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邦奇沈默一会儿,忽然望著邱丰玉,邱丰玉被他看的一阵毛燥,忍不住道:「干麻这样看著我?」
「…我想问你…」刘邦奇转动眼珠,想了想道:「如果…你爱著静羽…嗯…我的意思是,把他当做是爱人般这样爱,你会想跟他说什麽?」
邱丰玉眨眨眼,不知怎麽突然脸一红,转开他的注视道:「我…又不是GAY,我怎麽想像!」
刘邦奇若有所思的瞧他一眼道:「哦…不好想像啊…嗯…那…」他动手在icq上点了《静默》的名字,开始打著…
我爱你,静羽。
邱丰玉看著这串字出现在眼前,当场张大口,楞楞的望向刘邦奇,可刘邦奇却不动声色的将它传了出去,接著又写著:
我从来没想过会这麽样的爱著一个男人。
我不在乎你有什麽病,或过去什麽事,我只在乎你爱不爱我。
「邦…奇…」邱丰玉似乎有些难以理解这些话的真假。直咽了好几口口水才道:「你…对静羽…」
「嘘…」刘邦奇淡淡一笑道:「别吵…」接著又打著…
这几天,我常想,我是不是和你过去那些…朋友一样,只是你填补寂寞时的慰藉…
我是吗?我应该是,所以,你可以毫无感受的任我在这里跟你说话,却永远不回。
原来,我是那些人的替代品吧!
你在报复我过去对你的拒绝吧,如果是,那麽,你成功了,我很痛苦。
生不如死。
走上这条路,我本来就很胆怯,现在,我觉得更加无助。不如死了好。
这会儿,邱丰玉有点明白刘邦奇在做什麽了,因此他专注的盯著营慕,但见,白色文学网里的静默,回应网友的讯息更慢更少了…
最後,还看到他打著:对不起,我有点事。随及就跳离了聊天室。
「你…在逼他出声音吗?」邱丰玉眨眨眼,不可置信道:「…有用吗?」
刘邦奇耸耸肩,一副等待回应的神情。
邱丰玉听不见他回话,便随手拉了把椅子,坐在一旁道:「静羽到底在想什麽…有时…我真的觉得,我一点也不了解他…」他停了停,又道:「其实,我真的不相信一个人可以为了大学时代的初恋幻灭就把自己的人生搞的面目全非…」
刘邦奇盘起手,想了一阵道:「我并不认为,他当初是为了阿钦才自暴自弃。」
邱丰玉脸一青,忍不住艰涩道:「你的意思是…他是因为公园…那件事吗?」
「我想…静羽…不是为了一个人或一件事才变成这样的…」刘邦奇深吸口气道:「他,应该是因为一直没有找到他要的答案,所以才渐渐腐蚀的…」
「我…不明白…」
刘邦奇长长吐口气,突然转望背向他们的潘其钦道:「眼前…快要有一个翻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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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哦!---------
ICQ警示一响,邱丰玉和刘邦奇都忍不住要跳起来。
刘邦奇著手将讯息匡点出,煞时便见标上《静默》的对话匡里秀著─
钦,你在哪里?
刘邦奇当场回讯著:我在─
可写了两个字,却停了下来,不一会儿,便把讯息匡关掉。
邱丰玉吓了一大跳,忙道:「你干麻!怎麽不快问他在哪里?」
刘邦奇盯著营幕深深吸口气道:「等等,再等等。」
「等什麽啊?万一他又不出现…」邱丰玉话没完,ICQ又再响起─
哦哦!
----------钦,你在哪里!!你现在在哪里!!
