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台就我们三个人,哪来的什么舞台人员?我从后面的楼梯跑上去主控室。「抱歉喔,你们的舞台人员好像不在喔,后台只剩下我们工作室的人而已。」
「什么……」大胡子舞台指导气得对我吹胡子瞪眼睛。「怎么可以没人……音乐都已经开始了!妳没看到梦十三已经就位了吗?妳以为那么简单就可以叫他坐到钢琴前面啊?!我不管!既然舞台人员不在,那就你们三个帮忙吧。」
「啊?帮什么忙?」
「好简单的。你们不是设计了钢丝滑轮吗?等一下舞者会从对面飞出来,你们只要拉动钢丝,把他们拉过来就可以了。」
「我是有看过他们彩排的时候飞过来,可是那不是很重吗?」
「不会啦!那都是滑轮控制的怎么会重!快去快去!我一说『拉』,你们就用力拉。」
「喔……」我呆呆地转身下楼,把舞台指导说的话重述一次。
「我不要。」喜美断然拒绝。「我干嘛要做这种事?我又不是他们的苦力!」
「我也不要。」比尔一样笑嘻嘻的拒绝。
「唉唷!不要那么小气啦!好不容易梦十三肯彩排耶,他的工作人员们也很可怜柳,你们帮帮忙嘛,现在都没人啊。」
「我们又不是现场工作人员,干嘛要帮忙拉钢丝嘛。」比尔还是摇头。
「吼唷!他们去吃饭了嘛!谁知道梦十三突然要彩排啊!」
「他要彩排,我们可以不彩排嘛,关我们什么事……」
音乐声已经渐渐进入高潮,舞台指导在楼上拚命对我打手势。
「吼!你们两个小器鬼,我一个人拉不动三条钢丝啦!」
喜美跟比尔大概看我一脸认真,终于叹口气放弃辩解。「好吧好吧,这是看在妳可爱的份上喔。现在要怎么办?」
「等我说拉的时候就用力拉。放心啦,那个舞者很轻,很容易拉的,我们三个人一定可以。」我信心满满地示意他们握住钢丝。
「是谁那么白痴设计这种鬼的?猪头唷。」比尔喃喃自语地骂道。
「好像就是你……」喜美没好气地瞪他一眼。
「啊?是吗……」
「准备了准备了!」我听着音乐,紧张地握紧了钢丝。就在这时候,舞台的布幕稍稍飘开了一个缝隙——
「哇!J
「怎么了?怎么突然大叫?」比尔跟喜美愣了一下。
我张口结舌地瞪着舞台前正准备「翩翩起舞」的舞者。
「哇!」比尔跟喜美也看到了,他们吓得白了脸!
那哪是「飞天」!用「肥天」来形容比较恰当吧?要把这么一头肥猪拉到天上去飞……
「哇咧!这太强人所难了啦,这怎么可能啦!」喜美哭丧着脸低嚷。
「呃……不知道什么时候换的人……我上次看的时候她还很苗条……」我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
「飞!」舞台指导突然大喊。「快点啊!飞!你们在干嘛啊?!快点啊!」
「好!跟他拚了!」我咬紧牙根握住了钢丝往后拖。「快点帮忙!飞啊!」
「小妹!妳真的是个天真又热情的小白痴……」喜美咬牙切齿地骂道。
于是三个人使尽了吃奶的力气往后拉,「飞天神猪」的神话终于诞生了。
「好!很好!现在你们慢慢的往后退,往左边左边……对对对,慢一点慢一点……」
舞台指导手舞足蹈地指挥着,而我们三个人则满头大汗,手都快握不住钢丝了。
「我……不行了……好重啊。」喜美开始呻吟。
「坚持下去!你们一定要坚持下去!只要再一点点!只要再一点点就可以了,让她往右边飞进来。」
「妳爱说笑……哇!真的好重啊!」
飞天神猪原本在半空中的曼妙姿态开始不大妙地往下掉。
「撑住!撑住啊!」舞台指导忍不住叫了起来。
「撑你个头……」比尔整个额头都爆出青筋了,他吃力地想往后退,但是地心引力偏偏把他们三个人往前拉。
