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黄展画的。”
“什么?!”他讶异的话梗在喉头。“那、那、那个瘪三能画出这样的作品?这真是……那家伙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我看我们还是赶快报警吧!”语毕,队长欲走进办公室报警。
“等一等!”蓝蓝直觉地叫住他。“除了昨日那幅画以外,他并没损坏其他作品,看来他不是来捣蛋的。”她就是觉得没有必要报警。
杨复一脸焦急。“蓝蓝,我看还是报警吧!要不然他如果对你不利,到时后悔可就来不及了!”他自作主张地道:“队长,你赶快去报警吧!”
“等等,这个我自有主张,你用不着替我担心。”
她的脾气就是这么倔,心中决定的事就算十级大地震也动摇不了,要不,一群多金少爷长年累月的追求。若是换做别人早就被掳获芳心嫁作人妇了,哪愿顶着“冰山美人”的封号至今还是形单影只?
看蓝蓝一脸坚决的模样,众人只好无奈的散去,而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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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两点,蓝蓝清醒的仰躺于床上,两眼无神地望着天花板,自从黄展大闹画坊以后,她断断续续出现失眠的现象。
她披件单薄外套,来来回回、反反复复,一遍又一遍在自家的画室游走,伴着唧唧的夜虫鸣响沁入脑海,她眼神不时停留在那两幅肖像画上。
她在期待什么?蓝蓝内心羞赧地想着。送上千百片红玫瑰花瓣,附上她的画像,并不代表黄展暗恋着她,别忘了,那家伙还在她的展览会场里尿尿呢。
该死的,都是那群多金少爷害的,才让她将花与追求,礼物与献殷勤画上等号,导致她观念偏差。若说她至今未能嫁出去,那群多金少爷少说也得负一半的责任,要不,她才不会将男人视为低等动物。
她转过头去,凝视着落地窗外勾挂在树梢的银白新月,她推开窗户,阵阵微风轻抚着她的秀发,此时,万籁俱寂,仿佛世间仅余她一人似的,傍徨无依,孤心在夜空飘零流浪。
蓝蓝长长叹了一口气,踱至酒柜斟了一杯伏特加,指尖勾着酒杯,斜倚着落地窗,端看闪闪星斗。
不知过了多久,饮了几杯,她恍惚得双脚已无力支撑,颓然侧躺在红地毯上,眼睛亦朦胧得几乎闭上。
突然,一个黑影闪过落地窗。
“是谁?”蓝蓝惊觉起身,随手抓起棒球棍往落地窗外冲去,心脏怦怦地跳着,她双手紧握棒球棍,两眼如雷达般地扫射四周。
“没人?”该不会是今晚喝太多以至于眼花了吧?不过。刚才她明明看到有人影闪过窗户啊,奇怪……唉!算了,她宁愿相信自己眼花,于是便晃着颠踬的身子回到屋内。
好不容易才联络上周公,如今周公却被一个黑影给吓跑,她斜睨墙上时钟,三点过十分,看来今夜又得失眠了,她晃进卧房,躺在柔软的床上,想着想着,不超过十分钟,她就又和周公联络上了。想必周公一定是用双频大哥大,才会让她随传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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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八点半,刺耳的电话铃声窜进蓝蓝熟睡的耳膜,她直觉地抓起电话懒洋洋地道:“喂——”
“你还在睡啊?”电话那头传来前任男友陈龙骏震天的吼声。“小姐,义卖会九点就开始了,你还没清醒啊?”
“义卖会?”她爬了爬头顶那堆乱如杂草的乌丝。
“基金会的义卖会啊!你不是捐了一幅画给基金会吗?待会儿就要开始义卖啦!”
