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死的人你找到了吗?”
“找到了。”
“是谁。”
“朱可夫。”
“为什么是他。”
灰色狼王眼严励的注视着阿尔斯基。
“也许你不知道,朱可夫也是银发,他也有符滕堡家的血统。”
阿尔斯基收起了地图放进自己襟怀里,“他就像是专为了这一天而活着似的,无罪的他却要为别人牺牲,世界真不公平。雷因,我不想说是你害了他,但事实上,从一开始就是你将无忧逼上了绝路。”
“我从不后悔爱上他,现在也不。”
“知道苏台为什么这样做吗?”
雷因点了一下头,“应该说从他十四岁那年当我的侍从时开始我就知道了,红、威尔、苏台他们的心意我全知道。”
“可你伤害了他们所有,有时候我真想剖开你的心看看里面是不是流着黑血,你可以杀掉天底下所有爱你的人,却不肯让不爱你的无忧死去。”
“他爱我,我知道他爱我,那个傻瓜,为什么他只会自己往死地里想,却不肯来问问我是不是肯为他抛弃一切,所以我不会让他死,在他亲口对我说爱我以前,他必须得活着。”
“如果,我只是说万一,无忧还是死了呢?”
阿尔斯基吞了一口口水,真糟糕,他怎么会问这个问题的。
雷因望着一向活泼好动的表弟,“疯狂!疯狂的攫取我一直在为之努力的东西,然后毁灭它,既然我是雷因格林,那就让我以疯狂狮子之名结束掉我的生命,我不需要除他之外的任何人、任何东西,所以无论失去什么对我来说都没有意义。”
“我希望不会看到这样的你。”
阿尔斯基在雷因额上轻吻一下,“这是场赌博,无论生或死,我都希望我喜欢的人都活着。”
霍享斯道芬王朝一百八十四年初月十五日,继苏台家族之后,前王帝“代祭”无忧乌利尔路德维希因犯有叛国罪被麒麟帝国最高法庭判处死刑,根据‘不染血’教团法,凖在其服务过的的黎波里神殿里进行绞刑。
死囚的黑色马车飞快地奔驰在青绿夹影的林间小道上,向着黄金城悄无声色地前进着。
来到拐弯处,车夫习惯性的收住缰绳,放慢速度,突然,从两旁的草丛里跳出数个黑衣蒙面的男人扯住了马,其中一个黑衣人将车夫拽到地上,手起刀落,一声闷哼后车子只溅上了几点血红。
无忧只感到车子停了下来,在他还没来得及产生疑问时,车门就打开了,黑衣打扮的男子极快地在他颈侧重击一下,无忧失去了知觉。
黄金城塔楼的大锺敲响十三下,向全首都的市民宣告,又一个生命的终结。
历代用来处罚犯戒僧人的刑堂里,在只有大司祭和监刑官在场的情况下,被套上白色头套的犯人在高高吊起的绳子上断了气,在头套的边缘垂落着一缕几近苍白的银发缕。
僧侣们快快将尸体解下来,盖上白布送去火化。僧侣们小心的打开刑堂一边的小门,门后是一条黑色的石梯,通过石梯就是神殿用来停放尸体的地窖,腐烂的臭味通过打开的木门涌到刑堂每一个角落,几乎让刚进来的客人昏倒。
“等一下,皇太后陛下想看一看尸体。”
说话的是近卫队长官红克里米亚,在近卫骑士们保护下的是帝国第一夫人皇太后玛丽娅费多罗斯林优莱奥莫芬。
皇太后雍容华贵地站在阴暗的刑堂大厅里,离她不远摆在地上盖着白布的就是被处刑的无忧尸体。一想到那个银发妖精就要变成一条肿涨发黑的尸体在地底下发冷、腐烂,玛丽娅皇太后就有说不出的兴奋。
“红,你去看一下死的是不是他。”
红走到尸体跟前,揭开白布一角,在那一瞬间,他不知是该吁一口气还是失望,他迅速盖好白布,心里作出了决定。
“回禀陛下,您可以放心了。”
皇太后紧盯住将要被送进地窖的敌人尸体,她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雷因不会看着他喜欢的人死而什么也不做,从前天起,她的探子就回报说阿尔斯基在积极筹划着什么,一定是和无忧有关。红虽然是个可以信赖的盟友,但他并不完全是自己一派的人,他忠于雷因更甚于自己,一想到这个,皇太后心底的不信任扩大了。
“等一下,我要亲自验证犯人的身份。”
皇太后推开拦在面前的骑士,快步走到尸体前揭开遮掩真相的碍眼白布,然后,一向高贵雍容的女子倒退了几步,怒视着红和大司祭。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把尸体的脸划烂了我就认不出来了吗?哼,原来那个小妖精真的没死,别以为我会就这样算了,我一定要看到无忧乌利尔死在我面前。”
红率领骑士团单膝跪在地上,“皇太后殿下,请容臣说一句,可否请殿下就此不再过问这件事呢,无忧乌利尔已死在黄金城,他不会再出现在皇帝陛下面前,所有的事都已结束了。”
“你这是在命令我吗,红克里米亚?你好大的胆子,我不会让任何有可能伤害我儿子的人事物存在这个世上!红,包括你。从今天起,我解除你近卫队队长的职务,相信皇帝陛下一定也会乐意在命令奖上签名的,因为无忧的死你也有一份。”
皇太后昂首走出刑室,一边走一边忍不住大笑出来。
她真是佩服自己的头脑,从一开始她就不完全信任红,所以她早就派亲信埋伏在阿尔斯基身边,她不相信那个鬼灵精怪的大公会做无意义的事,原来他们打的是这样的主意。偷天换日?真像是阿尔斯基会做的事,不过没有意义,她会让无忧假死变成真死。
第十六章
颈侧的疼痛一阵一阵的冲上大脑,冲开了沉重的双眼,懒散的意识重新催动大脑活动,就眼所看到的是一片模糊的绿色,耳朵听到的是阿尔斯基永远活力四射的声音,不过这次的声音略嫌有点沙哑。
“你看,我就说你打得太重了嘛,睡了这么久才醒呢,笨艾鲁罗斯。无忧你还活着哟,还会痛哦。”
说完,无忧马上就感到左臂上一阵酸痛。阿尔斯基居然在拧他。
“我知道我还活着,不要再拧我了,痛。”
挡开阿尔斯基又想不规举的玉手,无忧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抓住从后面提着坐到草地上。回头一看,又是一张熟悉的面孔。
艾鲁罗斯冷着酷酷的俊面挪到他们倚靠的树后面去,他虽然尽力摆出生人匆近的杀手面,但却无法再让无忧害怕了。
“我可以问一下这是哪里,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吗?”
“这里是黄金城附近的树林,你会在这里是因为有人不想你死。”阿尔斯基捂着肚子说。
看了一下四周为数不多的数人,无忧心里顿时明了,眼泪立即突围而出。
“为什么是他,为什么是朱可夫,为什么不是我死而是无辜的他?”
“既然明白了就不要辜负朱可夫的一片心意,他拼了命来救你,就是要让你好好活下去,所以,你必须要活下去,无论以任何方式。”
“我该怎么做?”
擦干了泪水,无忧挺直了腰无惧的望着阿尔斯基。
“逃亡,离开麒麟!到遥远的国家去以一个平凡人的身份活下去再也不要回来了,只有这样做,对你才是最好的,在雷因身边你不会快乐,至少现在的你不会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