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欢……拜托你开门,我要跟你解释这一年来发生的事情」
我一愣,不懂他说这句话的意思是什么。
见我没有反应,段品威在门那边的声音粗了起来。「关于你亲生母亲的事情,都是爸妈骗人的,我们根本不需要分开!」
我抬起了头,满脸惊愕。
「欢欢,陈茜宁根本不是你的亲生母亲,她是我们段家的远房亲戚而已,是爸妈用来分开你和我的一颗棋子!」
我第一个反应便是扭开门把,看着门外情绪近乎失控的人。
「欢欢!」段品威看到我,今天在球场上的严肃一瞬间崩溃了,泪雾已经占据了他的眼睛,那双仿佛无所不能的双手一伸,把我抱进怀里。
我也用力吸着鼻子,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
「品威……品威……」
语无伦次的喊着他的名字,我已经顾不得满脸的鼻涕和眼泪了。
品威……分开了那么久再见面,我终于知道了。
心这么痛的感觉不是因为讨厌,而是叫做喜欢
我都不知道,原来我这么不舍得段品威。
他将这一年来我不知道的事情分析了一遍。
当年爸妈早已看出了我们两兄弟的不寻常,老爸爱子心切,终究不希望段家没了后代,和老妈讨论过后,才想出这个计策。
「自己生的儿子是哪种德行还会不知道?为了段家的血缘着想,虽然对不起欢欢,也只能这样了。」听段品威说,爸当初是这么说的。
回想起来,怪不得当年妈送我到机场时,脸上满是心疼和愧疚。
段品威说他有一次无意间听见陈茜宁和妈在通电话时提到这件事,一时间乱了步调,居然当场就和爸妈吵了起来,吵到最后的结果是原本还有机会来美国探望我的,却变成连一通电话也不能打。
怪不得我每次打电话到家里,老妈总是急着挂电话,又避免提到段品威,想必是担心一场骗局被人揭穿。
「笨蛋,还不是你自找的。」听到这里,我靠在段品威肩上骂道。
段品威吻了我额头一下,继续说下去。
后来,慢慢冷却了满腔的怒火,段品威找机会在学校认识了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对方是个女同志,与他正好有着相同的烦恼,干脆两人互相利用,骗过双方父母的耳目。
今天在体育馆看到的那个女孩就是那女同志,那时候她亲他是因为她的父母有来体育场,她做做戏罢了。
「做戏?我看你挺乐的……」想起下午看到时心里的难受,我忍不住抱怨。
段品威戏谑的扬起眉,「你吃我的醋?」
突然感觉到这一年半来他多了些稳重,我脸上不由得发烫……
「是拆穿你的谎话。」我忙低下头去,遮掩心中的害臊。
段品威轻轻哼了声,继续说起他这一年来做的努力。
「后来我花了不少工夫从爸妈那里得知你在美国的近况,要让他们减低戒心可真不容易啊,还是我带了那个女孩子回家几次他们才放下心的。」
接着又说起这次比赛也是他不断拉拔北禄男高校队,才有机会崭露头角,促成我们两人相遇的。
「今天的初赛也是刻意输给你们的,要不然哪有机会趁着你们那个热情的教练大开派对时混进来你们的饭店?」
听他说完后,我的眼眶早已湿润。
{我忍不住感叹,「到头来,我还是个没人要的小孩。」
「没关系,我要你。」
过去听这话只觉得他是肉麻当有趣,如今听起来,格外有感情。
段品威说要把我捡回家去,他要我,他绝对不抛弃我。
他不会像爸妈为了亲生儿子的未来着想,就把我丢掉。
「我绝不丢下你。」段品威将我的手抓到胸口发誓,「我段品威绝对不丢下段语欢,名义上既然同年同月同日生,那么也要同年同月同日死。」
「你以为你在拍戏啊?」我大力的讽刺他,却不能否认已被感动。
「我现在一直都在做戏。」段品威有点无奈,「但是不用多久了,欢欢,等这学期结束,我说不定也可以上你们美国的学校。」
「爸妈同意?」
「他们以为我早已对你死心。」段品威点点头,口气坚定无比,「我们一起上大学吧,到时候我又可以做你室友,你说好吗?」
他一提到「室友」,我不免想起过去和他同住时的悲惨经验,忍不住有点犹豫起来。
「一起上大学可以,但是可不可以不做你室友……呜!」话没有说完,段品威湿润的唇已经贴了上来。
四片唇瓣顿时黏得毫无细缝,软舌亦纠缠在一块儿,难分难舍。
一吻过后,唇中尽是甜意,段品威看着我泛红的耳垂,忍不住又凑上去吻了几口。
「欢欢,你是不是……」
「嗯?」
「是不是喜欢我了?」
他紊乱的鼻息吹得我脸庞极痒。
我垂下头,心口紧紧的,可是明白两人这次好不容易相遇,能相处的时间也只有一个星期,如果再继续闹别扭下去,只怕日后会后悔。
因此,我有点僵硬的点了点头。
段品威欣喜若狂的话语伴随着几个甜吻而来,「欢欢,我好开心,这样这一年半来也忍得够本了,你喜欢我了……你喜欢我了……」
「别说了。」我的声音哽咽起来
「欢欢,今天能不能让我……」温柔的语气,仿佛包了糖衣的毒药般勾引着我,趁着我全身力气顿失,段品威低下头咬住我的唇。「让我上一回?」
虽然我也想抱他,然而今晚不知为何,更想被他抱在怀里,好好的撒娇一番。
没有回答,我拉了他进门,将门里边的金属扣给扣上。
如此一来,晶片卡也无用。
再也没人可以拆散我们
饭店外虫鸣哪唧,过去住在台湾十几年,我从不知道虫鸣声如此悦耳,两个人的肌肤摩擦起来可以这么温暖……
结束了一场令人疲惫的欢爱后,段品威用嘴唇摩擦着我的鼻子,用手抹去我眼角被疼痛逼出来的泪水。
「欢欢,疼吗?」
我摇了摇头,有些羞涩的笑了。
「那好,明天球场上再来一较高下吧。」段品威泛出笑意,「让我看看你有多少本事。」
「谁怕你。」我不甘心的扬起头,然而一对上那温润的眼眸,心中又忍不住一酸,颤抖的开口:「品威,半年后,我在美国等你。」
别忘了我们曾经互相承诺过,谁也不丢下谁。
然而事与愿违,第二天我方球赛大败,段品威简直像另外一个人似的,在球场上抢走了大家的目光。
过去我只会觉得他这个人爱出风头,如今看着他在球场上威风奔驰,我整个人都看痴了
「欢欢,你今天走起路来怎么怪怪的?」赛后,汉米斯拿起毛巾擦汗,一边打量我的双腿。
我紧张的身体一缩,「看什么,只是昨天扭到而已。」
「扭到啊……扭到?难怪今天会输」
汉米斯一句嘲笑的话,让我安心了下来。
赛程严格说起来也只有两天半的时间,我们在接下来几场都输给了北禄男高,再来的几天都是空闲的,教练更被我们气得说不出话来。
直到回国前一天,他才用一句「不能怪你们,只能怪运气差,第一回就碰上了冠军队伍」来安慰众人。
是的,段品威带领着球队厮杀,威风的夺下了冠军。
我在电话里承诺过妈不会回段家,而段品威也没有跟妈说起这次比赛我有出现事情。
我的心也硬了起来……
过去无法坦率承认自己的感情,或多或少是因为考虑到段品威是段家的独生子,不过既然爸妈都做得这么绝了,我也毋需顾虑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