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小弟,看来,你注定有不了弟妹了。”末了,雨迷迷不得不叹口气,如意算盘打错了,还是乖乖逃亡去吧。
“主子,那要走了吗?我马上去收拾行李。”雪灵一跃而起,喜上眉梢。
风霁默然无语,难过自己还是无法留住迷姊姊。
风潇潇的目光冷冷瞪向雪灵,她马上手足冰冷,不敢稍动。
媒婆很快一哄而散,没人笨到留下当炮灰。
“等确定风小弟平安无事吧,反正我们还不急。”她摇头说道。至少到现在为止还没发现谷里的人追踪到她们的迹象,而且风霁看上去似乎很伤心,让她不忍心就此离去。
“庄主,下毒的人有结果了吗?”给那群媒婆一闹,她差点忘了正事。
风潇潇眼神冷漠的扫过一脸迫切的人,“有。”
“确定安全了吗?”雨迷迷下意识地走近。
“没有。”
父亲的答案让风霁放下心,至少迷姊姊一时还走不了,或许他可以想出办法留下她。
雨迷迷皱皱鼻子,上下左右打量着风潇潇,纳闷地道:“风庄主,你长年这样死气沉沉,是不是有助于减少皱纹的产生?”不像谷中某些人整天快乐得像弥勒佛,脸上的折子一把一把的,或许该建议他们采用他的办法一试。
沉谧的气氛在扩散,冰冷的脸色在扭曲发青……
如果风潇潇脸上戴着面具,那么现在面具也不得不发生皱裂,终至破碎不堪,“雨迷迷——”暴喝声再次响起,距离上次只不过才二十几天。
庄里的人渐渐开始有了一个认知,当雨迷迷这个娇客,跟他们伟大的庄主同时出现在一个地方的时候,方圆三里内最好不要有人存在,否则很可能成为庄主发泄的目标。虽然惹怒庄主的另有其人,但是承担怒火的人却绝不会是始作俑者,第一庄内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庄主根本就拿雨迷迷毫无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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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日天气好,阳光灿烂,还有着习习微风的时候,五湖楼顶上立了一个纤细身影,迎风背光而站。
微风吹起如云的长发,搧着蒲扇的雨迷迷站在楼顶晒太阳,确切来说是在晒她那一头乌黑油亮的长发。
雪灵仰长脖子站在院中,一脸不解的望着主子。“一定要爬那么高吗?”
她用力点头,“上面风大。”而且视野辽阔,差不多可以俯瞰大半个第一庄的景致。
雪灵苦笑,“可是主子,有必要爬到五湖楼的顶上吗?”整整五层啊,害她的脖子仰得好酸……
“听涛苑阴沉得连抹阳光都瞧不到,不到这里晒,头发什么时候才会干?”雨迷迷振振有词。
听涛苑位于第一庄的西南角,而五湖楼则处于庄内的中心位置,其为庄内商议要事的地方,是闲人勿近的禁地。可是,在雨迷迷眼里恐怕没什么地方是不可以去的,所以现在雪灵才会担惊受怕地站在楼下仰望着惬意的主子。
“主子,我这样和您讲话很吃力啊。”她的脖子快酸死了,再也无法维持仰面的动作。
风送人语,飘得老远,她们主仆的对话,清晰的传向四下。
风潇潇真想装作没听见,可是声音清楚的传入耳中,想要忽略还真是难。他早该明白雨迷迷绝对不是个吃了亏会闷不吭声的人,瞧瞧连日来自己备受考验的耐心就知道了。
她每天会很“准时”的出现在他处理庄内事务的五湖楼,不是挂在屋檐上,就是爬到楼顶晒太阳——以她怕热的天性还真是难为她了。接着就与她惧高的侍女一上一下的高空对话,看似无意,却是有心。
风潇潇伸手推开窗户,“雨迷迷,你想干什么?”声音冷漠,似一潭死水波澜不兴。
雨迷迷一脸的惊讶莫名,将脸探出飞檐一角,长发随风飞扬,形成一幅唯美又诡异的画面,“楼里有人啊!”你再装啊,明明听得到,偏偏故意听而不闻。
风潇潇脸色转沉,抓着窗棂的手收紧。她为什么一直要挑战他的忍耐度?
