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我毫无准备地惊恐挣扎了一下,“什麽东西?好痛……快拿出来……”
“别怕。”他笑的蛊惑,“现在只是手指而已。”
我触类旁通,总算明白过来了:“不行,不行……我不要这样,你快出来……”
“不要紧张,用了润滑剂就不痛了,我慢点来就是。”
“不要!”我斩钉截铁,“绝对不要……我不做了,你放手。”
好歹我也是个什麽都不缺的大男人,谁会愿意……被插啊。
想想看,根本不具备相应功能的地方,要它容纳那麽个体积可怕的东西……
“小辰。”陆风慢慢拧起眉毛。
我看得出他不高兴了,想努力讨好著弥补:“这个等以後再说……今天我先用嘴帮你好不好?”我是真的觉得害怕,想象里那样的做爱方式跟杀人都没什麽区别了。
“你怕什麽?”
“我……”我怎麽会不怕,换成你被人OOXX难道你不怕。
陆风半强迫地压上来,不由分说堵住我的嘴唇,大手探到背後往下滑,手指强硬地要攻进去。
“不要……”我手足无措别开头,“以後我们再这麽做好不好?给我点时间准备……”
“哪来这麽多废话,”他不耐烦地,手上力道一点也不放松,一个指节进去就不适得全身僵硬,我勉强忍耐著不推开他。
又补上一个手指,我眼泪都快出来了:“不要了陆风,不行……很痛。”
“没事的,忍一忍就好。”
我咬住嘴唇不再说话。
怎麽可能……会没事。
一阵冰凉,是他挤了堆润肤露进去。所谓的润滑剂,除了凉飕飕的感觉以外什麽帮助也没有。
腿被以难堪的姿势折到胸前。
我跟个木偶差不多被动而僵直。
这和强暴有什麽区别?
不自然地扭过头去,避免和他对视。他的火热抵上来,那种恐惧感就象怕打针的小时候,在医院里搽过酒精等著枕头扎进来的心情。
才稍微用力挺进一点就痛得发抖,不行的……完全进不去……这样缺乏交流和体贴的性爱根本不是我想要的……
又压进一点,我忍不住开始抗拒:“不要了!停下来,停!陆风…………”
“你又怎麽了?”他忍得也不好受,满脸不耐烦,更强势地按住我的腿压过来。
“不行!!”痛得盲目,我胡乱推打他。
“乖点,别闹了!”
他显然在发火。
我深吸了口气,闭上嘴不“闹”了。
什麽美妙,什麽快感,什麽陶醉,都是骗人的。什麽喜欢我,心疼我……也是骗人的。
进,出,进,出……只有两种感觉,一种是痛,另一种还是痛。
我呆呆看著天花板。
各种方式各种程度的痛楚终於都结束了,陆风心满意足地退出来,躺到身边重重喘著气,一只胳膊还搭在我腰上。
我发了一会儿愣,才意识到作为男性和另一个男人之间的第一次就这麽完成了。侧过头看陆风,他闭著眼睛一脸发泄过後懒洋洋的表情。他没有注意到……我甚至……都没有勃起过。
我翻身背对著他,把脸埋在枕头里,想好好睡一觉。
“怎麽了?”
我一声不吭摇摇头。
“怎麽都不说话?”
“………………”要我说什麽。我哪里还有力气和你谈天说地谈古论今。
“你不高兴?”口气生硬起来。
“没有。”我慢吞吞。
“为什麽?”
“…………”
“因为刚才的事所以不高兴?”他伸手把我的脸转过来,隐隐带著怒气,“你是不是不愿意和我上床?”
“不是,我没有。”强打起精神。我喜欢他,我不要和他吵架,不要他对我发火。
陆风冷冷盯了我半天:“要是你觉得被强暴了,大可以去报警啊。”
我一下子噎住[自由自在]。
“拿个镜子照照你自己的脸,什麽表情?!”陆风啪地坐起来掀开被子,“和我做爱有那麽勉强那麽不情愿,干脆不要在一起了!”
空气迅速冻结。
宝贵的,寸金难换分秒的,我们可以单独相处的三十七个小时,才过去十二个。
剩下的好象一下子漫长得无法忍耐。
我讷讷对著他的背开口:“要不……我想,我还是先回学校去吧……”
“随便你。”他连头也不回。
我只好爬起来穿上衣服,到客厅里找到书包,推开门。
走路扯动伤口的感觉很糟糕。从陆家豪宅走到汽车站,我也痛的差不多了。在售票窗口前面翻了半天书包才发现居然没带够钱。
狼狈地合上书包挪到旁边候车位上坐著。有点冷,我把自己抱得紧紧的。
要我回去找陆风借钱那是死也不可能了。
没钱又坐不了车,只觉得一片茫然。
为什麽他就不能体贴一下我的心情呢?再怎麽说,我也是个男孩子。我喜欢他,可是也有男性基本的自尊。就不能允许我在为了他把最後一点自尊也抛弃之前,再稍微挣扎犹豫一下吗?
抛弃的动作慢了一点他就不高兴。
有谁……会在冬天晚上把刚做完爱的恋人赶出去的。
我擦了擦眼睛,跺跺脚取暖。深夜没什麽旅客,售票小姐从窗口好奇地打量著我。
有什麽好奇怪的,没见过……男孩子哭吗?
吸吸鼻子低下头。真的很冷呢。
有人急匆匆冲进来。
“要张到XX的票,最近一班的!”气喘得很急,口气暴躁。
我惊愕地抬头看那个弯腰把脸贴在售票窗口的人。
“10点40的要吗?”
“40……”他转头去看墙上的大挂锺,却和我目光相对。
“不要了。”
看他慢慢走过来,我下意识往後缩了缩脚。
“怎麽不回去,坐在这里干什麽。”他没什麽表情。
“钱……不够。”更觉得狼狈。
陆风脸色忽地冷了下来:“你是不是宁可坐到天亮也不肯回去找我?你还真把我当强奸犯?!”
我霍地一下站起来抓了书包就走,被他拽住胳膊:“去哪里?!”
“不用你操心!”我哽咽著,“反正我想什麽你根本不在乎……”
售票小姐更好奇地望过来。陆风死死钳著我的手腕连拉带拽硬是把我拉出汽车站。
“跟我回去!”
“不要!”
他咬著牙瞪我:“回不回去?!”
“不回去!”积压了一个晚上的东西全爆发出来,我盲目撕打著,“滚开,滚!你这个王八蛋,说什麽喜欢什麽爱都是假的,你就只顾你自己……从来都不肯为我想想!我是什麽心情你问都没问过……没错,我是勉强,我是不愿意,我为什麽好好的要变成同性恋?我一个正常男人为什麽要被人上?要不是因为喜欢你,我为什麽要这麽委屈自己……为什麽要……变成……变态……”
没有其他行人。空旷的路上我肆无忌惮放声大哭。
他……根本没法想象我为这段感情要承受多大的压力。同性恋这个字眼对原本性向正常的十四岁孩子来说意味著什麽,他怎麽能明白。我有多麽害怕被人当成变态指指点点,害怕受人鄙视遭人唾骂,害怕面对我的保守的父亲母亲弟弟,害怕……可能会有的爱滋病……害怕没办法在这个世界上正常地活下去,他有没有替我想过?
我和他不一样的。他是陆风,我是程亦辰。最严谨的教育和最保守的家庭培养出来的最软弱的人。
我哪里能有那麽多勇气,要不是爱著他……要不是……想陪著他……
我边哭边语无伦次著,直到陆风把我拖进阴影里封住我所有的挣扎和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