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用再多的钱也买不到天长地久!”煌煜火了,低吼道。
“我的第一任情夫已经证明了这一点,不用你来提醒我。”洛湄的语气也不再平稳。
“你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满意?”
“离开我的世界!”洛湄喊出来,但随即一愣,这不是她真正想说的。
煌煜不敢置信地望着洛湄,无法相信这句话是从她口中说出。
“你太累了,早点睡吧!”他决定当作没听见,假装她刚才什么都没说。
她无言走进自己的房间,不敢再开口,怕一开口全是言不由衷的谎话。
煌煜仍然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没有丝毫睡意。
她总是言不由衷,其实她是爱你的,用不着怀疑!他努力说服自己。
根据“情圣守则”第一条规定:对自己要百分之两百的自信心!看来,他离情圣的行列是愈来愈远了,此刻,他的自信心残存不到百分之二十。
“砰!砰!”连两声枪响,一股令人作恶的血腥味立刻弥漫了整间房子,洛湄看见自己绑着马尾,赤足走下楼梯。
别下去!你早就知道你会看见什么!洛湄拚命喊着,但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随着另一个自己一阶一阶地住下走,绕过凭挂着华丽水晶灯的大客厅,走向枪声来源,她缓缓地打开书房的门,目光由放满书的书柜逐渐下移,最后……
“啊──”洛湄放声尖叫,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真实,温热黏稠的液体流到她脚下,血红液体的源头来自躺在地板上“小憩”的双亲。
“别怕!有我在你身边。”忽然,一双结实的臂膀紧紧抱住她,让她停止了尖叫。
那双臂膀的主人有双漂亮的绿眸,微鬈的墨黑短发,性感的薄唇。
“你是撒旦吗?”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孩子气地问道。
“不是,我不是撒旦。”他笑了笑,“我是你买来的情夫,不过,你已经破产了,所以我要走了。”
“别走!别走!”她嘶喊,失去他的拥抱,她觉得好冷、好冷!
“洛湄,洛湄,你醒醒。”梦中的声音变得更加真实,仿佛就在她耳边。
“你作恶梦了。”那声音说。
“作恶梦?”洛湄迷迷糊糊睁开双眼,视线逐渐凝聚在眼前的绿眸,她眨了眨眼,不解地问,“你为什么在这里?”他不是在她梦中,怎么又出现在她房里?
不!这不是梦!他在她房里!洛湄猛然清醒过来,第一个反应便是一把推开他的拥抱。
“走开!”她不能贪恋他的拥抱,这梦魇每年的今天都会重演一遍,但他却不可能永远在她身旁,所以,她不想让他知道今天是她父母的忌日,也不愿让他陪自己回旧家,她知道他肯,但她却不能让自己习惯他的陪伴,毕竟他只是一时兴起,想找个不同口味的女伴试试看,不用多久,他就会离开,像她前两任未婚夫一样找寻新的目栗。
“你真的要我走?”
“走开!”洛湄又重复了一遍,“离开我的房间。”
“我会走的,如果那真的是你真心想要的。”煌煜松开紧拥住她的手,退出她的房间,带上房门。
“留下来抱紧我,别走。”洛湄望着掩上的房门,无声地说。
她用双手牢牢环抱住自己,蜷缩在床上靠墙的角落,想隔离她的害怕,没取一些温暖,但是,没有他的拥抱,好冷!
第九章
他真的走了?洛湄望着第二会议室里空出的座位,怔忡出神。
他没留下只字片语,应她要求还她一个平静的生活,可是她的心再也平静不起来,他就像只爱玩毛线球的猫,留下一堆紊乱难解的结之后一走了之。
“沈小姐!沈小姐!”韦力手指轻敲桌面,试图引起她的注意。
洛湄猛然回过神,歉然道:“对不起,我有点心不在焉。”
“你可不只是有点心不在焉而已。”韦力知道自己不像煌煜那么有吸引力,不过,她的表现实在太不给面子了,他的食指都快敲肿了,她的注意力却还在遥远的天边。
“对不……”
韦力扬手制止她即将出口的道歉,“不要跟我说对不起,给我点注意力就行了,这应该不算太困虽吧!”
洛湄尴尬地笑笑,低头看着桌上的资料,很不好意思地说:“呃,我没注意到你说到哪里,可以请你再重复一次吗?”
韦力长叹一口气,转头对琵亚说:“你跟她沟通吧!我已经没力无了。”同一件事他已经重复三遍以上,她还是没听见,这使他的专业素养受到严重打击。
琵亚开口,说的却不是韦力重复三遍的资料,“煌煜坐早上的飞机去台湾了,在你这件案子结束前应该是不会回法国了。”她确信这才是洛湄最想知道的事情,一个小时以来,她的目光几乎没有离开过煌煜空出的椅子。
“为什么?”洛湄几乎是反射性地脱口而出。
“你想知道的是他为什么要走,还是他为什么要等案子结束才回法国?”琵亚直勾勾地看着洛湄。
洛湄避开她令人心虚的注视,故作冷淡地说:“我想耿先生应该是去接新的案子吧!反正我这案子也快了结了,不用再麻烦他了。”
“你把他想得太勤劳了,我清他一定是去台湾度假了。”韦力可不敢奢望煌煜会那么努力工作。
“如果他是去疗伤呢?”琵亚说。煌煜临行前什么也没说,只交代她和韦力多注意洛湄,如果有什么事立刻通知他。
“爱说笑!”韦力一下子叫了出来,“那家伙哪儿需要疗伤,他随随便便往街上一站,就有成打的女人贴过来,等着排队帮他抚平伤口,他搞不好连“失恋”这两个字怎么写都不知道!”
“你确定他不会写那两个字?”
韦力顺着琵亚的目光看去,是喔!这里就有个让他惨遭滑铁卢的失败例子!
洛湄意外地发现两人的焦点全放在自己身上,心虚地低下头。
他们真以为她能伤害他吗?未免太高估她了吧!她连自己的心都保护不了,又怎驻能伤害他?他们实在太瞧得起她了。
柏羿文看着梅苑门外一脸颓废、拖着两只行李箱的绿眼男子,忍不住叹了口气、他干脆把白荷山庄改成“失恋阵线联盟全球总部”好了!昨晚才收留一个从美国来的,今天又来了一个从法国来的。
“你们是约好来这里聚餐的吗?”
“我们?”煌煜回头看看身后,他确定只有他一个人来。
柏羿文让开一个空隙,指指客厅里呆坐在沙发上的男子,“他也来了!”
煌煜看了半天,实在认不出那个和他一样悲惨的男人是何许人也,“他是谁?”
“我表哥郭谨晔,你认识吧!”柏羿文揶揄道,一方面也再次肯定谨晔的遭遇比较值得同情,竟然憔悴得连十几年的好兄弟都认不出他。
“他是谨晔?他的长头发呢?”
“剪掉了,昨晚来的时候,他那头长发像是被刀切断似的,短了一大截,青梅找理发师替他修过了,你要是自认比他凄惨的话,我们可以帮你叫“完全自杀手册”的作者来,替你想一个快速有效的自我了断方法。”柏羿文没有丝毫同情心地说。
要是别人失恋,他绝对会给予无限的同情,可是对煌煜就免了,这家伙对女人说过“我爱你”的次数让他和谨晔加起来用三百年还有找,可是,从来就没看过他对哪个女人动了真心,要是他这次是真的失恋,那只能说是老天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