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上他带疑的视线,她开怀笑道:
「东方兄……小妹现在非常期待你我的花前月下之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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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间,凤宁豆腐铺隔壁的巷子里——
「凤老板,您吃饱了?」
「吃饱了,张老板的手艺真好,难怪县里第一饭铺非张家饭铺莫属。」
「哪儿的话,多亏怀真四处宣扬。凤老板,你不用回去顾铺子吗?」
凤一郎浅浅一笑:「不用,现下有怀真顾着呢。」
他讨来刚沸腾的热水,取出珍藏多年的茶叶罐,泡上一壶茶。
茶质并不算好,但他喝着津津有味,从下大雨到雨停了,他还是难得悠闲地在饭铺打发时间。
一身黑衣的俊俏男子忽地进铺落坐。
「怀宁,你怎么来了?」凤一郎讶声道。
「我不放心,再回豆腐铺,看见他俩在,就离开了。」
凤一郎闻言,微笑地为他斟茶,柔声道:
「中午我送豆腐时,看见她在摊前停下,本要与她一块回铺,没想到东方非先我一步,我索性就过来吃个饭。怀宁,你知道她停在什么摊前吗?」
怀宁摇头,喝了一口茶。
「卖胭脂水粉的。」凤一郎瞧见怀宁脸皮抽动,不由得失笑:「这是一件好事啊。你想想,她打小到现在,何时停在这种摊子前了?」
怀宁闷不吭声。过了一会儿,他问:
「快了吧?」
「快了。」凤一郎神色温暖地回答:「应该在过年前吧。冬故谈不来太激烈的感情,感情也粗枝大叶,东方非聪明,懂得适时让冬故体验男女感情的不同。」最重要的是,如果没有他跟怀宁在旁适时帮一把,哼,东方非想赢美人心,那再花个几年也难。
「那就是说,我们终于逃过这劫,不必担心以后被强迫了。」怀宁平声道。
凤一郎笑出声。「是啊,逃过此劫了。对了,怀宁,那件事……」
「你料得没有错,其中一名正是男扮女装。」
「那锁定他就不会出错,我预估明天喜宴他定出手。只是……」凤一郎怀疑着:「我总认为这事太容易,邻县始终逮不到此人,我们却能在半个月内找到他,我怕内情不简单。」
「邻县没有凤一郎,自然逮不到这人。」怀宁起身道:「我得回去了。」
凤一郎点头,送他出饭铺,心思转向隔巷的豆腐铺。
忽地,他叫住怀宁,笑道:「怀宁,以后凤宅还是有她一份。」
怀宁看他一眼,平静道:
「这是当然,那是她的房间,就算她出嫁,她何时来何时睡,都随她。」
等怀宁离开后,饭铺老板上前好奇地问:「凤老板,你们有妹子要出嫁了?」
「是啊,咱们有妹子要出嫁了。」他轻声道,而后叹道:「相互扶持十多年,终于要分离了。」
「这是常事啊,凤老板,兄妹迟早要分开,父女不也这个样儿?」
凤一郎沉默半晌,随即抹上轻松的笑:
「嫁人是件好事啊,我当然开心。我这妹子性情偏男孩儿,如今懂得情爱之乐,对她只有好处。」东方非对冬故的偏执,能让冬故放缓脚步,他求之不得。
现在他只求,在下一次天下异变前,东方非有足够的情爱留住冬故的身心。
刚进饭铺的客人插嘴道:
「你谈到你妹子,我就想起你的义弟怀真。刚才我路过豆腐铺时,瞧见他跟那个什么大官在帮个小伙子写信呢。」
「可能是家书吧。」豆腐铺有代写书信,只是冬故字丑,多半由他来下笔。
「不不不,好像是情书呢,我瞧见那大官念得露骨,怀真红着脸写,呃……凤老板,不是我要说,那个男人跟男人,总是不太好……」
蓝眸精光微闪,暗喊声卑鄙。凤一郎面不改色道:
「我马上回去。」不用说,冬故一向不擅写风花雪月,必是东方非故意帮忙,装作他念她代写,实则是将那些露骨的情意说给冬故听。
他放行给东方非,不表示他一切都得视若无睹。思及此,他小心地收起茶叶罐,直接回铺去。
感情篇——花前月下〈前篇〉 4
赏月这一天,她特地提早在日落时抵达东方府。
府里仆役照惯例已暂遣它处,她直接进入女眷房,换下一身的男装。
她揽镜细心上了困脂,让长发垂腰,顺道摸摸肚兜,确定遮得好好的。
这半年她时常换女装跟他见面,已能习惯女装的穿法,但有时东方非的眼神……嗯,让她自觉肚兜掉了,那种感觉真的很可怕。
明月当空,她拐到厨房,端着几样小菜跟一壶温酒,直接去找东方非。
今天她难得提早到,他一定惊喜。不过说实话,冬天的夜,实在有点冷,在这种夜里赏月,她从不认为有什么情调可言。
今晚,是大户人家的喜宴,怀宁功夫高强,应该可以成功缉拿采花贼吧,她心神不定,来到东方非的寝房,正要敲门的时候,一股香气蓦然扑鼻。
香气极淡,几乎被冷风覆过。她仔细闻了闻,确定这是女子身上的花露味儿……阮冬故徐徐瞇眼,五味杂陈地瞪着这扇门。
门后,除了东方非,还有一名女子。
东方非的饮食起居全由青衣包办。虽然府里有仆役,但绝不会共处一室。
可是,现在房内确实有女子在。
这……她是不是来得太早了?
她寻思片刻,犹豫不绝,最后,她终于决定敲门时,屋内的人开口了。
「进来吧。」
她闻言,捧着食盘推门而入。
房内,并没有任何烛光,窗子是关上的。她仅能仗着微弱的月光,瞧见东方非坐在床缘,而他的身边……确实有一名婢女。
东方非瞇起眼,也借着月光看清来人,他眸内有抹恼怒,嘴里平静道:
「把酒菜搁下,出去吧。没我的允许,别再进来。」
「是。」她机灵地回答,放下酒菜,毫不迟疑地打开门。
「你是怀真吧!」那婢女忽地叫道。
阮冬故还不及出门,咚的一声,门被弹上。她转身出招,但每天只练一套拳强身的下场,就是技不如人。她招数未出,腰间即被一物击中,瞬间身子软跌在地。
东方非神色未变,看着跌在他脚边的阮冬故,摇头笑叹:
「怀真,妳有个功夫高强的义兄,我当妳也不弱,没料得连招功夫都没使,就输给一个重伤的人了。」他暗示着。
阮冬故咬牙忍着腰部剧痛,暗自运气,身子能动,但一时酥麻,得忍一会儿。她抬眼,往那婢女瞧去,乐知县里功夫高的不多,正好最近有一个——
「妳就是男扮女装的那个采花贼?」来采东方非?是不是搞错对象了?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