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居然做得出这种事……”我爬起来摸摸鼻子,啊,流血了。上帝保佑不要有人看见我出糗的样子--那当然是不可能的,走过路过的人们都在看……
“干什么这么大惊小怪,”他有点好笑地看着我,“我是说轮奸,又不是强暴。”
词是不同,但意思都一样!
秀美哥他们的确是喜欢玩弄别人,但也不至于……
我上下打量他:“龙大,你……是男的吧?”
龙大一记暴拳,我晕乎乎~~~~
好吧,我知道我问错问题了。
“那……你们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在……
“那次时装节之后……”
当当!果然没错!
时装节上,像龙大这等菜鸟自然没有什么机会“大放异彩”--凡是外行“大放异彩”都是小说作者们胡说!--只要他不出乱子就已经很谢天谢地了。
然而在完成表演的庆功宴上,秀美哥却带了一头雾水的龙大暗中脱逃,说要举行“只属于三个人的宴会”,结局呢,就像所有人都猜得到的那样,龙大被灌得晕三倒四时,就被两条色狼给OOXX了……
“然后?”龙大也……我几乎不抱任何希望了。
“然后我们就在交往啊。”
“三个人?”
“三个人。”
脚下又是一绊,我再重重来一跤。
谁……谁来杀了我吧!为什么这种难以想象的事情都要发生在我身边啊!世界末日真的就要到了吗!
膝盖痛痛……我可不想再跌跤,四脚并用地爬到旁边草坪上坐下检视伤势,从大哥那儿出来的时候我什么衣服也没带,身上这副行头全是老妈给新买的,这膝盖万一跌出洞来我可怎么交代!龙大跟过来,也坐在我身边。
“这么长时间没好好说过话,你真是开口就给我惊喜。”我说。
他笑笑。
“你难道就不想收拾收拾他们?没有经过你同意就对你……那个,跟迷奸又有多大差别?”
“是啊,没有区别。”他道,看看四周,忽然附我耳边悄悄道:“所以你才把你大哥晾在你家门口,天天当门神?”
万箭穿心!
“你……你这个……”
害怕这个可怕的家伙还会说出什么奇怪的话来,便硬生生转了下,总算是没把混蛋二字说出口来。
“唔,你的那个脸……脸是怎么回事?”我转得很圆吧?
“脸?对了,我找你出来,就是因为这个。”
“恩?”
“我失恋了。”
“咦?”惊。
“他们不要我了。”
“啊!?”大惊。
“我爸也把我赶出家门了。”
“啥?!!”巨惊。
“不要用那么多惊叹号说话!”他狠狠摞下一拳。
不惊叹才奇怪吧!真是不讲道理!
男人再有直觉,也比不上女人那种敏感到了恐怖的地步。
他们的事情首先是被大姐大发现的,她感觉到他的变心,便去劝他,正巧这位又是个三瓣嘴,三套两不套就说出了实话,大姐大马上做出反应--跟他大闹特闹,在他面前闹,到他家里闹……龙叔叔向他逼问原因,他脱口说出自己跟一对双胞胎--还是男的--交往的事实,龙阿姨当即昏倒,龙叔叔勃然大怒,送了一顿拳脚之后将他踢出了家门。他去找秀美哥寻求解决的办法,结果,知道秀美哥说什么吗?
“真是傻,情人都是要换的,家人才是长久,你不明白这个道理吗?”
……真是混蛋透顶的胡说八道!
“如果你不那么嘴快的话就好了。”我说。
“反正他们迟早也会知道。”
可也不用在这时候吧……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风就停了,天上的云块堆积得越来越厚,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要下雨了……”
“是啊……”
龙大两条腿分得很开,肘放在膝盖上,双手互握,头低着,好象在观察手与腿所围空间中的草叶。
一滴水珠落在小草上,然后是第二滴,第三滴……无数滴。
“终于下雨啦。”我说。
路上的行人都跑了起来,草坪上玩的小孩子们也都在大人的呼唤声中回家去了。
我们孤单地坐在草坪上,我看着天,他看着地。
雨下得越来越大,黄豆大的雨点子砸到我的脑门儿上,生疼。湿透的衣服被随雨而来的风一吹,冷得直想打战。
一直在等着我的大哥,被这样透心冰冷的雨水浇在身上,你也一样冷吧?
为什么还不放弃呢?我都受不了了。
昨晚上老妈难得恩准了我跟她和银萧一起看电视,演的是一对怨偶,男的的父亲杀掉了女的的父亲,双方的母亲也都视对方为仇敌,死也不同意他们在一起,但最后,他们两人还是排除了万难走到一起,有情人终成眷属。
这种肥皂剧我一向看得是兴趣缺缺,与其看它还不如去看课本,可老妈一定要我看,而看到最悲情,最高潮处,她居然--哈哈狂笑起来。
我和银萧躲到角落里非常惊恐的看着她,她不屑地看我们一眼:“怎么?不可笑吗?”
是很可笑,可是……
“他们的妈也真够笨的,他们如果真能在一起,她们能拦住?他们如果没法儿在一起,即便结婚了终究也是要分开的。至少也要给他们一个死心的机会吧!”
我心中动了一下。
是啊,没有一个死心的机会,那才是痛苦啊!
我这才恍然,原来老妈一直都在给我们机会死心,而大哥现在则是等待老妈死心,我……我在等待大哥死心!
秀美哥,你们是想让龙大死心?还是你们根本就无心?
“这么大的雨……淹死算了……”
“死掉,也算死得其所吧……”
* * * * *
龙大那天就住在我家,老妈什么也没问,只是很体贴地帮忙敷他那张小青脸。
第二天他与我一起翻墙上学,我们回来的时候老妈讲说龙叔叔来过电话了,问龙大在不在,老妈很不客气地答说不在就扣了电话。
我问她为什么,她很大义凛然地回答她最看不上体罚小孩的家长。
我狂倒!
龙叔叔这一巴掌就是体罚,你用菜刀丢我算什么?……对了,那不是体罚,是谋杀。
一天放学,龙大没有跟我一起,自己先走了。
自从他住我家后我们就总是一起翻墙,今儿忽然只我一个,有点不太习惯。
到了侧门墙边,那墙外头有人说话,我没在意,把书包带抡了抡,呼一声扔过去。
只听外面“啊呀!”一声,有人倒地。
是哪个倒霉鬼啊?不是砸死了吧!
我慌忙攀着树爬上墙,一看:“哎?大姐大,龙大?”
墙那边的小路上,龙大呈尸体状瘫在那里,大姐大文彩正在检视凶器。
“悠远?原来是你……”
“我不是故意的……”
你的运赶得上银萧那么背了,可怜的龙大。
“算了,这样他也会比较乖,你愿不愿意帮我把他移到我车上去?”
“非常乐意!”只要你别追究我的过错!
我吭哧吭哧爬下来,和她一起吭哧吭哧搬着龙大丢上车。
我平时翻这边的墙就是因为这儿人少,就算用尽各种姿势翻也不会有人侧目,也因此丢书包的时候就特别的大胆……恩……现在才发现,其实在这里杀人移尸也很完美!
做完帮凶,我拍拍手捡起书包打算离去。
“喂!别走!我还要你帮忙呢!”
“啥?”我回头,“你不是还要把他分尸吧?”
秀美哥和我的关系她应该还不知道,因此我说起话来也特别的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