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仲齐差点没跌下椅子,手微颤地指着煌煜高挺的希腊鼻问:“你跑去当她的情夫?”
煌煜点了下头。
耿仲齐无法置信地再问一次,“你真的去当她的情夫,被包起来的那种?”
“对,价钱还不低哦!”煌煜言下之意似乎还挺满意自己的价码。
“我把你养到这么大,你竟然跑去当人家的情夫!”
“她不要情人,只要情夫,我也只好认了。”
耿仲齐怔了半晌,忽然大笑出声,仰头对在天堂的爱妻说:“伊莎贝拉,没想到我们的儿子也得用这招来追老婆,你们驯服耿家男人的方法就是把我们包下当情夫吗?高招!真是高招!”
煌煜不解地望向父亲,听他的说法好像他也是用这招才追上自己妈咪的。
“小乖乖,你用这招可要小心点啊!一不小心就万劫不复。”
万劫不复!多骇人的一句警语。煌煜只能苦笑以对。没想到,他当情夫还是有家学渊源的!
冰山被融化了!几乎整个公司的员工都能感受到洛湄的转变,幸福的神情时常染上她眉眼,与员工间的距离似乎也不再那么遥远。
坦白说,洛湄是个很好的上司,不仅很注重员工的福利,也不会拿权势来压人,只是她太谨守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无形中给人一种冷漠的感觉,让人不敢接近,公司里除了李君山之外,就只有寇赛和她最亲近,几乎称得上是好友。
“寇赛,日安。”
“苏菲亚,日安。你最近不太一样哦!有什么好事发生吗?”寇赛笑问,递给她今天的行程表。
“有吗?”洛湄看着手中满满的行程,依旧是一脸笑。
“既然没有,那么你办公室里的紫罗兰应该就不是送给你的喽!上面还写著『Formylove”呢!”
他竟然会送花来公司!洛湄心里是说不出的甜蜜。
“坦白招来,那个浪漫的神秘仰慕者是谁?”
神秘仰慕者?洛湄的眼神不禁一黯,他是吗?他只是她花钱买来的情夫,讨好她是他的工作,说穿了一点也不神秘,更谈不上浪漫。
洛湄迅速挂上笑脸,不想让这一点小事搞坏她一天的心情,只要她一直能供应他合理的报酬,他们之间也能永远、也能天长地久,和其他的恋人有什么差别呢?别多想那些杂事了。
她朝寇赛神秘兮兮地眨了下眼,“既然是神秘仰慕者当然不能告诉你。”
“别这么小气嘛!透露一点点就好了。”寇赛可是背负着全公司的期待,大家都很好奇,究竟是何许人物能融化冰山外表的冰冷。
“好让你去告诉全公司的人?”洛湄难得俏皮地对她皱皱鼻子,“不行!”
“不然,你只要说你们进展到哪个部分就好了。”寇赛退而求其次。
洛湄拉开专属办公室的门,对她摇摇食指,“不告诉你!”
他真的很敬业!洛湄呆望着桌上的花束,有些出神。
为什么只要一想到他是因“工作需要”才对她那么好,她就觉得好难过?她不是这样就够了吗?不能再要求更多了。沈洛湄,别太贪心!太贪心会让你失去所有的。
她轻吻卡片上优雅的字体,替花浇了点水,才展开一天的工作。
“小洛。”李君山轾敲门板,推门进来。
洛湄抬头看清楚来人,轻扯出一个客套的笑容,“李叔叔,有什么事吗?”
“我知道你可能会嫌我多事。”李君山掏出手帕擦了擦额际的汗,顿了一会儿,有些欲言又止,“我……我看你最近心情很好,我也很替你高兴,不过……”
“李叔叔,你有什么事直说无妨。”
李君山面颊通红,又擦了把汗,才说:“我知道女孩子家总要找个好归宿,不过,最近常跟你在一起的那位先生看起来不太正派,我觉得你还是当心点比较好。”
“我会注意的,李叔叔,谢谢你的关心。”洛湄客套依旧。
“那就好,你做事,我出去了。”李君山挤出一抹笑容,退出门外。
老天!你伤了他的心了,你知道吗?洛湄双手支着额际,喃喃自语道:“我知道,我知道。”
这七年来,你到底变了多少?变得冷酷、变得多疑、变得虚伪,以前那个单纯、爱笑的女孩子到哪儿去了?
