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柏樵陡地站起,伸出手直指大门:
「我叫你出去你没听见吗?这里不准外人进来!」
裴程动也不动的坐在椅子上,露出荒谬的眼神。
「我是外人……?」
嘴角微勾之後,他的双目立刻射出凶光,猛然将站在他身前的方柏樵扯入怀里,伸手探向他双腿之间——
「你对著这里再说一次啊,说我是『外人』!」他恶意靠在他耳边道。
「你!」
方柏樵脸色刷白,一拳就直往他脸上挥去,但被裴程轻易抓住。他随即低下头,蛮横吻住他的唇。
才正要将舌头伸进去,突然嘴唇一痛,方柏樵居然狠咬了他一下!他微微惊讶,下意识将手松开,立刻被怀中人挣脱掉箝制。
「呜……呜……」
方柏樵蹲跪於地发出喘气声,全身异样的剧烈颤抖著。
「喂!你竟然咬我?」这家伙搞什麽!?
裴程皱起眉一把抹去嘴上的血,抓住他的肩想把他扳回来,但方柏樵就像突然被毒蛇碰到般,猛力挥开了他的手。
「不要碰我!」
方柏樵哑著声喊道,突然伏身乾呕起来。
「你……妈的!」
裴程只在原地怔不到一秒,就暴烈的上前一把将他扯起,怒咆道:
「有种你再给我呕一次看看!」
他不由分说的用力抓住他下颚,再度强行印上那倔强至极的薄唇。
这次不管方柏樵再如何挣扎、如何疯狂的回咬,裴程都不为所动,固执的吸吮住他的嘴,舌头不断往他口内的更深处探进,逼他那四处闪躲的舌头和他的一起搅动交缠,毫不给他任何可以放松的空间——
直到方柏樵终於支持不住,完全放弃反抗为止。
他闭上眼,脸色苍白的瘫倒在裴程怀里,大口大口的吸著好不容易重新获得的空气,再没有任何力气去思考其他事情。
原本对裴程的身体会产生的排斥反应,也因为他的专制蛮妄,而趋於麻木了。幸好,他终究信守承诺并没有进一步碰他。
突然,他感觉到自己的嘴唇被舔了一下。他惊愕的抬头瞪视他,却无力说话。
「你的嘴都是血。」裴程回舔著自己的唇,姿态狂野而不驯。
「……是你的血,还是我的?」
他说著,一脸漫不在乎的微勾起唇角。
方柏樵这才感觉到,自己的唇传来一阵细微的刺痛,而眼前这男人的嘴唇,也被咬得伤痕累累。
「……抱歉。」
他缓缓调云呼吸,脱离了裴程的怀抱,并拿出面纸拭掉唇上的血。
和这个人认识以来,他的嘴唇好像从来没有过完好的时候……
随便他——他想干什麽,都随便他了。
也许总有一天他会习惯,既然再怎麽反抗、排斥都没用的话。让这个恶魔闯入他风平浪静的世界,本就是他自己招致的後果,不是吗?
「走吧。」
裴程忽然不由分说的扯住他往外走。
「干什麽?」方柏樵想甩开他的手去拿自己的背包,但裴程已比他早一步拿起。
「你自虐啊?背这麽重的东西。」他啐道,掉头就朝大门走去。
方柏樵皱眉跟在他身後,顺道将门锁上。
「把背包还我,我要回去了。」他朝他伸出手,心里有种不好预感。这家伙又想做什麽了?
