斋亦名神情古怪,依旧吃惊地看着我。「裴烨……」
「从现在开始,我说的每一个字你都给我听好了。我爱你、爱死你了,就算要我跟女人一样嫁给你我也愿意,这辈子我除了你之外不要别人;你若真的不要我,现在就甩我一巴掌,从此以后本小爷绝对不会出现在你面前,要不然你这辈子除了我裴烨以外,休想跟其它人成亲拜堂,明白吗?」
斋亦名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烨…….」
「你快点决定,看是要甩我巴掌还是娶我,你自己挑一个!」
我闭上眼睛,惶恐地等待答案。
啪啪啪啪啪……突然间,震耳欲聋的鼓掌声从厅堂的四周响起。
怎么回事?
正当我纳闷地睁开眼睛望向四周时,赫然见两道熟悉的身影排开人群朝我走来。
「爹爹?义父?」
爹爹眯起眼睛直盯着我瞧,旁边的义父则是一脸宠溺与欣慰。
意料外的状况吓得我当场楞在那儿,这时居然又见到新娘子开始动手脱去身上的大红礼服,顶着喜帕往我这走来。
趁着我一时呆住反应不过来时,她俐落地将礼服往我身上一套,接着扯下头顶的喜帕。
「妳妳妳…..」
这女人不就是上次那个在竹轩附近跟斋亦名幽会、武功高强到不行、还给我出馊主意害我被斋亦名怨恨的死女人吗?
这个叫什么莹的死女人,居然就是跟斋亦名拜堂成亲的新娘子?
她干麻把礼服套在我身上?
是在炫耀她能得到我最想要的东西?还是嘲讽我被她耍得团团转?
第七章
「呜哇…..」我当场哭了起来。
原本满心的期待与憧憬,三天三夜策马赶来,盼到的却是自己被人拋弃与讽刺的丑态。
我好难过,觉得胸口好痛。
这是不是因为当初不懂得珍惜,让斋亦名心灰意冷的报应?
我再也无法强装潇洒、再也无法压抑满腔的情绪,所有的不甘与痛苦,以及担心被拒绝的惶恐,像涌泉似的化作泪水夺眶而出。
「乖乖,别哭了。」爹爹搂着我不停安慰着。
可是我一想到从今以后斋亦名就要跟别人恩恩爱爱共组家庭,温柔的眼神不再属于我、关怀的拥抱不再属于我、呵护的对象将永远不会是我…….
我的泪掉得更凶了!
然而就算哭到满脸泪痕,还是无法换回一度专属于我却不被我珍惜的人;哽咽到呼吸困难,也无法让那颗离我远去的心重回我身边。
「唉呀,怎么哭了呢?」一道声音从旁边传来。
我边哭着边抬起头,见那女子不知何时已经摘下了头上的凤冠捧在手心。
她笑着说:「还以为你这个臭屁的小鬼会痛扁我一顿,然后拉着亦名私奔去哩!」
「呜…..呜……」
「好啦,再不拜堂时辰就要过了,要是过了吉时,以后婚姻不美满可别怪我这婆婆喔!」
「哇││」一听见「拜堂」两个字,我当场又扑回爹爹的怀里大哭。
爹爹一边安抚地拍着我的背,一边咬牙切齿地说:「你难道就不能先把事情说清楚吗?看看你,又把烨儿弄哭了。你这死老太婆再这么欺负我儿子,这门亲事也别想结了!」
感觉爹爹放开搂着肩膀的手,我纳闷地接过义父递过来的手巾擦干眼泪。
忽觉脑袋一重,新娘子的凤冠落到了我头上,我还来不及弄清楚究竟发生了啥事,便听见熟悉的声音传入耳朵。
「一拜天地!」
我循着声音回头一看,居然是小招姐姐!
正待开口询问,冷不妨地被后方的人硬压着脑袋跟着斋亦名一块行礼。
拜完了天地,我不解地偏过头瞄了一眼背后。
什么?小财哥哥也来了?