眼角余光扫到一顶朱红软轿入庄,雨迷迷扬起轻快的笑靥,自楼顶飞身而下,长发飘逸、衣袂翻飞,身法优美得一如从天而降的仙女。
幽深的眸子闪过一丝光亮,快得让人捉不住,她的无限风情着实震动了他的眼、他的心。
“来了!来了!”她倏地兴奋得抓起丫鬟的手就往外跑。
雪灵一头雾水地任由主子拉着跑。
她到底在搞些什么?风潇潇剑眉微蹙,不知不觉中也步出了五湖楼一探究竟。
朱红软轿静静的停在宽敞的客厅,轿帘低垂,看不到轿里坐了什么人。
雪灵小心翼翼的走近,回头看见主子一脸的奸笑,虽然外人看来那是温顺柔美的笑容,但相处了十几年的她,非常清楚这种笑容背后的真正含义。
“请她下轿啊!”雨迷迷温和地吩咐,她已经感到那个人的气息,相信好戏就要开锣了。
雪灵深吸一口气,做好可能会看到任何凶禽猛兽的心理准备,无惧的掀起轿帘——
香风袭面而来,一张难描难画的芙蓉面,不盈一握的小蛮腰,走动之际钗环响动,即悦耳又悦目。娇媚之态较雪灵往日花魁扮相更胜几分。
雪灵怔愣,主子要施美人计吗?为了拐带风霁回去,真的要不择手段?
雨迷迷唇角轻扬,既然大家闺秀没人愿意嫁过来,青楼名妓总可以了吧,再不行,还有江湖侠女之辈。
“恋恋拜见庄主。”花恋恋一口软哝的江南口音,听到耳中原本该是酥麻入骨的,但习惯了雨迷迷独有的干净嗓音,听到这样刻意的娇媚,反而生出一股厌恶。
风潇潇忍不住面露不悦。
不愧是见过大世面的花魁,面对江湖上闻名的冷面罗刹,依旧可以维持脸上迷人的笑意,
雨迷迷眉开眼笑,明白自己找对了方向。
“雨迷迷。”不轻不重、不紧不慢的发音,但却隐隐透露出主人万钧的怒火。
不理会他的叫唤,她嫣然一笑,走上前拉住花恋恋的手,“恋恋姑娘果然是倾城之貌啊,迷迷闻名已久。”
很好,她真要喧宾夺主了吗?风潇潇眉峰紧攒,一言不发地坐于主位,不动声色的看她想搞什么把戏。
“小姐过誉了。”花恋恋淡淡的笑着,被她拉着坐到一旁。
“灵儿,看到了吧,要想当个成功的花魁就得向恋恋姑娘学习。”她眉飞色舞地向丫鬟宣扬。
雪灵当下苦了脸,“主子,我不想当花魁的。”主子不会不死心的还想让她出卖色相赚银子吧?她着实遇主不淑啊!
雨迷迷意味深长的看着丫头道:“同一个把戏不能玩两次,否则很容易乏味的。”上次以媒婆的身分混进来向她施毒,这回改成了花魁,下一次呢?她嘴角悄悄上扬,眸中闪过一抹兴味。
雪灵用力点头赞同,只要不让她去当花魁,主子爱怎么样都好。
风潇潇若有所思的望着一旁其乐融融的景象,见她始终握着花恋恋的手,似乎怕错过什么,情形着实怪异得紧。
“花姑娘的发簪好漂亮啊。”雨迷迷羡慕的看向花恋恋发上那一只金步摇,一只凤头中吐出一串晶莹圆润的珍珠,随着她的动作不时相撞发出悦耳的声音。
花恋恋的眸底闪过一抹杀意,风潇潇的手已悄然张开。
雨迷迷的动作快得让人来不及反应,那只别致的金步摇已经落入她手中,令人忍不住的啧喷称奇,“好精致的饰物,花姊姊肯割爱吗?”她双目希冀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