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是精神分裂症的患者,或者有著严重自杀倾向的人。”历秋替他说完:“那么,舒医生觉得我是属于哪一种类型呢?”
“你应该有过很严重的自杀倾向吧!”舒煜的目光转到了他左手手腕的位置。
“既然你猜到了,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历秋拉起衣袖,露出手腕上可怕的伤口:“是,我有很严重的抑郁症,精神分裂和自杀倾向。这些不是在车祸里受的伤,而是我不断割腕自杀留下来的。不过我运气实在很好,总能在最后一刻死里逃生。”
“原来你自己都知道?”舒煜有些惊讶地说:“知道得这么清楚又能够冷静面对的病人,倒是很少见的呢!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暗示,才会有这种效果的?”
“舒医生不是因为觉得我精神有问题,所以想要确认一下我是不是危险的吗?”历秋垂下眼帘:“现在你是决定让我离开呢?还是要找人来制服我呢?”
“啊!你误会了,我可从来没觉得你是危险的。”舒煜笑著:“我说了,我只是觉得好奇。我来过很多次了,也常常被这间大房子弄得晕头转向的。你明明应该是第一次来这里,却像是对这个地方十分熟悉。而且,你对于这个家庭的认识,显然不是陌生人会有的。你居然没有一点疑惑,这里真正能决定一切的人不姓月川而姓君这件事,就像这一切是理所当然的。还有就是对于君先生身边的‘怀忧’,你装作毫不在意,可又总是用奇怪的目光……应该说是复杂到极点的目光看著他。我想,对一个陌生人来说,你的表现实在是太古怪了。”
“我和你不一样,我不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历秋皱起了眉头:“我再说一遍,不论是君离尘或者君怀忧,我的确和他们素不相识。你要怎么想是你的事,可是最好不要擅自冠上一些古怪的猜测。如果是那样的话,你不如就把我当成一个精神病患者就好。”
说完,他绕过舒煜,朝大门走去。
“原来,‘怀忧’姓君啊!”
历秋的脚步猛然停了下来。
“居然和君先生是同一个姓氏呢!这种姓氏在是十分少见的啊!”舒煜在他身后笑吟吟地说著:“我倒是不知道,不过,恐怕这座房子里也没有几个人知道的吧!不知道君先生是不是知道的呢?”
历秋握紧了手掌。
真是言多必失!
“你到底想做什么?”他回过头,看著舒煜那种人畜无害的笑容,郑重地问:“你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我说了,我只是纯粹的好奇而已。”舒煜弯了弯嘴角:“只要满足了我的好奇心,我就很满意了。”
“那你究竟在好奇些什么?”
“你……知道君先生和‘君怀忧’之间的事,知道得还很清楚,是吗?”
历秋看著他,很久才僵硬地点了下头。
“这就会让我更好奇了,你要知道,这位太上皇的来历可是整个月川家族最大的秘密啊!”舒煜走到他面前,一脸抑止不住的好奇: “我能直接问,你究竟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吗?”
“你认为是什么关系呢?”这个人知道些什么?又能猜出多少呢?
“这才是一直困扰我最主要的一点,虽然我肯定你是知道,或者说认识君先生这个人的。可是君先生好像对你完全陌生,在这段时间之前,他根本就不认识也不知道你的存在。”舒煜露出伤脑筋的表情:“我本来猜想,你也许通过其他的方式,或者是从蝶小姐嘴里知道的。不过,这好像也不太现实,据我所知,君先生出现的时候,蝶小姐已经离家有一段时间了,这中间也没有和家里联系。”
“这和蝶没什么关系。”
“也不能说是完全无关吧!”舒煜提醒他:“我记得蝶小姐在医院里的时候,不知为什么,强烈地要阻止你来月川家。还有,她第一次去见君先生的时候我也在场,她的反应很奇怪,她怕君先生,虽然君先生的确很可怕,不过外表上也不至于令人怕成那个样子。可是她看见藤原先生的时候的表情更加精彩,我想,藤原先生的外表虽然非常俊美,可是那显然不是主要的原因。她是听到君先生喊‘怀忧’的时候,才有的那种表情。就和你第一次看见藤原先生的时候,一样非常地微妙。”
“原来,那天晚上,你也在场。”这么说,他一直就在附近观察著。
“我最近也失眠呢!只是出来散步碰巧看到的,大家都太专心了,可能没有注意到我。”舒煜抓抓头发:“不过,我可以断言,蝶小姐知道的事并不是很多,比起你来差得很远。至少,你认识‘怀忧’的样子,而蝶小姐最多只是知道有这么个人罢了。”
“你真的很有天份。”历秋冷冷地说:“不去写推理小说太浪费了。”
“还有一点就是……”舒煜也不在意他的讽刺:“那块玉,应该是你遗失的吧!”
历秋目光一凛:“为什么这么认为?”
“很简单,你在医院里陪著蝶小姐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你的脖子在近期内受了擦伤,有一道浅浅的勒痕。接著我留意到造成勒痕的,是你脖子上系著的红绳,那种红绳的编织方法很特别。君先生拿出玉来时候,我一眼就认出来了。虽然我没有在你身上真正看到过那块玉,不过,我还是认为,那块玉就是你遗失的。”舒煜越说越起劲,像是要让历秋的脸色更难看些才好:“君先生那么问,一定有他怀疑的理由。你否认那是你的,也一定是为了掩饰什么。也许应该说,那玉可能掉得很不是地方。”
“那也不能代表什么。”历秋笑了出来:“说到现在,你一直在说些毫无根据的猜测。结论呢?你的结论是什么?”
“线索太少,我实在猜不出来。不过,我倒是希望你不要急著走。”
“什么?这也算是结论?要我留在这里继续和你玩侦探游戏吗?”
“我是想说,你现在想走恐怕也已经有点晚了。”舒煜露出了有些狡猾的笑容。
历秋看了看手表,说:“还来得及。”
舒煜没有回答,只是笑著。
历秋皱起了眉。
一阵急促的脚步从身后传来。
“对不起,历先生。”一群黑西装在他身后停了下来:“君先生吩咐,从现在开始,任何人都暂时不能离开月川家。”
“我要去赶飞机,而且,这件事君先生他知道的。”历秋不动声色地说。
“很抱歉,看来您只能更改行程了。”那为首的人对他说完,立刻转过头去看著舒煜:“舒医生,麻烦你跟我去看一下君先生。”
“怎么了?”
一问出口,看见那些人因为他急促的语气而露出惊讶,他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他皱著眉头,很是懊恼。
舒煜看了看比他抢先问出来的历秋,眼睛里满是兴味。刚刚还试图撇清关系,现在居然这么著急,不是不打自招吗?
“他怎么了?”舒煜不著痕迹地重新问了一遍。
“君先生受了伤,麻烦你去看一下。”
“受伤?”他看了一眼历秋,发现一样是一脸的惊讶。
“是的!”
“好,我这就过去。”跟著走了两步,舒煜突然停了下来,回过头说:“历先生,你和我一起去吧!”
历秋张开嘴,拒绝到了嘴边还是没有办法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