钥匙我舍不得还给他,藏在抽屉里和戒指锁在一起,晚上睡觉前拿出来宝贝地看一看。
陆风没有主动来找我,我知道他是在沈住气等我的答复。
不管是点头还是摇头都需要太多的勇气,哪一步我都迈不出去。
躲了半个多月,瘦得更加离谱,朱砂偷偷带了根软尺逼我量过,腰围一尺八还差点点,效果比她喝的任何一种减肥药都有彻底。朱砂看我人在衣服里晃荡的样子,羡慕得要命。
下了班朱砂到处拉人要去吃日本料理。因为今天发薪。我们从来都是这样,月初钱一到手就多姿多彩地挥霍,到了月底万马齐喑连泡面都要挑便宜的买。
“你,你,你,你,你,一个也跑不掉。”这女人气势十足地钦点了好几个,当然少不了我和丁丁。
“我可不可以不要点菜只吃一百块钱一个人的自助?”我苦笑,“我想存点钱给我的电脑升级,上个月只存了五毛……”
“女王说吃什麽就吃什麽,你少罗嗦!”
丁丁这个狗腿。
争吵不休出了公司,看见辆深蓝的宝马停在路中间一副等人的架势。大家都认识那是老板的坐骑[自由自在]。
我下意识往丁丁後面躲了躲。
那个衰人却反应迅速地挡到朱砂前面去:“朱砂,说好我们是一起的,他要是想约你吃饭,你一定不要答应!”
他的一片赤诚得到朱砂铿锵有力的嘉奖:“神经病!”
陆风径自走过来和大家打招呼,眼睛看著我:“我有事找亦辰商量。”
我缩了一下,胳膊被他不动声色抓住:“上车再说。”
“我们约好了一起去吃料理的!”我忙指指那夥人。
“哦?刚好我也没吃晚饭,一起去吧,我请客。”
“不用了不用了。”一群人出奇整齐,“你们有事慢慢聊。”迅速走得干干净净。
同事AA制聚餐是吃气氛,老板无缘无故请客是吃刀叉。大家都深谙此理。
“打算吃日本料理是吗?那我们去和式饭店。”陆风神态自若地开著车,卷起的衬衫袖子下露出的胳膊修长健美。也许是车里的暖气太足了,我手心微微出汗。那绢制衬衫下的躯体是怎麽样强健有力,我再清楚不过了。靠得这麽近,无法不紧张。
“不用麻烦了,我自己买份快餐回去就行……晚上还要回家写企划……”
他没听见似地继续开车。
要了一个包间。穿和服的女侍跪坐著恭敬地上好菜以後退出房间,低著头拉上纸门。
“一套一套的,真受不了。”陆风抱怨地。显然对日式的恭谨严肃很不感冒。
装模作样跪坐了三十秒就调整姿势,懒洋洋伸直长腿,脚碰到我的膝盖,并不缩回去,反而恶作剧般插进我腿间。
我吓了一大跳,往後挪开好远。
陆风抬起眼:“你在躲我?”
“没有……”不否认是傻子。
“那过来。”他拍拍身边的位置,“别坐那麽远。”
硬著头皮挪过去挨著他坐下来,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不饿吗?怎麽都不吃?”
指令一下我就机械地吃个不停。
“喝点酒吧。”我嘴里塞得满满的接过小巧光润的杯子。
一连被灌了好几杯,脸上微微烧起来。
他自然而然伸手搂住我的腰:“喂,你脸红了。”
这句话是贴著我耳朵说的,我手大大抖了一下,杯子里的清酒全泼出来。
“对不起……”酒渍迅速在长裤上渗开。妈妈……搞不好这条裤子要我一个月工钱……我手忙脚乱抓到纸巾就往他大腿上擦拭,想力挽狂澜。擦著擦著。手却碰到那个炽热坚硬起来的地方。
陆风看著我惊慌失措地收回手,又露出那种懒洋洋的不大善良的笑:“怎麽了?”