“死了,死在她父母自戕的枪声里。”洛湄重重闭上眼,仿佛又听见李叔叔当年的叮咛:
在商场上,无论你喜不喜欢对方,都一定得笑脸对人,我知道你的个性不爱迎合人家,可是和气生财,容套话是免不了的,小洛,你可要记住啊!
你到底是学得太好,还是学得太糟,竟然用在从小呵护你长大的长辈身上!这么伤人!洛湄暗骂自己的不懂事。但她就是学不来把情绪隐藏得不露一丝破绽,当她心存怀疑时,她无法假装一切还一如住昔。
“这就是你最大的弱点。”有个人影冷笑低语,悄悄掩上门扉。
“喏,你要的资料。”韦力把质料夹住煌煜桌上一摆,懒洋洋地靠在沙发靠垫上,摊成了大字型。
“你这是什么样子啊!才要你办点小事就累成这副德行。”
韦力觑他一眼,“小事?不然我给你三天,换你去调查出一个二十六岁女人的小学、中学、大学,甚至幼稚园读哪里,老师是谁,和她的祖宗八代,几岁会爬、几岁会说话……”
煌煜笑着打断他的抱怨,“我没叫你去查她几岁会爬吧?!”
“这是比喻!你叫我上哪儿查那些有的没有的?你追老婆就乖乖追就好了,每天送束花也就够了,你管她是哪家医院出生的!你知不知道全巴黎有几家医院?你知不知道全法国有几家医院!你知不知道全世界……”
“好了,我真的不知道全世界有几家医院,结果呢?”
韦力说出一个令自己吐血的答案,“她母亲在从美国回法国的班机上把她生下来。”
“辛苦你了。”煌煜努力憋笑,但还是忍不住爆笑出来。
韦力送他两记卫生眼,“交上你这种朋友真是大不幸。”
“因为有不幸才会衬托出幸福的可贵,才会让你更加珍惜现在所拥有的,所以你要感谢主,让你有我这种朋友。”一番歪理说得脸不红气不喘,也只有煌煜这种死不要脸的人才说得出口。
“你光靠这张骗死人不偿命的嘴去拐冰山就够了,何必还花时间去找这堆资料?”韦力顿了顿,从沙发上坐起身,“说真的,我还真猜不到冰山竟然是梭尔邦大学美术系的高材生,完全看不出来她有那种美术细胞。”
“喂,你客气一点,别在那里冰山来冰山去的,她可是我未来的老婆。”
“八字都还没一撇呢!你可别忘了她的纪录惊人啊!两年换掉两个未婚夫,俗话说“无三不成礼”,啧啧啧,搞不好你就是第三个。”
“你少乌鸦嘴,我要成了第三个,我头一个就拖你陪我“殉情”。不说废话,你到底查出她为什么会临时取消婚礼的原因了没有?”
“没有。”韦力丢给他两张照片,“不过,猜也清得出来,这两张照片是她前两任未婚夫的照片,你应该不陌生,你们以前可以算是同好,专爱在女人堆里打滚,爱滋病的高度危险群。”
煌煜接过照片,“讲话别夹棍带棒,外带诅咒,我自认待你还不薄。”
他迅速看了照片里的两个人。没错,他是有些印象,不过他可不认为自己和他们是同好,在他看来,调情是艺术,可以暧昧但不可以下流,可是他们的行迳却已经是低级的骚扰了。照理来说,他们喜欢的女人应该是属于热情如火那一类的,连煌煜以前也不例外,初见洛湄实在很虽把她归类在热情如火的那一类!他们怎么会对她有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