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什么?有事情可以留到待会儿再做。咱们先乐一乐再说。”狰狞笑脸下的企图明白可见,拉住她的手也开始不规矩了起来。
“住手!”阿颖喝道。她抗拒的力量轻易被钳制住了。
“不用害臊,我保证让你欲仙欲死,尝过一次还想再要。”刘领班一手将她牢牢困在怀里,另一手由下而上一颗一颗解开她棉布上衣的白钮扣。
“放开我!”阿颖用尽全力想挣脱刘领班的钳制,但她越是挣扎,越被捉得更牢。
惊慌之下,阿颖低头狠狠咬着困住自己的手臂,刘领班一吃痛就松开了手,阿颖乘机推了他一把,转身跑向门口。但她还来不及跑出去,又被他长手一抓,硬扯了回来。
“妈的,臭婊子,你不要给脸不要脸!”刘领班粗声啐道。他扬起手赏了她一巴掌,她瘦弱的身子重重撞向水泥墙,几乎要昏厥。
刘领班蹲下身,一把揪起阿颖的前襟,满脸胡碴的面孔变得更加狰狞。“妈的!老子肯上你是你的福气。臭婊子,你以为你身上洒了金粉,碰不得啊!”
“你说对了!她身上不止洒了金粉,还镶了钻石,这辈子你连碰都碰不起。”陌生的男性声音在房门口响起。
刘领班循着声音来源看去,先是瞧见一双擦得晶亮的黑色半长筒皮靴,目光再向上,一双黝黑结实的手臂不耐烦地环抱在胸前,手里还拿了一支──枪!刘领班的瞳孔一下了放大,猛地抬头瞪视着陌生男子琥珀色的眼眸。
“你是谁?”他粗嘎的声音掩饰不了心中的恐惧。
“杀手。”愉悦的语声甫落,刘领班立即应声倒地。
阿颖还来不及放声尖叫,就被自称杀手的男子一把拉起捂住嘴巴。“不准叫!一听到女人尖叫,我就头痛。”
他大脚一勾,替趴在地上的刘领班翻了个身,按着把手中的枪交到阿颖手上。
“让你报仇。”陌生男子清亮愉悦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似乎在期待她扣下扳机,再次给予刘领班一次重击。
“他死了。”阿颖愣愣的呆望着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的刘领班,还没从一连串的惊吓中恢复过来。
“他死不了的。”陌生男子不甚同情的又踹了刘领班几脚,“这是麻醉枪。”
“麻醉枪?”阿颖一脸茫然的转头望向他,无法将他话中的意思输入脑袋。
“对,你就道样瞄准,然后扣下扳机。”陌生男子替她将准星瞄准刘领班的裤裆,“保证他两年内不能人道。”
说完,一支银针立刻准确无误的刺人刘领班的蓝色长裤,直接命中标的,没有半丝偏差。
“哇──噢!你很有天分嘛!”陌生男子尖声怪叫,琥珀色的眼眸给予阿颖赞赏的一瞥。
阿颖根本没有多余的精神回应他的钻美之词。她今天真是受够了!
