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他超级傲慢无礼的形象可不能被卫朗给毁了!
龙轻观害臊的往旁边靠,心如小鹿乱撞怦啊怦啊怦……
想他再近一些,又想他再远一些。
那厢卫非已在全神贯注,捏着拳头聚精会神计算自己该出几分力道,才能把卫朗一拳打昏。
近些吧!
两人都这么想。
这时卫朗却停住了脚步,目光四处游移,象是在寻找什么。
难道他发现我们在这里不怀好意?
卫非和龙轻观对视一眼,苦恼。
算了算了,都被发现了也不同躲,苦哈哈的两人从先前看到卫朗时便努力靠的墙角边转出来,却——
不约而同瞪凸了眼。
谁、谁来告诉他这不是真的!!
卫朗居然抱着一只黑猫往外走,那只趴伏在他肩上洋洋得意的不就是鬼鬼嘛?
去他的,什么时候卫朗和鬼鬼感情这么好了!
两人心底都不是滋味,连声高叫。
“站住,卫朗——”
那人停了步,回过身,竟是诧异的神色。
“卫非、襄王?”
搞半天他根本就没发现他们两个在这里,居然把他们两个人当成路人甲……
卫非和龙轻观抓狂了。
没道理卫朗看得到一只猫还看不到他们两个人,那只猫到底什么时候跑出来的……
鬼鬼很嚣张的冲他们摇摇尾巴,伸伸爪又很舒服的窝回卫朗肩上。
这只死猫,什么时候投靠到卫朗那里去了。
气啊……
卫非拉着龙轻观就冲上去。
他要扁卫朗,还有鬼鬼这只臭猫,枉他对它那么好,如今居然通敌卖友……
太太太过分了!
卫非重新卷起袖子的霎那,趴在卫朗肩上的鬼鬼瞧瞧他又瞧瞧卫朗,露出一口白牙,伸出了爪,在卫朗抱着他的手上轻轻一划。
一滴艳红艳红的血流了出来……
卫非怕血,即使只有一滴血他也怕。
怦!
卫非昏了。
昏倒在急速跑过来接着他的龙轻寒背上。
他接不住他,便只能当他的肉垫了,谁让他喜欢的人这么不争气,龙轻寒正在心底埋怨,一边龙轻观瞪着卫朗。
“你、你该不是为了鬼鬼才来的吧!”
要是他敢回答说是,他非打他不可,即使打不过也要打……
卫朗微微一笑。
顺了顺怀里鬼鬼的猫毛。
那样温和的模样看得龙轻观一阵咬牙切齿,去他的,还真是为了这只猫来的,那他呢,他算什么啊……
要知道,他们可是有过……
面红耳赤,龙轻观不敢再想过去的场景,可是,他恨,他恨。
“鬼鬼是我的朋友……”
看看龙轻观越来越黑的脸色,卫朗又勉为其难的补充了一句。
“嗯,你也是……”
去他的,什么叫嗯,你也是……
“我才不稀罕,你以后别来见我得了。”
他这么勉强自己也不稀罕,那么多年的担心都是空的,龙轻观火冒三丈的回身,踩着重重的步子往外走。
却被人扯住衣袖,火大的转身想破口大骂。
唇却被人堵住,还夹杂着轻微的叹息。
“你为什么就不肯老实一点呢?”
