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毫不知情自己此刻甜美的笑靥带给他多大的冲击,宽厚的胸口波动不断,咚咚咚的敲击那颗已冰冻的心房。
那一瞬间,死寂的心注入活水,冲刷着他以为早已凝结成冰的灵魂,激荡出他想否认的闇暗情感。
心动,只在一剎那,无人预测得到,莫怪朝阳灼了眼,水深难见底,一切都是爱情在作祟,虽然两人之间的悬殊,大如银河两端的牛郎织女星。
「呃,你……你的眼神怪怪的,我……我不是故意要嘲笑你……你……真的『才』三十二吗?」看起来不像嘛!那身过时的衣服连她古板的老爸都不屑一碰,嫌老气。
笑声忽地打住的黄泉拉高床上唯一一条薄被直到下颚,表情僵硬地斜觎不到一臂距离的男子,呼吸顿沉地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压力。
不知为什么,此时的他透着冷冷的气息,清浅的眸转为深幽,让人心口沉甸甸地,彷佛夜巡的闇魔正准备狩猎,尖锐的长爪泛着血的味道。
「呵呵……妳知不知道早餐要吃什么?」可怜的小雌兔,浑然不觉狼已逼近了。
「吐司夹蛋和冰柳橙汁。」她刚刚看到了。
只是,没有冰箱和烤箱呀!他打哪弄来还热着的半焦吐司?
纳闷的眼神多兜了两圈,她还是没在简陋的室内摆设当中发现以上两种电器。
那只有一种可能性,他比她起得早,去离这里最近的罗妈妈早餐店买早餐,然后在早餐冷掉前匆忙赶回来。
不过她还有一个疑问,罗妈妈早餐店一向附送带有微笑标志的纸袋,好方便装放热腾腾的早餐,可为什么她没瞧见那种醒目的纸袋?
「错。」
「错?」她眼睛没瞎呀!明明看到了那份早餐,除非……「你不给我吃喔!」
好小气,怎么说他们也算是同事,施舍一顿能掉他几斤肉渣渣。
「妳没听过什么叫秀色可餐吗?」粗黝的食指抚过水嫩的细颊,似调戏地轻捏一下。
顿时一怔的黄泉又听见如雷的打鼓声,来自左胸,「这……我不能吃吧!大叔,千万别用饥渴的眼神盯着我,我会害怕。」
她是真的怕,怕一不小心丢了魂,失了魄,被他一双深如大海的黑瞳给勾了心,忘了他根本不是她会喜欢的类型,他可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家。
三十二岁也是很老好不好,对七年级生而言,差十三岁就像差一个世纪,他要是如古人早婚早生子,女儿也有她这般年岁了。
「文迪。」他忽然没头没脑的冒出一个名字。
「嗄?」文什么弟,她没听清楚。
「陈文迪,我的名字。」他好久没用了,几乎快生锈了。
「你叫陈文迪?」哇!还不难听嘛!为什么没人知道?「等等,这是你的本名吗?」
她有点怀疑耶!明明是粗枝大叶、胸无大志的乡下汉子,不太衬得上这个文雅卓尔的好名。
他的手在她面前轻晃了晃,一纸四角方正的证件赫然在眼前。「身份证。」
「你的?」咦?相片上这个人跟他有七成相似,但是年轻了许多。
「小黄泉,别让我听见妳的爆笑声,男人的自尊摆第一,海边是弃尸的好地方,海水一淹就不见半具残尸断臂。」省事又省力。
咻的一声,理着小平头的通缉犯相片忽然在他手中消失,似乎不曾出现过,纯粹是她个人的幻觉。
不过黄泉注意到他敏捷、俐落的五指像会施展高超的幻术,轻易地迷眩她来不及眨动的双目,看起来像是某种……武术?
