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忻正丰的死活根本不干我的事,你们兄弟俩为了一个女人争得你死我活也是你们的事,我只知道小弟死得多么无辜,而你,必须为这件事付出代价。”伶儿森冷地说。
忻正群收紧双手的力道,语调更压低了三分,“我不在乎你掌握了什么证据,我有钱、有势,而你只不过是个一文不名的小孤女,你凭什么弄垮我?”
“别这么笃定,叔叔,我所知道的远比你想像中还多,就算弄不垮你,也够你一辈子难过。”伶儿冷笑着退开忻正群的“拥抱”。
冷不防一只巨掌自她身后捉住她的手,是谨晔?!伶儿在甫被捉住的瞬间曾经闪过这丝可能性,但是不是他,这男人的手几乎和谨晔的一样大,也同样覆着一层厚厚的老茧,可是他掌心的温度灼热得烫人。
“我的小新娘,你怎么一个人回来?”
这冷硬的声音只有一个人有!伶儿迅速回过头。没错!是那个姓岳的男人。
“岳先生。”忻正群僵硬地打了声招呼。
这男人不论是三年前或着是现在都令忻正群紧张,不过只要能把忻伶儿这颗烫手山芋丢出去,他倒是不反对再跟他攀点关系,但最近听商界里谣传说他迷上一个半像人半像鬼的怪异女子,忻伶儿的难驯可能不合他的胃口了。
“放开我的手。”伶儿不惊不惧地命令道。
岳昊日看了她一眼,没有松开手的打算。他不懂郭谨晔为何放她一个人回台湾,不过既然让他遇见了,他是绝不可能见死不救的,况且半月也需要有个人陪她说话解闷,忻伶儿的难驯或许可以中和一下她的沉静。
“岳先生,我想忻小姐是请你放开她的手吧!”另一名男子介入他们,十分有礼地说。
伶儿望向这个全然陌生的声音来源,说话的男子发散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邪气,黑发绿眸高大英俊,不讨人厌可是很邪气。
“这舞会真是热闹,连“撒旦”也来了。叔叔,你不会连灵魂都卖给魔鬼了吧!”伶儿嘲讽道。
“你!”忻正群咬牙,但顾虑到在场的贵客又立刻和缓了表情,“小孩子别乱说话,快向耿先生道歉。”
“没关系,反正她也不是第一个说我像撒旦的人。”耿煌煜涩涩地笑道。
一见到耿煌煜,岳昊日也不再坚持要带伶儿走,她的安危自有该负责的人搞定。他将伶儿的手送到耿煌煜掌中,无言退出战场。
“忻小姐,愿意赏个光到花园里聊聊吗?”耿煌煜嘴角一扬,露出一个邪气但魅力十足的笑容。
伶儿望向她叔叔,故作甜蜜道:“叔叔,我能跟他去吗?不过,如果我拿灵魂跟他交换一个整垮你的机会,那可就糟糕了。”
忻正群强忍下极欲出口的咒骂,不让伶儿挑衅成功。
“难得家里办舞会,你好好玩,不用顾虑叔叔。”
“是吗?”伶儿挑眉睨他一眼,“怎么玩都可以?”
