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上,永远都有他深深刻下的烙印。
“那家伙肯定是疯了……”秀哥喃喃地说,索性将我身上的破布片全部撕去,又翻过来看我背后。
我全身的皮肤,除了要露在外面的之外,没有一处是完好的,全部都布满了青紫色的痕迹,有些地方的都发黑了,肩头和肋下还有一片一片交错的牙印。
“你不痛吗?”秀哥碰触我身上的印痕,声音有点颤抖地问。
“痛又怎样?”我烦躁地踢开他,光着膀子在屋子里转圈儿踱步,“我能拒绝吗?我拒绝得了吗!?对他,我什么时候能拒绝啊!”
“你为什么不跟我们说?!”
“告诉你也没用!”我生气地说,“你和美哥脑袋里除了工作再什么都没有了,老爹也一个德行,老妈?哈!她居然双手将我奉送给他了!妈的脑子构造我是永远不懂……懂也没用,反正她是异于常人。你说,你们谁能帮我?谁敢帮我?啊?!”
“悠远……”秀哥走过来,叹着气拍我的头,“难道不是你自己不想拒绝他吗……”
“胡说八道!”我给予他强烈的否认,一个少林罗汉脚踹向他的小腿,“我是势单力寡,孤掌难鸣!你是我的话你行吗?说啊!你行吗!?”
秀哥肯定说不出来,因为他正在抱着小腿边惨叫边大跳特跳独脚舞。
“所以说嘛……哼!懒得跟你说了!”
我对他的反应很满意,拍拍手去他那些奇装异服里拣能穿的穿去了。
* * * * *
前几天,大哥不在,我无聊地狂翻家里的东西,想找些好玩物事的时候,发现了一个东西。
那是一双白金的对戒,放在红色天鹅绒的盒子里,盒子的外面写着美术体的“Happy Birthday”,后面还有一个心型的符号。
我取出对戒,一只一只地看,一个的里面写着--
“爱你永恒!银之川。”
另一个的里面写着--
“永远属于你!银悠远。”
那个写着爱你永恒的戒指,即使不试我也知道,那是我无名指的尺寸。
看着它们,一种冰冷的感觉从心脏扩散开来,进入四肢百骸,四季如春的房间里,我却像在冰天雪地中一样,手脚冰凉冰凉。
大哥回来的声音惊醒了我,我这才发现盒子已经掉到地上去了,慌忙捡起放回原处,装做什么也没有的样子,下楼去迎接他。
* * * * *
我一直深深地,深深地埋藏着我的包袱,我告诉自己我看不见,后来就真的再也没有找到过它。
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包袱的封印开了一道缝,有东西从缝隙中漏出来,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开始破坏我一直以来苦心经营维护的东西。
我想再封住它们,却把封印的方法忘记了。
* * * * *
人说双胞胎之间是有感应的,我想这话一点也没错,每个回来以后,也没和秀哥说话,两个人眼神一对,好象立马就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啧啧!我说悠远,你今天没有去送晓青真是可惜!”美哥很遗憾般对我摇头,“精彩的好戏啊,你错过了!”
“什么好戏?什么好戏!?”我把其他的事情都抛到脑袋后头去了,揪住他衣服问。
美哥神神秘秘地凑进我:“哥斯拉大战小白兔,精彩纷呈啊!!”
“恩?”我一头雾水,“哥斯拉?小白兔?”
“就是你龙大,和某条雌性喷火龙之间的惨烈战役啊!”
我马上联想到某种可能性:“…………难道说大姐大回来了…………”
大姐大就是我前面说过的,龙大的女朋友,不过她平时是不太发飙的,如果要喷火的话,恐怕是……
“美哥……你做了什么……?”
美哥帅气地一弹响指:“我和晓青的他们家门口‘吻别’!”
“啊----------!!”
我大叫一声,摔倒在躺椅上,气绝身亡。
* * * * *
我的秀美哥是不会爱别人的,他们只会热心于不断追求和创造美丽,却不会为“唯一”的美丽所征服。换句话说,他们也就是一般意义上的“花花公子”!(注:跟老妈一样,他们两个对这个荣誉称号坚决不承认)
这次也同样,他们看中了龙大--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看中他的,我只晓得,他们对龙大的“美丽”发生了兴趣,“现在”,他们想要得到他。
美哥送龙大的路上,他们有过一番谈话,至于是什么谈话,美哥只诡笑“佛曰,不可说,不可说……”就一笔带过,反正据他讲,他门通过这次谈话达成了不少共识,基本达到了心意相通的境界--照我的翻译,也就是他把小白兔给勾搭到手了。
之后,他们的谈话到了高峰期,在龙大即将走入家门时--
“晓清!”美哥一把抓住他的胳膊。
龙大回头,两人戏剧般对望,然后,美哥像以前所有的这时候一样,情难自禁地,吻上他。
而不巧的是,恰巧龙大的女朋友,那个大姐大从他家中出来……
小白兔心慌意乱夺路而逃,女哥斯拉狂奔追上一顿毒打,美哥想要英雄救美,冲上去解释,却越描越黑,女哥斯拉疯狂迁怒,对美哥极其周围景物进行大肆破坏,小白兔沉积逃之夭夭,美哥拼了老命才好不容易从即将演出的SM套餐中逃出性命……
“哦,”秀哥事不关己地问,“受伤没有?”
美哥悲戚着解开衣服,后背一块大淤血,胸前一个大淤斑,全都是呈高跟鞋底式的惊叹号状。
我狂笑:“踢到铁板了吧?遭到报应了吧?你们这两个没节操的花心贼!”
有时候我都想,老妈生我们弟兄几个的时候是不是什么地方出了错误,把完全的痴心专情都生给了大哥,把所有的花心滥情都生给了秀美哥,但却……什么也没有留给我。
“可!是!”美哥语气很郑重地来了个但书,“我尝到了小白兔的美味,啊!回味无穷!”
秀哥跳上去掐着他的脖子猛晃:“什么味道?什么味道?说给我听听啊!”
美哥只是流着口水笑:“呵呵呵呵……”
我鄙夷地啐了他们一口。
他们的宗旨是:常在河边走,就是不湿鞋。所以他们永远都不会跟他们所选中的对象发生进一步的关系--肉体和精神都是--只会扮出一副情圣的样子去骗取像龙大这样单蠢者的真心,然后,弃入敝履。
我认为他们这样的行为其实和夜路色狼没有什么区别,哦,或许比他们还不是东西,那些色狼强暴的是受害者的身体,他们强暴的,是受害者的真心。
“你们干吗还要玩设计,去当午夜牛郎啊!包准比这赚得多!”
美哥像刚才的秀哥一样扭过来:“话不是这么说的,我们当了牛郎,其他牛郎不就失业了吗?时装界和美容界不就少了两位奇才?”
我狂吐。
美哥一转眼见着了旁边被遗忘的那件破T恤:“咦?那堆抹布好眼熟?”
“可不眼熟极了,”我没好气地说,“我就是穿着那堆抹布来的。”
美哥满脸不豫之色看着秀哥:“我说你怎么肯让他穿你的设计……你连我们的悠远都想上吗?”
“怎么可能!”秀哥眼睛都绿了,“我碰谁也不敢碰悠远哪!你这样诬赖人可是犯法的!我六月里飞霜,三年大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