“你是谁?”她将麻醉枪交回他手中。看他的样子似乎不像是坏人。
“黑磷。”陌生男子态度从容地替麻醉枪装填上新的麻醉药和银针,他将枪口转向阿颖,笑着扣下扳机,“我奉命来杀你的,公爵夫人。”
☆ ☆ ☆
晚餐时的气氛是凝重的。
李思璇拨动着餐盘里的食物,有些食不下咽。不知道她傍晚去买东西时发生了什么事,她一出来就看见苻大哥呆坐在车上,木然的神情不知在想什么。从那时候起到现在,苻大哥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更别说正眼瞧她了。
“苻大哥,我们等会儿一起去看夜景好不好?”李思璇提振起精神,脸上堆满甜笑提议道。
天沼无视于她脸上的企盼,冷漠地对站在一旁的姜晋鸿吩咐道:“找人陪李小姐去看夜景。我先上楼了。”他随即起身走开。
“苻大哥……”李思璇慌忙跟上天沼离去的脚步,不想就这样被他孤零零地丢在餐厅。“你还没告诉我今晚我睡哪里。”
“随你。”他口气中的冷然始终没有改变。
“随我?真的随我吗?”李思璇被他的冷淡激怒,愤然的转头问姜晋鸿,“那女人以前睡哪间房?我要睡那间。”
“主人?”姜晋鸿不确定的看向天沼。李思璇走的是步险棋,结果不是出奇制胜,唤起天沼对她的注意力,便是全盘皆输,而在他看来,她胜的机会微乎其微。
“随她。”天沼疲累的语气非关厌烦或赌气,只是拨不出心思去理会她的无理取闹。
他的疲累起因于心中的空虚。现在若有人拿枪抵着他的头,大声说了一句“我要你的命”,他还是会淡然的回那人一句“随你”。他无意寻死,但生命对他而言也没有其他存在的意义了。他只是单纯地活着,不违反自然法则的保持着呼吸,做着他该做的事,让他手底下上万个仰赖他吃饭过活的人有能力活下去。
“苻大哥!”李思璇出声唤着天沼,他不再理会她的迈开步伐,使她只能沮丧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尽头。
“李小姐,这边请。”姜晋鸿领着李思璇来到佩莹之前住过的房间。
李思璇对房间的摆设并没有多大兴趣,草草看了几眼,便问姜晋鸿说:“房间整理过了吗?我有洁癖,受不了别人的味道。”
“我们还有几闲‘干净’的客房,李小姐可以去那里睡。”
“我喜欢这里。你找人来把那女人的东西清掉,我今晚要睡这。”
“对不起,李小姐,我们没有多余的寝具。如果你真的无法忍受,我们可以为你安排别的客房,或是派人送你回去,我相信你在家中一定觉得格外舒适。”姜晋鸿的话说得十分婉转,却也清清楚楚的告诉她:要就在道里窝着,不然就滚回去。
“你──”李思璇气结,却也知道自己是太逾越了点。她是家人捧在掌心的千金大小姐,免不了有点富家女的骄气,她明白有些人是不吃这一套的。
“隔壁是苻大哥的房间吗?”
“是。不过主人现在都在书房睡。”姜晋鸿据实回答。
李思璇问清楚书房的位置,便遣开姜晋鸿。
“李小姐,别碰不该碰的东西。”姜晋鸿临走前叮嘱道。
什么叫不该碰的东西?李思璇扬起秀眉,根本不理会姜晋鸿的嘱咐。她就是要看看璩佩莹有什么东西是她没有的,为什么她离开之后,她还是代替不了她在苻大哥心中的地位?
这客房内有两个衣柜,款式一样,但仍然看得出有一个是新的。她先拉开旧的衣柜,里头有一堆色彩鲜丽的名牌套装和洋装依色样整整齐齐的挂好。
没什么特别的。她思忖,关上旧衣柜的门后,又拉开新的。
“天啊!”映入眼帘的白纱礼服让她看傻了眼。
礼服被套在一具人形模特儿身上,剪裁相当简单,上身是平口无袖的纯白缎布缀着白纱,下身是白色纱裙;但白色纱面交织着极细的金线,在灯光照映下隐隐闪着金光,仿佛在层层白云中乍见曙光,美得令人屏息。
李思璇不自觉地伸手轻触礼服柔细的白纱,意外的发现礼服的腰际上悬挂着一张卡片。她好奇的打开卡片,上头写了几行字:
璩:
如果你真是天沼生命中的曙光,我祝福你们。
屠军
“不是!不是她!我才是苻大哥生命中的曙光,她只是个负心的女人!”李思璇用力扯下卡片,将它撕个粉碎。
她换上白纱礼服,戴上头纱,直奔天沼的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