「二拜高堂!」
不同的方向飘来另一道同样熟悉的声音,连小进姐也来了?
这下我总算回过神,闪过后面小财哥正准备压我脑袋的手掌,定眼一瞧│
什么?那女人居然跟爹爹与义父三人端坐在长辈的位子上?
「这到底怎么回事?」我对着上座的三人吼道。
那女人微微一晒,不怀好意地说:「待会儿再解释,先拜完堂再说。」
「干你这女人屁事?」
拜爹爹跟义父两人就算了,凭啥要我拜她?
想占我便宜?哼,想得美!
女人扬起嘴角,一字一顿地道:「因为我是你婆、婆!所以『媳妇』啊,你还是乖乖地拜吧!」
「婆…..婆婆…..婆…….」
女人好心地纠正我的发音,「是婆婆!不是婆婆婆婆!」
女人见我没反应,撅起了嘴,不满地转头跟爹爹抱怨:「我说惊澐啊!你这儿子是怎么教的?」
爹爹一脸戏谑地反驳:「我这儿子,是你儿子教的,有啥不满,自己跟亦名抱怨去。」
咚!
骤然间,一阵晕眩感袭来,我眼前一黑,晕倒在地上。
意识模糊前,仿佛还听见小招姐的惊呼声。
「主子,裴裴晕过去了!」
「哦,算算时间也该晕了才对。」
「什么?媳妇晕了?那剩下的夫妻对拜还有送入洞房怎么办?」
「娘……」斋亦名无可奈何地看着母亲。
「告诉你多少次,在外人面前别喊我娘,要是被人算出我的实际年龄,我也别活了!」
「莹……」
「又怎么了?」
「主意是你出的,客人就由你想办法打发,我得把烨儿抱进去休息,告辞了。」
「喂喂,死儿子你给我回来!」
* * *
咕咕…..
死公鸡,吵死人了!
咕咕咕…..
吵吵吵,再吵捉你炖鸡汤去!
咕咕咕咕…..
公鸡的啼声依然没有停止。
好啦好啦,我起床就是了。
我不甘愿地掀开棉被,脑子还一片浑沌,分不清东西南北,揉揉惺忪的眼睛,顺便打了个大大的呵欠,往四周定眼一瞧。
「耶?这是哪啊?」难不成我有梦游症,跑到别人家睡觉了?
我下了床正打算开溜,好死不死房门这时被人推了开来,斋亦名手上捧脸盆毛巾走进来,脸盆上还飘着一缕温暖的白烟。
斋亦名怎么会在这儿?难不成这是他家?
他、他、他……家?
「啊啊啊│││」
昨天发生的事一下子全浮现在脑海,这下我可终于清醒了!
我当下一个箭步奔向前去,半途中赫然被身上那袭大红喜服绊倒,脚步一空,当场摔在地上。
斋亦名连忙放下手中的脸盆毛巾,忧心地问:「你还好吧?」
「你耍我。」我趴在地上闷闷地道。
「是娘….不对!是莹跟惊澐想出来的主意。」
「你耍我」更闷了。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斋亦名在我的身边坐下来,用手指梳理我的头发。
「生气了?」
我闷到极点,倏地从地上爬起来,揪住斋亦名的衣领破口大骂:「爹爹跟那个死女人也就算了,你居然也跟着耍我?我、我……」
斋亦名笑了笑,俯身在我额头印下一吻,「若不这样,你又怎么会承认自己的感情呢?」
「人家本来就打算考完试后就跟你表白的。」我噘起小嘴委屈地道。
「既然结果都一样,不就好了?」
「你!」
我原本满肚子的郁闷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消失在斋亦名那张温柔俊雅的笑脸下。
我迁怒地一把脱去身上的大红喜服,赌气地偎进斋亦名温暖的胸膛,撇了撇嘴。「现在可好了我胡里胡涂就嫁给你了,你可别哪一天又扔下我跑去跟别人成亲拜堂。」
斋亦名收紧双臂,把头埋在我颈窝,爱怜地说:「我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