他不老实,他哪里不老实了。
温热的呼吸覆了下来,他又象一只在水里却不能呼吸的鱼……
就像那时。
四年前的那日,龙轻观朦朦胧胧的想着。
第四章
时光可以改变很多东西,也有很多东西没有改变。
这四年来,他无事的时候,肚子饿的时候,有时会想起一片柔软而清凉的滋味。
偶尔,只是偶尔……
那件发生的事,毕竟是件不愉快的事,卫朗讨厌麻烦,他很懒,懒到连生气都觉得麻烦。
所以,他不常生气,大多时候,他对自己的麻烦装作视若无睹,或者避开。
惹不起,躲得起。
很多事都淡忘了,不愉快的事,卫朗通常选择忘却与远离。
就像四年前的时候那样。
一躲便是四年,他以为自己的心情如今已经平静,回京来,听到有人传来消息,襄王龙轻观要他去见他。
那一瞬,平和的神色变了。
神思恍惚的连手上倒的茶满到倾出了杯也不觉。
他以为忘却的,其实并没有忘。
清凉的,柔软的甘香滋味在刹那之间忆起,弄得卫朗有些恼羞成怒。
为什么他只有这个滋味忘不掉。
愤愤不平,卫朗还是跑去了春华楼,去尝那儿的冰晶冻饭团,据说,它有着与宫中夏季消暑之食——清风饭相仿的滋味。
卫朗尝了。
很象,却还是代替不了。
四年前的夏天,他第一次尝到清风饭的清凉与甘香,是在一个人给他做的。
四年后的夏天,他第二次尝着与那样滋味相仿的水晶冻饭团,却食不知味,他想起的,不是自己喜欢的食物,却是一个人的气息。
清凉如薄荷的气息。
于是卫朗进宫来了,他想验证自己是否已经脱离了迷障,不是没有看到龙轻观,可是看到他,他才知道自己其实会害怕。
不畏惧刀枪战场,不畏惧天地苍茫,卫朗有些害怕的,是他对那个人而生的异样心情。
四年前的时候,便油然而生的异样心情。
于是他抱起了猫,装作来找鬼鬼。
把那人气跑了,却又觉得后悔。
一瞬之间,心绪百转千回,拉了那人的袖,扯了那人的身,看到那人回头怒意勃发的眼,突然,突然卫朗想笑。
是的,他很想笑。
一直都在想,睽违四年之后,再见龙轻观,那人的神情会是如何?
恼怒如所想,怨恨如所想,可是,可是怎么也想不到,那人恼着怒着,却还是偷眼瞄自己的神色,半带忐忑不安。
原来,觉得不安的人,也不仅仅只有自己一个。
还在想的当口,唇已是覆了上去,当发现时,自己也大吃一惊。
却是,却是不忍弃,绵绵密密地吻。
甚至,甚至忘了旁边有人在看。
“呀呀,怎么他们俩不是敌人啊……”
卫非坐在龙轻寒身上,托着下巴,眼直直地瞪着眼前二人,心里好失望。
使劲推推,没成功,再使劲推推,还是没成功,龙轻寒同样很失望。
“你这么希望他们两个是敌人啊,快起来快起来,你打算压朕到什么时候?”
卫非的反应是横了他一眼,不甘不愿爬起身,一手搀起龙轻寒,嘴里唠唠叨叨。
“你就被我压上那么一次也抱怨,怎么不想想每天晚上我被你压得多痛苦……对了,瞧这两个家伙,不知道谁在下面?”
闲闲地说着风凉话,卫非对龙轻观射来的狠毒目光视而不见。
大庭广众之下,都能吻成这样,说他们没关系,谁信!
龙轻寒扫了那二人两眼,口吻里有几分不确定。
“嗯,按理说应该是卫朗吧……他个子要比阿观高。”
卫非点头称是。
“就凭襄王爷这个头,想压住卫朗着实困难了点。”
开玩笑,他被皇帝压下面也就算了,卫朗可是卫家老大,他卫非可以丢人,卫朗不可以。
卫朗绝对是压在上面的那个!!
呸呸呸!
听了这番话龙轻观极不爽。
谁说他是被压在下面的,他明明是在上面的,你们误会了,那个做的人是我——
是我!
龙轻观拼命摇头,却因脑袋被卫朗一手揽住而动弹不得,想怒吼,却因为唇依然被堵得紧紧而无法奏效,恼火的往上看,卫朗的微笑让他一阵头皮发麻。
通常经验,卫朗笑得越爽朗明亮,他就越倒霉。
耳边,是那人轻轻的话语。
“你要敢说出去,我被你压,这辈子你都别再想好过!”
你怎么让我不好过啊!
只能努力用视线宰杀某人,龙轻观满是不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