千澧那样英俊潇洒、男儿气概,你回想一下、比较一下啊……”
呵呵……在这种时候还不忘嘲讽一番,小妈,你真够小心眼儿的!常慕干笑着,终于等到白骨挪开了她的骷髅爪,居然还真被骗了!白骨就是白骨,只有骨头没脑汁!
常慕火速向后一跃,脱离危险地带,许点套出锁链再次缠住那具白骨。
“你骗我!”
白骨愤怒的大吼,许点只是冷冷笑过。“哼!你已经是白骨精了,失去心智,无药可救,我们必须除掉你!”
“你杀不了我!”白骨的恨意渗入锁链,与许点的念力纠缠相斗。
“该死的妖孽!”许点和白骨两相对峙,强大的气旋在周围呼啸,常慕赞道:“果然是高手过招,不见刀光剑影,只拼内功啊!小妈,您家毫无男儿气概的毛孩子给您加油了!”
加油你个头!不过来帮忙还在旁边分心!许点额头已经冒出一层冷汗,常慕这死东西,定是刚才说他,他心有不甘!心眼比针尖还小!
“我……我撑不住了……l
“我马上就来!”常慕解下铜铃,抛向天空。
“叮铃……”铜铃—声清脆的声音从天而降,许点和白骨精同时抬头,只见那红色的钢铃变成一人多高,喇叭口儿朝下,直接将白骨精整个儿罩下。
常慕一丝不停顿,闭目念起快咒,铜铃里头随即传来白骨精的惨叫。
许点惊讶的问道:“你的铜铃是法器?”
常慕没空回答许点,专心致志,越念越快,铜铃的颜色越来越红,越来越亮,开始冒青烟,仿佛里面包着一把热火,要把妖孽烧成灰烬。
铜铃变得这么大,许点看清了上头的雕纹,全是流水般狐狸图与火焰纹,还有两个刻字——“狐右”。
这个狐右会是常慕的师傅吗?看着凝神做法的常慕,许点不敢问,只在心底默默地记下。
一会儿功夫,白骨精的惨叫彻底消失了,常慕也停止念咒,收回了他的铜铃。地上只剩下一堆烧尽的骨灰……
常慕擦擦额头的汗珠,舒心一笑,“小妈,你真是令我刮目相看,原来你也可以吹牛皮不打草稿。”
“那不是我的谎言,那是我以前的妄想……”许点望着地上的那堆灰烬渐渐被风吹散,颓废的坐下,“二十年前,你爹抛弃我,我骗我自己说,那是他家人逼他的;你爹约我在忘忧湖相见,却来了几个蒙面人要杀我,我骗我自己说,那是你爷爷奶奶派来的……直到我从湖里爬起来,亲眼看见你爹付给那几个蒙面人大把大把的银票,那一刻,我知道我再也骗不了自己了……之后,我就像那具白骨一样,心里只剩下仇恨,到最后亲手掐死了你爹……”
“小妈,就像你说的,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你就别再想它了,我爹都已经转世投胎,你留着恨也没有用……”常慕紧挨着许点坐下,擦了擦他脸上的灰尘,有点心疼。
“你怎么说人家一套一套的,自己遇上了就那么想不开呢?”
“我没有想不开,我已经丢掉了怨恨,现在留着我脑海中的,叫‘回忆’。”
“真的吗?”常慕一下子情绪高涨,乐得手舞足蹈。
突然一阵地动山摇,“轰隆隆”的响声从远方传来,站起来一看,大势不妙,火山口蹦出浓烟火花。
“糟了!马上就要喷发了!”许点下意识地牵起常慕的手,生怕丢了这孩子似的,飞速逃回冥界。
第九章
许点和常慕狼狈的逃回冥界,衣服还没来得及换。就被召唤到阎王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