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她拉开冰箱门一看。“唉!我又忘了到超市买菜了!”
“没关系,今日就由我做东,一来补补你虚弱的身子;二来感谢你雪中送炭让我住进来。”
蓝蓝思考三秒。“好吧,但是我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啊?”
“待会儿点菜时你不许笑我。”
黄展一脸疑惑,“笑你?我为什么要笑你?”
“唉!你答不答应?”她表现出难得的娇羞。
“答应、答应!”美女当前又对他撒娇,就算是要了他的命,他可能也会糊里糊涂地交给她。
“好,那我们出发喽!”她笑得相当开心。
“嗯!”他点头微笑。
第五章
阳明山的冬天总是乌云密布、霪雨霏霏。
虽然朔风烈烈却吹不走弥漫在崇山峻岭间的团团雾气。
黄展与蓝蓝驾着车从山道缓缓驶上,绕着迂回曲折的羊肠小道来到阳明山颇负盛名的“野菜小馆”。
今天是今年入冬以来第三波寒流来袭的日子,然而野菜小馆里的人潮却川流不息,好像没人把寒流的威胁摆在眼里似的,一个个身着厚衣裹得像粽子状与三五好友围成一桌,享受这大自然的盛宴。
他们选了一靠窗的檀木桌坐了下来,肚子里却奏着饥肠碌碌的交响乐曲,此时一名女服务生前来招呼。
“两位好,请问点些什么呢?”女服务生将菜单摊在两人面前一人一份。
黄展方拿起菜单,蓝蓝却已经开始点起来了。
“我要一份炒玻璃菜,但是里面的香菇配料再加三十块钱;还要一份凤梨虾球,但是凤梨要比虾球多;再来一份川七,不要用炒的要用烫的;嗯……还要一份剑笋炒肉丝,里面的豆豉再加二十块钱,还有四分之一碗的白饭,就这样。”她很满足地阖上菜单。
女服务生一脸疑惑地道:“小姐,对不起,刚才你说炒玻璃菜的香菇配料要再加多少钱?”
“三十块。”
“那川七是要用……”
“烫的。”蓝蓝回答得相当溜。
“而白饭是要半碗?”
蓝蓝纠正她,“不,是四分之一碗。”
“给我们一碗白饭好了!”黄展终于说话了,“再来一份炸香菇、宫保鸡丁、蜜汁火腿、清蒸鳍鱼,还要一锅苦瓜鸡汤,谢谢!”
女服务生边写边道:“苦——瓜——鸡,好!就这样吗?”
“嗯!”黄展点头。
女服务生皱着眉头说:“好,我重复一下你们点的菜,一份宫保鸡丁、蜜汁火腿,还有炸香菇、清蒸鳝鱼、苦瓜鸡汤、多加三十块的香菇配菜炒玻璃菜、风梨比虾球多的凤梨虾球、蒸川七……”
“不,是用烫的!”蓝蓝强调。
“好,烫川七,还有一份再加二十块豆豉的剑笋炒肉丝及一碗白饭,呼——对不对啊?”女服务生抹掉额头的冷汗。
“没错,麻烦你了。”蓝蓝满足地微笑。
“不客气,两位请稍等。”女服务生罩着满头雾水缓缓地离开。
对于蓝蓝怪怪的点菜方式,黄展抿着嘴忍住心中笑意,心想怎么会有人专门吃配菜而漠视了主菜?然而他并没笑出声,只是一时之间没法讲话,因为喉头梗着一股浓浓的笑意。
“喂!你刚才点那么多菜,我们怎么吃得完啊?”
“嗯!”黄展点头表示将会尽力而为。
蓝蓝看着他那几乎忍俊不住的笑脸,“你在笑我啊?”
“没、没。哇哈哈哈——没有啊!”他赶紧收回一时张得大大的嘴巴。
“没有?你明明都笑出声了还说没有?”
“我是笑刚才那个女服务生头脑不是很清晰。”他故意声东击西。
“哼!谅你也不敢笑我,记住,我现在可是你的房东喔!”