「呃,呵……咳咳!大叔,你年轻的时候还真可爱……」
一根食指轻点唇瓣,止住她柔软的樱片。
「还有一点要切记,不许再叫我大叔,否则……」陈文迪阴阴地笑着,活像拜火的土祭司。
十分邪恶。
「否则怎样?大叔。」她不怕死的一喊,十分好奇他有什么能耐威胁她。
无知不算笨,顶多被笑蠢而已。
可是蓄意挑起公羊的红眼,那就不太理智了,即使软弱如泥的男人也有烂招式,何况是正散发警示红光的危险人物。
识人不清的黄泉绝料不到看似无害的司机,其实是来自地狱幽谷的使者,只要他锁定的猎物便无从逃脱,正如她此刻的处境。
「就是这样。」头一低,他深深吻住诱惑他一晚的香艳小口,舌尖长驱直入的吸吮属于女孩的馨香。
原本只是初尝甜头,试试小女孩的倔强气味,给她适应的空间,不急着拆解入腹,但是一向自认自制力过人的他居然失控了,在她甜蜜的唇齿间寻觅到天堂的滋味。
若非她的表发出利耳的定时声,准时在六点响起,这顿「早餐」可能会吃得很久很久,直到河东狮吼才有结束的一刻。
「你、你怎么可以吻我,你……你是……」大叔耶!
捂着嘴,两颊红通通的黄泉像极刚熟透的红苹果,气息不稳地不敢抬头见人,心口狂跳如刚比赛完的长跑选手,呼吸难以顺畅失了规律。
「感觉还不错吧!小泉。」他笑着往床沿一坐,拉下她遮面的害羞小手。
是不错,但她绝对不会告诉他。他实在太……太过份了。「你不可以再亲我了,这是不对的。」
他又不是她的男朋友,年纪又大她一截,存心占便宜也不是这种占法,他没想过自己有多老吗?竟然耍弄嫩芽般的小女生。
老牛才吃嫩草,他是人不是牛,牛车驾久了变糊涂,人牛不分成了老色狼,见了人摇红旗就往前扑,不顾及「年老力衰」的老脸皮。
「哪里不对?」瞧瞧她气呼呼的神情,眼神变柔的陈文迪忍不住想逗逗她。
「从头到脚都不对,你是大……」一瞧见他嘴角顿时扬起的笑纹,黄泉立即警觉地再捂上嘴儿。「你是大我很多的长辈,应当要有长辈的风范,不能随便欺负我这种小女生。」
她还小,还没有投票权,不想太早走入成人世界,玩什么你爱我、我爱我的爱情游戏,对这世界她还没玩够吶!
「那已经欺负了要怎么办?」他故做苦恼的瞟着她,两眼不安份的暗示她睡了他……的床。
这也算关系匪浅吧!他这张老床还没女性生物躺过,她是第一人。
「我……我……」她拉起被子看看底下的自己,轻呼了一口气。「只是一个吻就算了,我……我就当被蚊子叮了一下。」
她要怎么介意,再吻回来吗?这等蠢事连想都该觉得可耻,她才是吃亏的那个人,真要付诸行动只会突显她有多孩子气,笨蛋一枚。
「不只一个吻喔!我还……」他神秘兮兮的眨眨眼,好似看透她衣物下的纯洁雪胴。
陈文迪但笑不语,在她企图逃开他、夺门而出之时,手腕轻轻一施巧劲,将恍看无重量的她拉入怀中,再覆上薄抿的唇。
他该怎么告诉她,他不仅仅夺去她酣睡时的初吻,还看遍她嫩如豆腐的娇嫩身躯,微颤的雪峰花蕾被他的唇尝过好几回,得花多大的自制力,才能控制一举占有她的冲动。
这是他瞧上眼的新鲜兔肉,怎能轻易放过,牙口的唾液正泛滥着,他要慢慢一小口一小口的吞入咽喉,顺着食道填满他空虚的骨。
小黄泉呀!小黄泉,妳为什么会叫黄泉,合该注定属于我,因为我也是那道黄色的死之泉呵!
弯起眉宇染上笑意,他不给她思考的时间,以无数的吻封住她的理智,让她沉溺在他高超的技巧下,无法再去想什么大叔不大叔的鬼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