伶儿的表情令他犹如芒刺在背,忻正群徒劳无功地补充道:“当然不能太过分。”
他紧张的模样尽数落入伶儿眼底,她轻笑一声,但笑意丝毫未达眼中。
任谁都能看出这对叔侄的感情“和睦”到何种程度。耿煌煜在第五次收到远处投来的质疑目光后,不得不打断他们的“闲话家常”。
“忻先生,恐怕我必须将你美丽的侄女带走了,再不然舞会一结束,我可就没机会和她订下下一场约会。”他朝忻正群一欠身,拉着伶儿走向花园。
一走出忻正群的视线范围,耿煌煜主动松开伶儿的手,只和她并肩走着。
“你不逃吗?不怕我这个“撒旦”夺走你的灵魂?”耿煌煜翡翠般的绿眸闪了闪,半是戏谑地说。
“我的灵魂早已经失去,没什么好担心的。”
“咦──我怎么不记得我收过你的魂魄。”耿煌煜微蹙眉宇的表情似真似假,“不过,我也不敢收你的魂魄,发狂的“圣人”可是比“撒旦”可怕多了。”
伶儿听出他话中有话,倏地停下脚步,横他一眼,度量着他与谨晔相识的可能性。
“你绝对不相信,他一发狠,竟然连那一头乌墨亮丽的长发都卡喳一声剪掉。”
真的是他?!不行,她不能见他,他不该来蹚这浑水的,他们之间在那一夜便已谱上休止符,现在的他一定恨透了她。难道他是专程来报复她的残忍的?她不是存心想愚弄他,只是……只是天真的想短暂拥有他。
别来找我!我负载不了你的恨、你的鄙视、你的任何负面情绪!伶儿心慌意乱地步步退后,猛然回过身冲向大门口,但还来不及逃开手腕就已经被人牢牢扣住。
来人巧劲一施将她卷入怀中,一言未发,低下头狠狠吻住她的唇,熟悉的薄唇猛烈而狂野地在她唇上辗转吸吮,吻痛了她的唇,也吻痛了她的心。
他果然恨她!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吗?为什么胸口却好似要迸裂成千万片。
“为什么要逃?”谨晔的低问回荡在两人唇齿之间。
伶儿无法回答,只能微张双唇不住喘息着。
谨晔将她搂得更紧,仿佛要把她揉入自己体内,如此她就永远逃不开了,也不会再受到任何伤害。
他张开双眼,目光落在她殷红肿胀的樱唇,低吟一声,又深深吻住她,只是这次的吻不再狂野,轻轻地、软软地,温柔得令人泫然。
“不准再逃开我。”他以脸摩挲着她的面颊,浓重的呼吸拂动她耳畔的发丝,“我好想你。”
她的思念又何尝比他少?可是她不要他认识现在的忻伶儿,这个满心仇恨的女人太污秽了,不值得他思念。
伶儿推开他的拥抱,残酷地笑道:“可惜那只是你一厢情愿,你要是不出现,我几乎要忘了你这个人。”
“你再重复一遍,我就相信你的话。”
伶儿开口,却哑然。他的眼神纯净得令人不忍心再出言伤害。
她悻悻掉开头,“我已经不再是当年的十七岁小女孩了,早就不再需要你的陪伴,你为什么不放开手让我们两个人都好过一点?”
谨晔选择对她的话听而不闻,他抓起她的左手,认真而专注地试着将心型钻戒套入她的无名指,但颤抖不已的双手却一再阻碍他的动作。
她知道他怕,他怕她抽开手拒绝他的求婚。如果她够残忍,不,或许该说够仁慈,她就会抽回手让他死心,一个打算与血缘至亲同归于尽的人没资格接受他的求婚,然而她却愣愣地看着他好不容易将心型钻戒套入她左手的无名指。
“嫁给我。”他抬起头,抹去满头大汗。
她说不出“不”,只是伸出手轻抚着他剪短的服帖短发,“为什么剪掉?”
“结发妻跑掉了。”
伶儿垂下眼睑,视线触及手上突然多出来的戒指,一个冲动想将它拔去。
谨晔的动作却比她更快,他把她脱去一半的戒指再次套回她的手指。
“不准拔,我这一辈子只认定你。”
“我不值得!”
“我说值得就值得。”
伶儿对他的坚持报以苦涩的笑容,“你会后悔的。”
“我爱你,而且绝不后悔。”
第八章
整座白荷山庄里大概就属他最孤单!
“还好有你陪我。”耿煌煜轻轻拍了拍身旁的同伴,“就只有你最讲义气。”
Lucky微微睁开惺忪睡眼,打量一下这个无聊到扰“狗”清梦的人类,决定继续它跟周公爱犬的棋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