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影慢慢的向屋内移动。
正在这时,门外忽然多了一个人,一个全身泛出洁净气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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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
小易早早的起身找南流去,昨晚说好的,南流要和她一起向烟色阁的花娘们道别。
「咦?」推开南流的屋门,小易怔了怔。
南流怎么不在屋内?
环视空荡荡的屋子,小易微微皱起眉。
她注意到南流床上的被褥叠得整整齐齐,而且与昨晚看到时一模一样,连动都没动过。这是不是说明南流昨晚根本就没睡过?
心生疑惑的小易在烟色阁后的庭院里走了一圈,也没找到南流。
这么早,南流有事出去?
小易只得先一个人到前厅,因为花娘们知道小易要走,都已尽早打发屋子里的客人离去,聚在大厅准备为她送行。
见到小易出现,花娘们一拥而上,一个个欢笑着祝福小易。
不管如何,在她们看来,能够离开青楼总是好事。
可是到最后,花娘们发觉厅里似乎少了一个人。
「咦?绿桃怎么到现在还没出现?小易今天要走她知道的啊!」
平日绿桃对小易亲和得很,性子又热情,是不可能不来送行的。
「想来是昨晚太疲累,今儿个起不来了吧……」
绿桃的绣房在二楼,房门正对着楼下厅堂。
吃吃的娇笑声纷纷响起,花娘们脸上都浮起暧昧的神色,对着二楼的绣房指指点点。
正笑闹间,绿桃房里忽然响起一声尖叫。
叫声惶恐至极,好像是受了什么巨大的惊吓一般。
花娘们都惊讶注视着二楼,绿桃出了事?
砰的一声!
房门大开,绿桃满脸惊惧、衣衫不整的扑跌而出,滚倒在环廊上。
绿桃俯在地上,颤抖的手指着房里,口中颤声地道:
「有人、有人死了……」
什么!房里有人死了?楼下的花娘们顿时惊悸一片。
青楼内最惧怕的就是出人命,更何况,送命的还是个客人;不但难以对死者的家人有交代,最麻烦的是面对官府的责问。
小易愕然,看着纷纷跑上楼的花娘们,心头升起一丝不安,就和这几天来一直出现的感觉相同。
怎么会这样?偏偏她要走的时候出事?
小易有种强烈的不祥预感,好像这件事和自己有关。
围在绿桃身边,花娘们皆不敢进房里查看,唯恐会惹祸上身,只是火速上楼禀告千艳。遇到这种事情,自然应该请阁主定夺。
千艳冷着脸走下楼,看看哭泣的绿桃,再扫视屋内一眼,眼中的光芒阴沉得骇人。
从门口看去,房内的雕花牙床上,有个男子静静躺着,一动也不动。
千艳抬步,慢慢往房里走。
床上,是一具年轻男子的尸体,面容平静,毫无痛苦或惧色,除了脸色苍白了点,实在看不出是个死人,倒像是正在沉睡中。
千艳瞪大双眼,抑下心中翻腾,伸出手在男人鼻下探了探。
气息全无,但还未冷透,显然才死去几个时辰。
顿了一下,千艳的手缓缓侧移,掀开盖住尸身的薄被。
薄破下,男子全身赤裸、一丝不挂。
这很正常,钻在妓女的被窝里,有哪个男子是需要穿衣裳的?
可令人惊奇的是,男子的尸身居然完完整整、白白净净,一丝伤痕也无,只看得出全身肌肤苍白干枯得怪异,好像是被吸尽了全身的气血。
一具莫名其妙、被吸干血的身躯!诡异到让人只过看一眼,便绝不愿再看第二眼。
千艳收回手,深吸一口气,似乎是下了什么决心,慢慢的转身走出房间,冷然关门,把所有人的视线都阻断。
站在门口,千艳扫视一眼围成一圈、静寂无声的花娘们及小易。
不经意的,千艳的目光在小易站立的方向停了停,然后移开,静静对身边的花娘道:「马上派人去报官!还有,阁里出了人命,从现在起,在场的任何人都到厅里去,不得离开烟色阁一步!」
她说是任何人,当然也包括原本要走的小易。
看着冷冷的千艳,小易咬咬唇。
这也太巧了吧?她和南流刚要离开就出人命,而且还死得离奇怪异!让人不得不怀疑,杀人的是妖孽。
那个人不是她杀的!