刘邦奇这会儿,终於吐口长气,把ICQ整个关了起来。
「哇~~你在干麻!你怎麽把它关了!」邱丰玉整个人失控的跳了起来。
「等等。」
「等什麽!你全关了,怎麽跟他谈啊!」
「再等一下!」
邱丰玉站起身,像个陀螺一样转了好些圈终於不可置信道:「等什麽啊!他好不容易出声了!」
「我…」刘邦奇正想解释,馀光就扫到了一个面色苍白的人正双眼无神的望著自己。
「…你怎麽起来了?」邱丰玉随著他的眼光转身望去,不正是潘其钦!
便见他失神的抹抹脸,然而小憩似乎反而让他双眼更加凹陷,只是他并不以为意,只翻开被子,摇摇晃晃的跳下床,走到电脑桌前,自顾的点开ICQ。
在离线状态下,他看著《静默》的旧讯息,直看了半晌,才疲累的走回床上坐著,双眼则茫然的穿透前方。
这动作让刘邦奇莫明的尴尬起来,然而整个气氛,却令他无法解释,只能默然的等著潘其钦开口。
「谢…谢你…」潘其钦终於吐出一口长气,若有所思的摇著头道:「你…真的很了解他…」
刘邦奇觉得他这语意有些难以捉摸,只得故作镇定道:「他看到的是你的名字。」
潘其钦却似乎没有听进他的话,只伸手胡乱的抓了抓头发,抹抹脸,再度呆楞起来。
「阿钦…对不起,没经过你的同意…」
「你别介意,我…没有什麽意思…」潘其钦抬起困顿的双眼怔怔望著他好一会儿,才犹豫道:「…我只是…觉得…我…整个脑袋…好乱…」
「…乱?」
「嗯…好乱…」潘其钦侧头想了想,随及露出一抹痛楚道:「我…一直以为静羽…很想跟我一起的,可是…现在…我突然觉得…我…好像想错了…他心里好像根本不在乎我…」
「不在乎你?」邱丰玉听的瞪大眼,插嘴道:「不在乎你,他早就又逃回苏弘文那里了!」
潘其钦皱眉道:「是吗?可如果他在乎,他应该会想知道我有没有被感染爱滋,而不是像现在一样,只是躲在一个地方,跟我磨日子!他…完全跟我以前想像的不一样…我…总觉得自己好像爱上了想像中的人…」
邱丰玉愣愣看了他好半晌,半点儿也没进入他说的状况,刘邦奇却抬起眼,若有所思的转问邱丰玉道:「丰玉,你觉得静羽自大学时代变了很多吗?」
「变?」邱丰玉一脸莫明其妙道:「静羽一直是这样啊,变什麽?每每遇到事情,哪一次不是跑不见人影!总要躲个十几廿天,弄的生活乱七八糟的才甘愿!」
刘邦奇挑挑眉,对著潘其钦无力一笑道:「喏,静羽就是这样,一直是这样!他面对事情的方法都没变,深怕压力,却又坚持自己承担,所以,他没变。变的是你的心。」
潘其钦咬著牙,难以接受他这样的指责:「我的心…你怎麽可以这麽说?为了他,我整个生活都乱了,也离开了家,现在他却…」
「他怎麽?难道在你选择要跟他在一起之前,都不曾明白他是怎麽样一个人?静羽的情绪本来就像是密度超大的黑洞,谁靠近,谁就得一起沈沦,而他的人生也一直处在失轨状态,讲句难听点,我和丰玉若不是跟他有十几年交情,我们也受不了,我不是早要你想清楚!」他顿了顿续道:「这麽多年来,我唯一看到有耐性的人是苏弘文─」
刘邦奇近似挑衅的瞧著他,顿了顿道:「你可知,以前,苏弘文也曾要放弃过他,结果静羽受不了打击,拿刀刺伤了自己,才演变成苏弘文一直处在进退两难的地步?」
沈静羽因刺伤而住院是由沈静心说出来的,但或许是心里有预感,所以真正的原因,潘其钦一直没有去求证,如今,刘邦奇的毫不避讳,果然让他有些承受不了。那心口被捏作一团的痛楚,已分不清是因为妒嫉还是惊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