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水底追逐战就在平静的潭底里无色无声的进行着,在过了让人以为两人都窒息而死的漫长时间后,才有人“哗”一声爬上岸,是银发的少年。
他裸着雪白的纤细身子艰难地从水里走出来,才没走几步,突然从水里伸出一只大手一把抓住他白皙的脚踝硬是将他扯进水里去。
“喂,你放手呀,”清澈的属于未成长的男孩子的声音愤怒地响起,同时还用另一只脚踢向那个无礼的登徒子,雷因很轻易的就用空着的另一只手将他的飞脚挡下来。顺便还将纤细的他拉进怀里,强迫他抬头,雷因对那双吸引他的碧绿眸子很好奇。
那一抹他捕捉不到的光彩是什么?
“回答朕,你叫什么名字?”口气里有不容拒绝的坚持。
“无礼的家伙,放开我,你不可以对侍奉神的僧侣做出这种下流的动作。”少年睁着一双好看的潭绿眸子。他怒气冲冲的样子却让雷因有一种“很可爱啊”的感觉。
雷因皱了下眉,“你是僧侣?”
“你快放手,变态!”
光着身子和人面对面站着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呢,无忧用尽各种方法想摆脱那只力大无穷钳着他下巴的巨手,不可以的,他不可以让外人看到身子的。
“小鬼,乖点!”
雷因不耐烦地将小家伙拖出水面,按倒在岸边的草地上,真不明白他在挣扎个什么劲儿,又不是女人,不过,他的肌肤光滑白皙得可一点也不输给后宫的那些女人呢,雷因放肆目光在少年身上游移。
被人强暴的女子一定也像他现在一样的恐惧吧,全身上下一丝不挂地被一个比自己高大壮硕好几倍的陌生男人压倒,那种惊惶失措的感觉,就像被蛇盯上的青蛙那样,屈辱与男性自尊的受损让无忧全身僵硬,睁着的圆圆大眼涌上一层雾气。
“不要脸,放开我,变态。”嘴巴上很有气势,可眼睛却硬是不争气的滚下豆大的泪珠,“死变态,你喜欢男人的身体吗?快放开我,臭猴子。”
这小子也未免太嘴硬了吧,害怕就害怕,一边流眼泪一边骂人算什么。最讨厌眼泪,不管是女人的还是男人的,雷因撇撇嘴放开他,无忧立即像只小鹿一样跳起来,跑到附近的一棵树下,飞快的套上只有僧侣才穿的黑色棉质长袍,银色的长发和珍珠色的肌肤与黑袍形成鲜明的对比,也让他显得和僧侣这个头衍格格不入。
这样美丽纤细的少年会是僧侣吗?
等他穿好衣服,雷因走过去强横地拦腰抱起银发的少年,像放货品一样粗鲁地“搭”到自己的马背上。
“你要干什么?”
无忧死盯住眼前高大有力得可恨的男人,有点无赖地缠上男人锻练有素的手臂,如果这个男人要非礼他的话,他就咬舌自尽。
“这是你的荣幸,朕看上你了。”
不容他说“不”,雷因利落地跨上马,不料那个小和尚居然不要命的想滑下马,以他的身高体形铁定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摔断脖子。
“你干嘛?”
雷因将无忧紧紧揽在怀里,为什么这个小家伙非要违逆他的命令不可呢。
“你不可以这么做,我是个僧侣,不能离开教皇地。”
“朕说可以就可以。”
“不,不行,我绝不能离开这里。”
“为什么?”
他最好给他一个理由,否则雷因发誓他会先揍昏他再带走。
“因为……”
无忧迟疑了一下,看来他不说明白,这个霸道的男人是不会放过他的。
“因为我是个带罪之人。”
罪!?他会犯什么罪,而且有哪一种罪犯了要来当僧侣的,雷因断定这小家伙在敷衍他。
看他一面不相信,吸了一口气,无忧决定全说出来。
“我是政治犯,被当今的皇帝陛下雷因格林二世流放到的黎波里神殿当一辈子僧侣。你如果不想死就不要和我扯上什么关系。”
他有下过这样的命令吗?