“是,遵命!”他一脸疑惑地道:“蓝,你为什么不喜欢吃主菜,反而那么喜欢吃配菜啊?”
“喜欢是没有原因的,那是一种感觉,啊——你无法体会啦!”
“体会什么啊?”龙骏带着雪纷出现在他们眼前。
蓝蓝讶异地看向他们,“龙骏、雪纷,你们怎么会在这儿?!
“吃饭啊!来这里当然是为了吃饭,难道是来跳舞啊?”龙骏与雪纷坐了下来。“蓝蓝,这位是……”他带着暖昧的眼神指着黄展。
“喔.我为你们介绍,”蓝蓝指着黄展,不知该不该说出他的真名。“这位是……”
“叫我黄磊!”黄展打断她的话。
聪明的蓝蓝一听就知道他的用意,并继续介绍,
“这位是陈龙骏先生,而这位是他的夫人白雪纷小姐。”
“你好!”双方握手问好。
“没想到白小姐比我想象中还要年轻,而且这么年轻就那么有才华,实在是不简单喔!”黄展有礼地寒暄。
雪纷微微地笑着。“哪里,希望下个月黄先生也能来捧个场。”
“一定、一定,我这个人没别的嗜好,就是对于艺术的东西特别有感觉,更何况这可是白小姐的处女作说什么我也得去感受。”
“那太好了,到时我一定恭候您的大驾!”
“喂!你们也用不奢这么客气,既然黄磊先生会跟蓝蓝一起出来吃饭,那么想必一定是蓝蓝的‘好’朋友,既然是她的好朋友,那么也就是我们的好朋友,既然大家都是好朋友,那么你的个人演奏会他来捧个场也是应该的,更何况当日还有蓝蓝的画作要义卖,这也就是说,黄磊先生那天就算有天大、地大的事,也得来参加演奏会,是不是啊?黄先生!”龙骏一下子就把所有的事情给合理化,并暗示蓝蓝,赞赏她交了个不错的男朋友。
“是的!”对龙骏的话黄展也只能这么回答。
“喂!龙骏,才多久没见,怎么你就学会这种绕口令的解释逻辑啊?人家黄先生可忙着呢,哪有时间和我们一起办家家酒啊?”蓝蓝当然懂得龙骏的真正用意,于是刻意拉开她与黄展的距离。
“喔,是吗?不知黄先生在哪高就?”龙骏不甘示弱,转而刺探黄展的底细。
“高就不敢当,只是闲来教人画画。”
“哇!那可是不得了的行业啊,但不知画坛上有哪些画家曾受过你的薰陶?”
“哪里!我教的不过是幼儿班。”
什么?居然说她是幼儿班,蓝蓝在桌子下赏了他一记天残脚。
“啊!偶尔我也会教教中学班。”黄展受到攻击的右脚不停地在桌下哀号着。
“哈!黄先生可真会说笑啊。”龙骏不知情反而赞赏他的幽默。
“是啊,他就是改不了爱说笑的毛病!”蓝蓝给了黄展一记白眼。
“那么想必黄先生是位老师喽!”雪纷猜测着。
“嗯,你要这么说也行。”黄展自负地道。
“对不起上菜。”女服务生端菜上来。“唉!我都忘了我与雪纷是来祭五脏庙的,那么就不打扰两位了。”龙骏站了起来。
黄展客气地招呼,“一起坐嘛,反正我们点了很多莱也吃不完。”
“不用客气了,我与雪纷有个毛病,就是喜欢露天的石桌、石椅,彷效古人饮酒作乐,其实啊,是自得其乐!”龙骏一心想成全他们两位。“对了,蓝蓝,那二十幅画可得快点赶工,因为还要装框、打光,我怕……”
“你放心,那天不会让你开天窗的。”其实蓝蓝一点信心都没有。
“还有,我的妆……”雪纷提醒着她。
蓝蓝拍着她的手,“答应你的事,我不会忘记的。”
“那就先谢喽!”雪纷微笑。
“好啦!两位慢用,我与雪纷过去当古人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