“…………”
他凑过来,呼出的气清清楚楚拂在我脸上。我刚一张嘴,就被结结实实堵住。被搂著腰抱起来,双腿拉开,跨坐在他腰上。
突如其来的亲吻里浓郁的情欲他一点也不加以掩饰,舌头强势地纠缠,一手探进上衣里揉搓,一手已经解开了皮带。
“不行。”我困难地把嘴唇挪开,挣扎著抓住他肆虐的手。“不要这样……”
“怕什麽,不会有人进来。”陆风不论何时都是坦然镇定,迅速把我的薄毛衣卷到胸口,低头吻住胸前一点,手掌灵巧地滑进松开的裤子里,握住臀部。
“不行…………”
在他半强迫的抚摸亲吻里我的反应早就和他一样明显了,可是理智里一些畏缩卑微的东西顽固地排斥著,我不停扭动抗拒,逼得他急燥起来,紧紧固定住我的腰,强硬地抬高了要挺进来。
“不要!”我费力推搡他,又踢又打著想躲开那灼热的坚硬。
“乖一点。”
“不行,我不要!”
大概是觉察到我这次的反抗异常激烈而认真,陆风硬生生停住,没有做下去。只是面无表情望了我一会儿,然後松手:“为什麽?”
我狼狈地从他腿上爬下来,站也站不起来,连蹲带跪地把褪到脚踝的裤子拉回去。
“为什麽?是不愿意和我在一起?”
那冷冷的调子又让我想起以前的第一次。薄薄的冷汗冒出来。
不能吵,绝对不能再和他吵了。
“不是……”
“你到底要不要重新开始?”他问得一字一顿。
“我不知道……”底气不足,软绵绵的回答。我低著头,说不清是心虚还是自我斗争後的虚弱,“再给我一点时间……让我想一想,好不好?”
“有什麽好想的。”陆风有些发怒,“要还是不要,就那麽难回答?”
他穿好衣服,半天不说话,显然在努力让自己心平气和:“我不打扰你。想好了,再给我打电话,恩?”他伸手摸摸我的头,摸的很用力,把我头发都弄乱了。
我不是不要,我只是不敢。
万一这一步迈出去又要跌倒一次,我害怕再也爬不起来了。
丁丁又挨朱砂的骂。
“老板和你多说两句就美得要飞上天去!你看人家亦辰,荣辱不惊,哪像你!天生小角色,出也出先,死也死先,站也站两边,一辈子也成不了大人物!”
丁丁挨了骂还一副喜滋滋的样子,他就喜欢朱砂骂他,再威风凛凛的男人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都难免骨头贱。
挨完了骂他又乐颠颠出去给朱砂女王买酸奶,主管不在大家各自放羊,对这边的戏码早见怪不怪,没有人在意。
朱砂连同她那昂贵的裙子一起坐到我桌子上来:“亦辰,下班陪我出去吃冰激凌火锅。”
我头也不抬:“你饶了我,也饶了丁丁吧。”
“丁丁一点长进也没有,还不如你有趣。”
那是因为我不近女色。
“他怎麽会没长进?追你这麽久,关於女人的书看了不下一架子,水平直逼妇女研究专家。”我清楚朱砂对我并无邪念,只是老嫌丁丁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希望他能有所起色。
“他就只会送花请吃饭,再多一招都不会。”
“能坚持不懈做全这两招已经很难得了,你还想怎麽样?”真是人心不足,“要他为你去杀人放火,发射颗卫星上太空?”
朱砂还是一脸此恨绵绵:“就这麽跟了他,一点意思也没有,都没人跟我抢,谈这样的恋爱真没成就感。”
原来男人的价值是争抢出来的。
“我们部男多女少,来个男人跟你抢丁丁好不好?”我懒得看她一脸遐想的笑,“话说回来,伯乐也不是没有,昨天销售部那个长得挺甜的女孩子还跟我打听丁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