「千……万……不要……放手!」我使尽吃奶的力气,一个字一个字说着,可是等我说出「放手」这两个字时,喜美已经完全放弃了,她像是被催眠一样真的放开了手。
然后……「人定胜天」的理论被证明是失败的。
最后,神猪还是斜飞着撞上了钢琴。
而拉着神猪起飞的三个人则是口吐白沫地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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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妹!」乔立从外面匆匆忙忙地冲进办公室。
「有!」我立刻站起来。
「跟我来。」他说着,完全不等我有反应,拖着我的手就往外跑。
「啊?做什么这么急?哇!轻一点啦!」
他把我拖到楼梯间。「哪只手?」
「啊?咦!什么哪只手?」我连忙把手藏到身后。
「因为耍白痴空手去拉钢丝而受伤的是哪只手?」他严肃地望着我,表情一点都不像是开玩笑。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擦破了一点皮!」
乔立二话不说用力翻开我那双红肿的手。「噢天!」
「真的没什么啦,只是擦破了一点皮嘛。」
「拜托妳不要再讲这种白痴的话了好吗?」他闷声拉着我在楼梯间坐下。「要看医生吗?我是有买一些简单的药水……算了,还是去看医生好了,这么严重,万一感染就惨了。」
「我真的没事啦!」我忍不住大嚷。「只是擦破了一点皮嘛。」
「妳是不是只会讲这句话?」乔立凝视着我的手叹息。「难道要割断手掌才算严重吗?怎么会有妳这种呆子?明明不是工程人员,却去拉什么神猪;明明受了伤,却还老是跟鹦鹉一样重复同一句话。」
「喔……」
「乖乖的不要动。」乔立摇摇头,从口袋里掏出纱布、红药水、碘酒跟小护士。「这些不知道够不够用……先试试看好了,万一明天还是没消肿,就要看医生了。」
他看着我,似乎想看看这次我是不是又会重复同样的话。当然啦,我哪会那么笨啊,这次我可是很聪明地闭上了嘴巴不表达抗议。
「一定很痛吧?」
「还好……」
他轻轻地握住我的双手吹气,动作十分轻柔,那小心翼翼呵护的模样教人忍不住又是一阵脸红心跳。
「下次不要再这么蠢了。不管他是梦十三还是谁,都不值得妳做这种事。」
「我知道……」我叹息,有种想哭的感觉。唉唷!现在才发觉泪腺太发达实在不是好事啊。
「我不是怪妳……」
他突然抬起眼睛望着我,那双眸子一看进我眼底我就晕了,天!
「不对,我是怪妳,怪妳这么不小心,女孩子的双手很重要的,双手弄伤了,将来如何跟男朋友牵手?说不定会被嫌弃。」
「我才失恋没几天。」
「我不认为妳失恋,妳只是结束了一段幼稚的过去,连初恋都不算。」
这次我没顶嘴了。自从遇到他之后,我就开始对「初恋」的定义产生了怀疑。如果没有脸红心跳、没有触电、没有神秘的吸引力,怎么能称为「初恋」呢?
望着他细心地替我的手擦药,我的心快乐得几乎要飞上天去!如果可以一直让他这样温柔的握着我的手……就算手断掉,好像也没什么关系啊。
「那你会嫌弃吗?」我的大脑完全不依照指令,竟然就这么冲口而出问道。
他握住我的手,有几秒钟完全静止。
我羞赧得用力想抽回自己的手,大脑则是乱七八糟,逻辑运作完全停止了,只能支支吾吾地胡扯:「不是……是……我是说那个……我是说如果,唉啊!我是说你会嫌弃女孩子的手很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