「坐我的车走吧!」裴程不容人反驳的道。
「你的车……?」
他们一前一後走出体育馆,只见一台色彩鲜、外型抢眼的日式重型机车,就这样突兀之极的停放在外头的空地上,和背後一片宁静朴素的校景完全格格不入。
「上车。」裴程长腿一跨上了前座,拍拍身後的椅垫道。
别开玩笑了……方柏樵冷下脸。这家伙究竟是怎麽把这庞然大物堂而皇之骑进学校的?简直任意妄为得教人难以置信。
「我不坐。我搭捷运回去就可以。」
「叫你上车就上车。」裴程不耐道:「别瞪了,我不会还你背包,除非你立刻乖乖坐上来,不然老子就骑去焚化炉扔掉它。」
方柏樵忍耐的轻吐一口气。
「安全帽呢?你应该只有一顶。」就是他挂在後照镜上,那顶同样色彩斑斓的赛车用全罩安全帽。「我不想……」
「烦死了,会有让你戴的啦!」裴程一拳击向仪表板:「妈的!别让我说第二遍,你到底上不上车!?」
……这个流氓!
方柏樵绷著脸忍住气,不发一语坐上那台招摇机车的後座。
才刚坐稳,突然一样东西被罩在他头上,他一愣,机车已发出刺耳的咆哮声飞快驰了出去。
「抓稳了,摔下来我可不管!」
裴程边喊边使力催动手里油门,转眼间就飙出了校门口,强劲的风势如刀般直扑在他脸上,将他暴露在外的白发吹得更加狂乱。
「喂!你明明只有一顶安全帽!」方柏樵回过神来,怒道。
虽然不愿,但在高速行进下,他的双臂仍不由得紧紧环住前面那家伙的腰,以防重心不稳摔下。同时,他心里的怒火也涨到了最高点。
「车速飙得这麽快,又不戴安全帽,你想赶著去投胎是不是!?快放我下车!这顶安全帽你自己戴就好!裴程——!」
方柏樵不顾自己的喉咙还没好,气得哑著嗓子大喊。如果他的双手有空的话,早直接从他的後脑揍下去了!
「罗唆!省点力气吧!你的声音全闷在帽子里,说什麽听不见啦!」
「你……!至少骑慢一点!」
「先带你去快速道路那里飙个几圈吧!」裴程我行我素的道:「下班时间已过,现在人应该会少一点。」
这……这家伙根本不听人话!
方柏樵挫败的闭上嘴,不想再与这个不可理喻的蛮人做任何徒然的沟通。
裴程全速驰骋了近半个小时,才在一家地处偏僻的便利超商旁停下,自行走进去买东西。
方柏樵靠在车边,在打量完眼前陌生的景况後,他轻叹一口气,完全放弃今晚与家人共进晚餐的预定计画。
就著超商旁的公共电话打回家里,面对母亲担心的询问,他只能勉强编了个理由。
「柏樵,你病还没好,要早点回来啊,别在外头吹冷风……」
「嗯……」其实已经吹得够多了。
刚挂上电话,突然一罐饮料朝他直飞而来,他眼角瞄到,立即伸出一手反应快速的抓在掌中。
「接得好!不愧是当家控球後卫,冠军候补队伍的队长啊。而且还是个优秀的乖儿子咧!」
「少说风凉话。你这行为对别人来说,是很危险的。」方柏樵皱眉将手中冰凉的铁罐递回去:
「你喝就好,我不能喝冰的饮料。」
「不喝?哼!毛病真多。」
裴程随手一挥,把它扔了出去。
「你做什麽!?」方柏樵惊讶的张大眼,这家伙的行为真是超越他的理解范围——
「你不喝,我也不喝,那就丢掉有什麽不对?」裴程就著矿泉水瓶又喝了一口。方柏樵只好把那罐饮料再捡回来,至少别制造垃圾。
认识裴程後,他的修养也越来越好。
「我以为你会买啤酒来喝。」那瓶健康的矿泉水看起来和他完全不搭。
「别说笑了,那种东西能喝吗?我可不想虐待我的味觉。况且酒精浓度4%的东西根本不能叫做酒,起码要再多加一个零喝起来才够味吧。」
至於超商的饮料,他只接受某牌子的矿泉水,其他一概不碰。
「又是烟又是酒……」方柏樵不由得摇头。「你别太小看高中篮球了。」
但事实摆在眼前,这家伙体能之优异,体力之充沛,简直不可思议。连自国小起每天清晨固定慢跑一小时的他,都难以望其项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