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你这麽多年来都能为我守身如玉?!除了我之外,没有第二个男人碰过你?!”他抬起眼睛紧盯著我,“如果是这样,那随便要我做什麽都行。放你走,或者跪下来,只要你开口,我就照做!”
我想到秦朗。无言闭紧了嘴巴。
不回答就是最清晰明确的答案。陆风慢慢冷笑起来:“那你又有什麽资格指责我?”
我心里那个地方已经一塌糊涂。
“那些是什麽样的男人?”他问得尖酸刻薄,“他们在床上表现有我好吗?五年里你一共换了多少个,恩?”
“不关你的事。”
我从来没有这样顶撞过他,陆风的脸一下子绷紧了。
“你算是我什麽人?凭什麽管我!我有过多少个男人,和你又有什麽关系?怎麽,你想知道?可惜我数不清呢!你以为我会傻傻等你回来等上五年?你以为我会对你念念不忘痴心一片?你是不是觉得我跟别的男人上床都该把他们当成你叫你的名字?你当我是那种傻瓜!少做梦了!他们随便哪个都比你好上十倍,连上床的花样都比你多,你算什麽东西……”
“啪!”
清脆响亮的一个耳光,打得我像断了线的木偶似的半天不能反应。
嘴里一阵浓郁的腥甜。他的力气……真是大。
挨打没什麽奇怪的,他向来脾气不好。即使是当年相爱的时候也从不是个温柔忍让的情人,何况现在。
“你干什麽!!”
被重重按倒在桌面上,挣扎中一大堆东西吵闹地滑落下去。
他几乎野蛮地扯下我的裤子,抓住大腿用力分开,麽指狠狠捅进来。
“你疯了!!”这完全在预料之外,也在承受之外。我拼命一样地反抗,“王八蛋!你放手!你这个畜生,畜生……”
他不说话,扬手又补了一个耳光。
我呆滞地偏著脸,好一会才缓过气来。喉咙里嘶嘶作响:“陆风,我会恨你一辈子。”
“随便你。”他只说了这麽一句。
然後毫不留情地插进来。我所有的声音全部噎住,痛得眼前一片血红,嘴唇咬得紧紧的,可还是哆嗦起来。
我没有再发出半点声音,手指痉挛地抠著桌面,抠得指甲都快断了。
什麽时候结束的不清楚。长久的静默。我神智混乱地望著空白的上方,有点恍惚,他的脸怎麽也看不清楚。
“小辰。”连声音也觉得陌生。
“小辰,小辰……”他机械地重复著,单调又呆滞。
电话铃响了,我索性闭上眼睛。
“不去!我管你是什麽会!…………别来烦我!”话筒重重摔了回去。但几乎是马上又响了起来。
“叫你滚听到没有!……我现在走不开!!…他妈的随便怎麽样都好!!!………”急促喘息著沈默了一会儿,挂上电话。
“小辰。”
我没动,眼睛闭得紧紧的。
他手指笨拙僵硬地整理著我凌乱的衣服:“我出去一下就回来,你乖乖等我,不要乱动。……我呆会儿就回来,好不好?”
我像睡著了,或者死掉了一样,全无动静。
办公室门轻轻关上的声音。
我躺了一会儿,爬起来动作迟缓地穿好衣服,推开门走出去。
火车站里许多人都盯著我看,他们大概是没见过一个脸肿得可笑,衣裳不整双手空空的人倾囊所有地数著零钱买票,觉得希奇。
我静静坐著等车。
这大概就是结局了。恍然想起那个算命瞎子的话。他是对的。当时应该多多地给他钱,而不是把他当江湖骗子用喝过的汽水打发他。
可惜我在今天之前一直是个傻瓜。
“你怎麽又睡著了!”亦晨怒气冲冲的声音如同一个响雷,把我震得从地板上弹起来,“看那样子还在做梦呢!我写的歌有那麽差吗?!看你!!!睡得口水都出来了!”