千艳姐应该知道她从不夺人性命。
可是,烟色阁中除了她,还有第二个妖吗?
小易一脸迷茫,怔怔看住神色僵冷的千艳。
她不敢再想下去,再想的话,她怕自己会伤心难过。
伏在地上的绿桃又惧又怕,仍不住地啼哭着。
绿桃不明白,怎么昨晚好端端的客人,今早就断了气?她可是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听到啊!
不一会儿,便开始有阵阵惊惧的议论声在大厅内响起。
「好端端的,客人怎么会死成这样?」
「烟色阁闹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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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府的人来得很快,这些平素从不搭理老百姓的凶神恶煞,今天倒是积极得令人吃惊。
而更加令人惊奇的还在后头。
随着大队衙役来到烟色阁的居然还有安城之中最神秘、最具权威的男人——城主肃廖。
只是一桩寻常的青楼命案,怎会惊动到肃廖?阁内的众花娘及门边看热闹的人群都不约而同的屏声静气、低头退立。
因为谁都知道,触怒肃廖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华丽软轿停在烟色阁前,在众人惊惧的目光中,锦绣垂帘缓缓翻起,从轿里跨出莫名前来的肃廖。
神秘的肃廖!令人心惊的肃廖!
一袭艳红长衫,红得简直刺人眼目,脸上还戴着精巧而狰狞的面具。
肃廖,果然是从不以真面目示人。
迎着缓缓昂首进入烟色阁的肃廖,千艳神色僵硬又冰冷。
就是这个可怕的男人将淮儿伤得惨不忍睹,也毁去淮儿脸上的笑容。
可是,此刻的千艳不能做出任何仇恨的表情。
为了烟色阁,也为了她的淮儿……
「城主。」千艳干涩的开口,声音暗哑。
「唔。」肃廖看也不看她,不停步的直接往阁内走。
千艳咬牙,脸色僵硬的让到一旁,厅中的女子们更是惊惧的散向两边,让肃廖走人大厅。
这人就是伤害淮儿的罪魁祸首,面对这个人,千艳姐为什么还是这样冷静?
还有,她怎会觉得这个肃廖有些熟悉,好像是在哪里见过!
盯着一身红衫的肃廖,小易眼眨也不眨,心底泛起更浓重的疑问。
仿佛是感觉到小易专注的视线,行走中,肃廖戴着面具的脸忽然往小易这里看了一下。
看不到表情,只感觉似乎有两道精光在面具内一闪。
小易心中顿时微微一寒,忍不住往后退了半步。
真是奇怪,肃廖只不过是个人,不是吗?为什么在他的视线下自己竟会有种害怕的感觉?
安城肃廖,果真如同城内百姓所述,是个让人忍不住心生畏怯的男人!
于华丽的厅堂中站定,肃廖微微侧身,好像是在观察阁内情形,又好像是在寻找着什么。面具所看之处,人人都紧张屏息。
「来人,上楼验尸!」声音从面具中发出,低柔而模糊,听不真切,却令人胆寒的不得不立刻遵从。
自他身后马上走出两名官府中的仵作,上楼开门进入。
众花娘全紧张地盯着两个仵作消失在房里,而一旁瘫在地上起不了身的绿桃已经吓得连哭都哭不出来。
半晌后,仵作踏出房门下楼,躬身对肃廖道:「禀报城主,房内男尸是被吸干全身气血而亡,死状离奇,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