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叔叔,我打算把我名下的股权移给你,我只留下百分之五就好了。”
“小洛!”李君山愣了一下,张口要拒绝。
“李叔叔,你先别拒绝,我有我的理由。我一直努力想达成爹地和妈咪的希望,可是我发现我真的不是经商的材料,我过得好辛苦、好累,我想再回学校去学画。我觉得这些年来你对公司的贡献比我更有资格来担任总裁的职务,我相信把公司交给你,我爹地和妈咪也不会反对的。”
李君山笑道:“可是你有没有问过我反不反对?别人像我这把年纪都退休去享清福了,我孤家寡人一个用不着那么多钱,我才想把股权全给你,自己去环游世界呢!你要是觉得累了,不如干脆找个人嫁了,把公司全交给他去处理。我看以前常常来找你的那个男孩子不错,那对绿眼珠是邪气了点,不过看来挺精明的,应该不会把这家公司弄垮。”
他的建议像是当场揍了洛湄一拳,让她一时白了脸。
李君山看见她霎时刷白的脸色,还没来得及问原因,桌前的电话就响了。
洛湄接起电话,“喂,这里是苏菲亚.沈,请问哪里找?”
“洛湄,我是耿伯伯。时间不多,我也不多说那些客套话,我想你应该知道煌煜要搭今天的飞机去澳洲,下午两点半的飞机。我不是要你去送他,而是希望你想清楚自己到底在坚持什么,那孩子真的爱你,为了不想再伤害你,他主动要我调他去澳洲分部。不管你作出什么决定,别造成自己一生的遗憾!”耿仲齐已经尽了最后一丝努力,结果如何就看洛湄的决定了。
洛湄挂上电话,原本已不见血色的脸庞显得更加苍白。
“小洛?”李君山担心地低问。
“我没事。李叔叔,我想出去走走,透透空气,公司里的事麻烦你先照料一下。”
洛湄拎起公事包,失神地走出办公室,脑中不断回旋着耿仲齐的话。
他真的爱你!他真的爱你!一句句深深敲进她心里。
你到底在坚持什么?别造成自己一生的遗憾!洛湄站在街头茫然地想,直到钟塔传来规律的钟响声,一声、二声、……,足足敲了十四下。
十四下!洛湄忽然不顾足蹬两吋高跟鞋,开始拚命往前跑。
“讦程车!”她沿路招着计程车,直到有辆空车停在她面前。
洛湄不假思索,立刻坐上车,“到机场。”她向司机吩咐着。
“小姐,你去送人还是去赶飞机?”计程车司机同她间聊着。
“去追情人!麻烦快点,他快跑了!”
自欺的鸵乌终于要把头抬起,勇敢面对自己最真实的爱恋了!
“下午两点半飞住澳洲的旅客请在六号登机门登机。”
煌煜向来欣赏机场播音小姐甜美的声音,只有这次,他由衷地希望她一时哑了,别提醒他班机已经来了。
为什么没有人告诉他分离的滋味这般令人难受?整颗心仿佛被狠狠撕扯着,威胁着要碎裂成片片。煌煜在登机门前最后一次回望空荡荡的机场大厅,她是不会来的了!尽管他到现在还不愿放弃那一丝丝仿薄的希望。
“煌煜!”
远远传来一声呼喊,仿佛是她的声音,煌煜轻笑一声,暗笑自己过度的幻想,拿出机票正要拿给登机门前的地勤小姐。
“耿煌煜,我不准你走!”更真实的叫喊声伴随着连串的跑步声住他靠近。
煌煜猛然回头,却见洛湄站在离他四公尺外,气喘吁吁地瞪着他。
“你来送我?”他没有住前走,只是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洛湄。老天!她竟然真的来了!
“不是!我是来捉一个“卷款潜逃”的逃犯!”
“逃犯?”煌煜愕然,他以为韦力已经把她公司里的“臭虫”都清理干净了,怎么还会有一个卷款潜逃的逃犯?
“对!他把我最重要的东西带走了。”
“他是谁?”煌煜努力回想其他可能有嫌疑的人选。
“我的情夫。”洛湄的口吻无比认真,“他打算把我的心带到澳洲去!”
煌煜惊讶的脸上缓缓绽出一抹笑容,“你打算捉到他之后怎么办?”
“我还不确定,如果他早点出来自首,或许我可以判得轻一点。”洛湄依然站在原地,朝他喊着。
煌煜举高双臂,将掌心对着她,一步一步向她走近,直到她面前,“我自首,你要判我什么罪?”
“我要把你降职!以前我一个月给你五万法郎,现在我把你从情夫降成丈夫,以后你一个月要给我五万法郎,换我让你养!你服不服?”
煌煜的目光从洛湄微湿的眼眶移到她紧抿的双唇,最后一把将她抱个满怀,“我服!我服!只要你说的,我都服!”他低头吻去她眼角的泪水,将她拥得更紧,“我保证我以后不会再让你哭!不会再让你哭!”
尾声
已是接近午夜时分,洛湄身着蓝色睡炮,赤足走下楼梯,绕过悬挂着华丽水晶灯的大客厅,她的手紧握著书房的门把,犹豫着该不该打开门。
搬回洛湄的老家住是煌煜的主意,他舍不得她再被恶梦纠缠,就算是一年只发生一次也不行,而惟一可以对抗恶梦的方法就是勇敢面对它,所以,婚后在他的坚持下,他们搬回了她七年来不敢留下来过夜的房子。
别怕!洛湄对自己说,努力稳住微微发抖的手。一切都过去了,在门后不会再有以枪自戕的父母,也不会再有对你不忠的未婚夫。打开门!你知道在门后有什么,所以别怕!
缓缓地,洛湄推开房门,一吋一吋让房内温暖的灯光照在她赤裸的脚上,正如同房内那个绿眼男人给她的温暖一般。
“还不睡吗?我有点冷了。”洛湄走近煌煜,自他身后用手环抱住他。
煌煜停下手中的工作,轻轻用手温暖她的双臂,“你的作业画完了?”
“嗯。”洛湄低下头,以脸摩挲着他的脸顿,“教授要我们交一幅有关爱的画。”
“你用什么当主角?”
“绿眼睛、黑头发的撒旦,我在舞会上认识的。”洛湄以齿轻啮他柔软的耳垂,语音有些含糊不清。
“很荣幸能当上你的主角。”煌煜享受着她的挑逗,还没有主动出击的打算,以一个新手而言,洛湄算是相当有天分的。
“你在忙什么?”洛湄迷壕的双眼随意看了一眼摆在桌上的文件,“捷卡服饰是你弄垮的?听说他们己经宣布破产了。”
“你希望我把他们弄垮,替你报仇吗?”
“无所谓报不报仇,就算不是他们跟寇赛接洽,也会有其他公司想把我弄垮。”洛湄倒看得开。
“我可以保证不是我做的,他们的经营方式早就出现问题,我只是不理他们的求助而已。”捷卡服饰曾透过持殊管道想向病毒电脑集团求助,不过,整个集团从上到下没有人想接他们的案子。
“还好你没帮她。”洛湄说的“她”指的是捷卡服饰的副总裁。
“咦!我是不是闻到了一点醋味了?”
“她最大的错误就是不该奢望想得到我的情夫,所以我一点也不同情她。”洛湄摆出醋桶大开的模样,这可是女人和女人的战争。
“当初你还挺大方地说要把我让出去,原来都是假的。”
“听你的口气好像还挺遗憾的,不过来不及了,我不会把你让给别人的,你这辈子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了。”洛湄将他的椅子转向正对她,跨坐在他腿上,强横地宣布她的所有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