一年前,雷因登上帝国皇位后,的确处理过一批在继承战争中的反对分子,例如帮助原皇太子的符滕堡家。难道这个小家伙……
见身后的男人没反应,无忧顺利跳下马,他以为刚才的话凑效了,没有人敢和他这个政治犯接近的,来了黄金城一年,他都快忘了自己还会说话,还会有感情的波动,是这个鲁莽的男人让他记起血是红的,身体是温暖的。
可他是个罪人呀!
而且还是“银色的符滕堡”最后的血裔。
小家伙的确十分有趣,罪人,雷因唇角扬起一道高深莫测的笑容。
让他走不表示就放过他,他会让他自动自觉到他身边来,而且就在不久之后。没有“狮子皇”雷因格林做不到的事。
“陛下!”
远远传来红的声音和凌乱的马蹄声。
他们终于找到他了呀。慢!雷因摇摇头,这样的御林军怎么保护得了他。
“属下来迟了,请陛下恕罪。”红在离皇帝十米远就跳马下跪,其它人也跟在他后面。多亏他们来迟了,否则自己就找不到这么有趣的玩具了。
“陛下,您身上都湿了,如不介意请换上属下的衣服吧。”
红为雷因脱下弄湿的罩衣换上自己的丝质外套,在触及狮子皇健硕的身体时,红白皙的面上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他忙低下头。
“红,朕找到排谴无聊的东西了。”
雷因没有发觉到这是自己首次对权力以外的东西产生这么浓郁的兴趣。
无忧急匆匆地往城里跑,塔楼的大锺已敲响了十二下,他已经迟到太久了,要是被那个万年铁公鸡大僧正看到,今天的晚餐八成保不住了。
“无忧。”路过引殿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住了他,是朱可夫——和他一样因为受到继承战争的牵连而被强送来黄金城当僧侣的堂兄。
无忧小心的左看看右望望,确定四周无人才放开脚步走过去,朱可夫将他拉到更僻静的角落。无忧老觉得他们这样东躲西藏的见面好像在偷情似的。但谁叫他们是罪犯,整个黄金城的僧侣都是监视他们的卫兵,稍有不慎,不但人头不保,还会连累软禁在领地上的家人。
“无忧,你要小心,今天雷因格林二世来教皇地了。”
“你见到陛下了?”
“没有,他们怎么会让我见皇帝?我是怕皇帝来找你算账。”
无忧咬了下淡色的薄唇,朱可夫继续说下去,“符滕堡家完了,就只剩下你这点血脉,要不然他们也不会单单将你这个路德维希公爵之子抓到这鬼地方囚禁。”
“皇帝对符滕堡家的恨,到了要灭他一族的程度,我担心你也难逃一死呀,无忧。”
无忧紧闭双目,藏在衣袖下的拳头握得泛白。一直以来,无忧对谁当皇帝没有兴趣,淡薄的路德维希家对权力也没有执着,那块富饶美丽的小小公爵领地就是他们一家永远的天堂,只要让他们继续在和平的故乡生活,路德维希家乐意向任何一个坐在屈灵宫宝座上的皇帝奉献忠诚。
但,就因为一点符滕堡的血液,所有的一切都在瞬间被摧毁。无忧不怨自己的血统,那是最亲爱的母亲唯一留给他的东西(母亲死后,为了避嫌,其它遗物都烧毁了)。但他不明白,当今的雷因格林皇帝为什么要那样憎恨符滕堡家,就因为他们曾帮助前皇太子对付他吗?身为一国君主可以如此没有肚量吗?
无忧真的好想亲自问一问那位高高在上,身受万千光芒的“狮子皇”——雷因格林二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