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麽……」他抓住男人的肩,咬牙任他熟练的撑开自己的秘口,喃喃道:「你的性欲会如此强烈……简直不正常…….刚才你明明已经要了那麽多……」
他觉得自己快吃不消了,面对越来越需索无度的他。
「我的需求本来就很大。」裴程抽出手指,淡淡说道:「以前,我会和很多人上床。不过现在……就只有你而已。以後也会是这样。」
他顿了下,一瞬也不瞬的深深看著他。「你懂我的意思?」
像是有人拿电流朝他心脏重重击了下,拳头大的脆弱在胸口剧烈的皱缩起来。许久的怀疑终於成真,弦断了,那扇门已经被打开了,他知道眼前这男人正毫不迟疑的朝前走去。
拖著他一起。
他寸寸进逼,他节节败退。直到退无可退。
「不……不可能!」无法承受裴程的直视,方柏樵垂下眼掩住双耳不停的摇著头,喃喃不断的重覆道:「不可能,不可能……」
向来不把与人发生关系当一回事的裴,「专一」这个名词对他而言是绝缘体,是永不相交的两道平行线。他绝不可能对谁承诺忠诚,这种天方夜谭,连想像都觉荒谬……
但他知道他从不说谎。此时这话既从他口里说出来,其中蕴含什麽意义,难道……他还能装作不明白吗?
「为什麽『不可能』?你敢质疑我?」裴程面露不悦,忽地扶住他的腰用力朝上一顶,满意的听见骇然的惊喘声。
「你把我想成什麽了?难道你希望我除了和你之外,还和一堆人上床?你在想什麽啊你!」
猛烈的侵略动作伴随巨大的震惊同时袭向他,让他脑袋一阵空白。怔愕的双眸猛一对上男人直勾勾却深沉无绪的眼,立即迅速别开。
「别闹了……呜……你知道……你在说什麽吗……」他勉强於一连串绵密攻势下挤出话来,思绪一片混乱。如果他的腿还有力气,他想他会毫不犹疑转身逃离这一切。
「我知道。」
「我是男的……和你一样……」
「我知道。」
「为什麽是我……你其他女——」
裴程突然停下动作,扳过他的脸与他对视。
「你不喜欢和我做爱?」他无比突兀的冒出一句。
方柏樵霎时怔住,全身的血液直往脸上涌。「什……什麽?」
「虽然每次我抱你,你都一副不甘愿的样子,不过我不信你真的半点快乐都没享受到……你说过若不是因为HBL,不会让我碰你一根寒毛……」裴程眸中泛出一丝慑人的冷芒。「你说的是真心话?你……讨厌我碰你?」他咄咄的逼问,肃然的眼毫不放松的直盯对方。
方柏樵微张著口,哑然无言。他很想理所当然的点头说是,喉中却犹如梗住般,发不出丝毫声音。
快……快说啊……说他痛恨极了这男人对他做过的种种侵犯行为,就算身体已经逐渐习惯了,他的内心依旧……
若不是为了遵守契约……若不是——
彷佛过了一世纪那麽久,他艰难蠕动双唇,以极低极低的声音道:
「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哼……」裴程露出嘲讽的神情:「真狡猾啊。你在耍我吗?」
「……」方柏樵只是沉默的看著他,不知道该说什麽。
这个人的面具终於完全剥落,底下显露出的面孔却不是他素知的他……眼前这个一脸讽笑,眼神却毫无笑意的男人,让他觉得无比陌生,整个心脏莫名不安的紧缩著……隐隐抽痛。
「我倒是可以爽快告诉你。」裴程抚著他的脸,描绘那如上帝恩赐般完美的五官轮廓,不舍释手。
「我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麽。第一眼看到你,我脑袋里充斥的就是……」他俯近他,在他耳边轻喃道:
「Sex。」
方柏樵全身一震,惊愕的瞪视他,脸上不由自主泛起一片赤色。「……你疯了……」
「哼……我疯了?也许。能给我这麽强烈感觉的,你是唯一一个。就算你没有主动跟我谈交易,我也会想办法把你弄到手……你很特别……认识你越久就越这麽觉得,你真的很…..」
毫无预兆的,裴程猛然释放埋在他体内的野兽,深深贯穿他全身,弱点随之也落入蛮横的大掌中,接受粗鲁而毫不温柔,却总能轻易挑起他情欲的摩挲拨弄。
「我不会再和别人上床……跟我在一起吧。不要让任何人碰你,除了我。」
「不行……不行……」方柏樵喘著气无助伏在他怀里,昏昏沉沉的低喃。不要再说了……他不想听……
「行。」裴程掐住在手里膨胀颤动的男性,欲望的种子,正缓缓自顶端渗出。「你这里都说可以了。」
「呜……」可恶……
强忍难耐的折磨,他紧咬住唇,再也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言语。相融的两具身体开始摆动失速的节奏,急促的喘息声覆盖了一切。
「我不会放开你的,你记住了,方柏樵。」
因承受不住过度的激情而昏厥过去的一刹那,他听见他在他耳边这麽说。
心,随著意识,沉入深不见底的大海中,转眼被黑暗吞噬。
在无边的暗黑里,重重的不安和恐惧,如一张密网紧紧将他攫住,呼吸困难动弹不得。但网线间彷佛又有著些什麽……让他心甘情愿被缚,彷佛就这麽一辈子也无所谓。
疯了的人,何止一个而已……只是一个单纯的「契约」罢了……他们之间,究竟是何时演变成这样的?
已经不可解了…
剩下五秒钟,还差两分。
在四面八方汹涌传来的读秒声浪中,他快速运球越过中线,直奔敌方禁区。这,几乎是最後一次的进攻机会了。
大脑里的弦紧绷到一个极限,反而呈现清明的空白。此时此刻只有唯一一个念头——绝对,要得分!
这球绝不能失!
一个旋身甩掉直扑上来的敌方防守球员,下一个又如老鹰般张开双翼倏忽而至。但心中坚定的执念驱使他的反射神经发挥出更异於平常的极度灵敏,猛地一个伏身窜入阻挡者左下方露出的微小空隙中,以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动作破了对方的防守。
视野开阔後,看见那人似乎也刚摆脱黏人的盯稍,就站在前方迎著他。
全身高速奔流的血液突然间像被安抚似的,连原本震动耳膜的心跳声都平静下来了。
太好了。
只差一步,就一步,只要能把球顺利传至那人手上,就可以安……
「!」眼前的世界突然震动了一下。
他的……脚……!?
不敢置信地,看著球以奇怪的角度飞离他的手,周围每一样事物突然变得越来越高……他的身体正不听使唤直往下坠。重重摔落地面前,他回眸一望,只见原本该是左脚的部位,已化为像是瓷器般的东西,脚踝处满是裂痕……
框啷!
「……呜!」
方柏樵倏地睁开双眼。
迎接他的是一室昏暗。只有镶在天花板两盏小灯散发出的微弱光芒,让他勉强可以看清自己身处何方。胸口仍急促的上下起伏著,不用探手去摸,他也知道冷汗早已浸湿他的前发。
梦……?
疲倦的闭了闭眼,他直觉想去碰触自己的左脚踝,但才想曲起左膝,一阵泛著酸麻的疼痛立时从下身传来。他脸微微一热,想起不久前在他告饶下才好不容易结束的漫长交欢。
从东部回来後,他仍夜夜宿在裴程的公寓里。而明天就是父母亲他们从瑞士归返的日子,这野兽男人也以理所当然的姿态硬是要了他一夜。他现在只觉得两腿虚软无力,连合拢的力气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