我半睁著眼睛一脸茫然。
他更气不过,抓住我狠狠打了两记屁股:“哪有你这样当哥哥的!”
“唔…………”我总算清醒了一点。亦晨最近灵感大发作曲一首,硬要弹来给我听听,哪知道我趴在他旁边,还没听完几个音符就睡得巨香。
“弹,弹得挺好的。”
“好你还睡?又不是安魂曲!”
“…………”我抓抓头,有点愧疚,“我累了……”
亦晨无奈地放下GUITAR摸摸我的脸:“又累?老哥你脸色真的很差耶……从那天回来就萎靡不振。喂,我有买很多好东西给你吃耶,还这样?”
“不过说真的,你那天那样子吓死我了……你被人抢啦?连衣服都是破的,脸上还一条一条……”一回想他就又怒冲冲把眉毛竖起来,“你是猪啊!没钱不会打个电话让我汇给你?!坐那麽久火车居然连水都没喝一口,你要是死在车上那我怎麽办?一声不吭去了S城,回来也不提前通知我,到站才给我电话,害我上课上到一半从後门爬出去……见到你还以为是见到鬼……你到底去S城干什麽去了?混得那麽惨?”
我用最後的钱买了张票回X城。除了亦晨,想不出第二个可以见的人。
这个世界上只有他一直爱我。
幸好秦朗不在,亦晨也从来不提他,似乎世界上从没存在过这个人,我才能自欺欺人地心安理得留下来。和亦晨睡在一张床上,在同一个锅里捞东西吃,坐在地上看同一本书,就像我们很小的时候曾做过的一样。
亦晨的身体也很温暖,他仍然记得哥哥一入冬就全身冰凉的毛病,睡觉的时候会用腿夹紧我几乎失去温度的双脚,紧紧抱著我让我把手掌藏在他腋下取暖。我们那麽亲密无间,似乎谁也没有长大过,似乎我们之间没有隔著那纷纷扰扰的十几年。
“老哥你会不会是欠了黑社会钱了,好容易逃到这里来的?”
亦晨什麽都好,就时候某些时候有点十三点。
我打了个呵欠,不理他。
“要是真的缺钱,我可以给你,最近都有在打工,存了一些。”
他说“给”,而不是“借”。亦晨性格里就是有些率直诚挚得傻气的东西。正因为这样,他才比我可爱,也比我幸福。
“要是还不够,我可以帮朋友去卖衣服……”
我捏捏他的鼻子:“我爱你,亦晨。”
那家夥呆了呆,居然满脸通红:“老,老哥,我们不可以兄弟乱伦,老爸老妈会疯掉……”
他,他妈的,难得我这麽感性。我一脚踢在他屁股上:“滚你的,你想得倒美!!”
谁要跟你OOXX啊,你想太多了!
“老哥,我很饿。”
“有没弄错,两个小时前吃的晚饭!”我悻悻。幸好剩下的米饭没有倒掉,“我去给你弄个蛋炒饭,碗你自己洗。”
亦晨欢呼著蹬蹬蹬跑进去拿了一副碗筷出来摆好了乖乖坐下来等饭吃。厨房里那套二手厨具在我来了以後总算得以重见天日。冬天吃盒饭的话总是冷冰冰的胃里沈得难受,不如自己做,烧糊了吃著起码也暖和些。
我发现我真的是分外怕冷。
刚关了煤气关了灯准备把饭端出去,就听到有人敲门。亦晨的步子不甘不愿的:“谁啊这麽冷还出来……”
“你…………”亦晨的声音听起来似乎很吃惊,客人都走进客厅了他才急急忙忙回过神一般,“你怎麽回来了?!!你来干什麽?”
“你哥哥有没有来过?”
陆风!
是陆风。我手脚发凉地站到门边。从这里能看得见明亮客厅里的他,他却看不见黑暗里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