“对哦!我差点忘了。龙骏,麻烦你先帮我顶一项。我马上就到。”
“好好好,那你可得赶快来啊!”说完,他挂上电话。
于是蓝蓝飞也似地盥洗并着装完毕,匆忙地拾着一幅画,驱车前往义卖会场。
九点五分。她终于赶到会场,朋友白雪纷迎向前来。
“对不起,对不起,我迟到了,里面的情形怎么样了?”她焦急地握着雪纷的手。
“放心,龙骏已帮你接洽好了,你的义卖品九点三十分才开始拍卖。”雪纷漾着迷人笑颜,企图松懈她紧绷的神经。
蓝蓝长长吐了一口气。“雪纷,谢谢你。”
两人转身进义卖会场。
“龙骏——”
“嘘!”龙骏示意蓝蓝压低嗓门。“画呢?”
“在这里。”她将画交给了他。“义卖会进行得顺不顺利?”
“才刚开始,今天来了不少大老板,看样子你的作品一定可以帮基金会筹到不少钱。”他示意她们坐下。“你们先在这里等,我把画送进去点收。”语毕,他压低身子缓缓地钻入后台。
蓝蓝收回凝聚在他身影的眸子,转而投注在身侧的好友。“雪纷,这几个月来,你们过得好不好?”
“嗯!龙骏对我很好,而且,”雪纷从皮包内拿出一张邀请函。“我即将要开个人演奏会了,希望到时你能来捧场。”
她收下邀请函。“我会去的。”
“咚!”槌子捶了一下,会场卖出第一件义卖品。
得标的是一位年近八旬的老翁,他和蔼的笑容让会场显得更加温馨。
“蓝姐,听龙骏说,你不再帮人化妆了,是不是真的啊?”
“嗯,我想专心画画。”
“那真是太可惜了,本想开个人演奏会那天,要请你帮我化妆,没想到……”雪纷嘟起足以挂上十斤猪肉般的小嘴。
善解人意的蓝蓝知道她的想法,于是说道:“这样吧!为了庆祝你第一次开个人演奏会,我的水彩笔就破例为你卸下一次吧。”
“真的吗?”雪纷感谢的眼神打从眼底窜出,不需言语就能令人感到万分谢意。
蓝蓝一直有个习惯,总喜欢将过腰的长发盘成髻,然后用一只水彩笔加以固定,待帮人化妆趋近完工时,再将它抽出为对方刷上腮红,久而久之,这样的动作竟成了她的招牌动作。
然而光靠噱头是引不了别人的注目,除了水彩笔外,她曾对雪纷说过,“化妆是需要投入情感的,每下一笔,都必须对它负责,所以不要随便帮别人化妆,以免日久生情。”就是因为她的笔法以情感为基础,所以才特别难能可贵,而想请她化妆的人,可想而知已多到令人无法想象。
如今,或许是为了保护自己情感的缘故,她才封笔不替人化妆吧,虽然说,画画每下一笔的用心程度不下于化妆,但毕竟作画时面对的是画板而不是人,所以较能控制住自己的情感。
蓝蓝看着微笑的雪纷,以大姐的口吻说道:“你不用谢我,改天或许换你帮我也说不定!”她三言两语带过尴尬的感谢场面。
龙骏轻悄悄地回到她们身旁。“搞定了,下一个义卖品就是蓝蓝的画作!”他喜不自胜地笑着。
“谢谢!”蓝蓝还以浅浅的笑容。“龙骏,你不是也有捐东西吗?”
他自负地道:“我捐的东西可是压轴品呢?”
“你到底捐了什么啊?这么神秘。”
“他啊,把我的钢琴捐了出去。”雪纷心有不甘地白了他一眼。
“什么?!雪纷身为钢琴家,你居然让她失去钢琴?”她圆睁着杏眼,大感不解。
“我……”
“我什么?你看,就连蓝姐也为我打抱不平,哼!”雪纷趁着气旺,连忙火上加油一番。
“龙骏啊。不是我要说你。你……”
“好了,你们别再对我疲劳轰炸,事实上,我早就订了一架新钢琴,音色比原来那架好上千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