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言大悟,叫过几十名神箭手如法炮制,辽将纷纷落马,辽军失去指挥,一时大乱,再次退後。
斗然间,疾风破空,数道寒光分射展昭、白玉堂和朱言。
“朱言……”展昭听到利箭挟著厉风,分明含了内力,朱言万万挡不住,大惊之下,不顾自身,巨阙反手回掠,“”的斩断了射向朱言的长箭。箭身所附的内力太强,只震得他受损的心脉一阵疼痛,“哇”的吐出一口血。
寒光已到展昭面门。
“猫儿……”白玉堂相距较远,就是掷剑也来不及,急得目眦尽裂,竟然忘了去格射向他的箭。
两条长鞭分从左右抽来,“啪”的击落了这两支凌厉的飞箭。
三名身穿宋军服饰的人纵马抢了过来。
“笨蛋,哪有你这种人,呆呆地让箭射,你这锦毛老鼠真是白叫了。”
根本没听见金风的奚落,催马狂奔而来。只是冲过来抓住展昭不放,手直是颤抖。
与此同时,朱言也抢来,抓住展昭另一只手,“展大人你……”激动之下,却不知说什麽感谢的话才好。
白玉堂想都没想,猛地从朱言那里拽过展昭的手,“猫儿,你……你吓死我了……”
谈笑自若中斩将立威的白玉堂为了展昭居然如此失态,朱言吃惊之余,不禁面露好奇之色。
展昭紧紧握了一下白玉堂的手,示意他放心,转头却看见了月明清丽如玉的容颜,一怔之下便明白了,神色一黯,“月明你……”
“别说那麽多,冥教的夜摩和夜伽出马了,这两个人武功很高,不好对付……”
月明柔和的声音被又一次呼啸而来的利箭打断了。
剑挡鞭抽,几个人边战边退,大队人马已全部上了老羊坡,剩下断後的几百人紧随著展昭等。後面的辽军越追越近,夜摩和夜伽放的冷箭令人防不胜防,展昭等身有武功,落在最後抵挡,渐渐与前面的人拉开了距离。
“猫儿,你怎麽样?”白玉堂发觉展昭脸色苍白,心揪成一团。适才的惊吓犹未过去,实在害怕他再出意外。
展昭只觉心口一阵阵闷痛,情知内伤又加重了三分,此时万不能让白玉堂知道,一提真力,“我没事,你别老管我,当心……”
白玉堂格开箭枝,“要当心的人是你……”此刻又没空多说什麽,只是挡在展昭身後,全力护住他。
老羊坡已在眼前。
辽军的先锋也已追到。
纷乱中,两道黑影巨雕般飞掠过众人头顶,略一停顿,“呼”的从半空中直接扑下。
“朱言快上老羊坡……”展昭回身横剑疾扫,撩起一片寒光。白玉堂星魂昂首破空,吐出点点星芒,与寒光交织,如银河倒泄,流星暴雨,迫得夜摩和夜伽左右一分,才避过了这绝命一击。
几次双剑合璧都配合得妙到毫颠,威力大增,展昭和白玉堂禁不住又惊又喜,此时心意相通,双剑再出,直追夜摩和夜伽。
朱言知道自己身无内力,留下来只会给展昭他们添麻烦,叫声“小心”,纵马直向坡顶冲去。
夜伽漫不在意地耸耸肩,手指一弹,掌中扣的数粒石子激射而出,分击展昭、白玉堂、朱言和月明等人。
乘展昭和白玉堂回剑自救之机,夜摩五指如钩,倏的已抓到朱言面门。
两人都已瞧出朱言是他们当中最弱的一个,立意先杀了他再说。
月明一侧身,长鞭一甩,卷住了朱言,猛地一拉,朱言“哎哟”一声,狼狈万分地从马背上滚了下来。
夜摩收势不住,一把抓在马头上,那马长嘶著,一路翻跌下山坡。
月明鞭子一带,将朱言抛向金风。金风和碧湖知道月明的用意,挟著朱言施展轻功冲向坡顶。
夜伽脸上闪过了微笑,手一抖,软剑矫若惊龙,瞬间缠上了星魂。
白玉堂一惊,运力反绞,剑刃相交,铮然有声。
夜摩身法快极,一击不中,折身一转,掌风厉啸,已印向展昭胸口。
哪知夜伽的软剑被星魂一震,突然暴长一尺有余,剑尖如毒蛇吐信,竟长了眼睛一般,转头刺向了展昭。
掌风已笼住展昭全身。
剑尖刺破了背心的衣服。
前後受敌!
展昭眼中冷月般光华一闪,长剑已起。
如星跳丸掷,电光石火,巨阙倏忽奔刺夜伽,森森寒气令夜伽咽喉一紧,气为之窒。
与此同时,白玉堂运足全身真力,一声大喝,星魂疾向夜伽猛进。
竟是同归於尽! 夜伽悠闲的神色变成了惊愕,双剑合璧的威力他也抵挡不住,眨眼剑尖已到,百忙中软剑急收,飞身後跃。
夜摩大喜,掌力生生击下,展昭已无处可避。
岂料白玉堂剑势未老,突然回旋,星芒大作,夜摩眼前一花,掌缘已被星芒扫中。
想不到两人配合如此默契,先前与夜伽同归於尽只是虚张声势,一记倒转乾坤,竟逼退了冥教的两大顶尖高手。
坡顶几十名神箭手在朱言的指挥下,瞄准了夜摩和夜伽,轮番点射。月明飞掠而来,一扬手,绿色的烟粉四处弥漫。
三人乘乱冲上了山顶。
夜摩挥掌劈散毒雾,眼见追不上了,气得暴跳如雷,伤口火辣辣地痛,顾不得平素优雅的形象,破口便骂:“王八羔子,竟敢伤我?老子非剥了你们的皮不可……”
夜伽凤目含笑,“白帝看上的人果然不同凡尘,有意思……”
“呼”的冷风刮过,一股暗流卷地而来。
夜摩和夜伽脸色一变,疾向後退。
空中,无形的黑影扯天蔽月,强大的压力连绵不绝,迫得两人无法立足。
未现身便已如此惊人,来者绝不是两人所能抵挡的!
“走!”夜伽当机立断。
夜摩未能追杀展昭和白玉堂,虽心有不甘,毕竟小命要紧,忙跟著夜伽退开。
展昭刚踏上坡项,心口一阵撕裂般剧痛,腥甜的血直向上涌。
刚才一击实已出尽全力。
不可让将士们看出,以免军心浮动。
强行咽回了涌上的血。
可是那异常惨白的面容又怎能瞒过一直注视著他的白玉堂。
手贴上展昭的命门,真气汩汩输入。
“不行,玉堂……”展昭挣扎著想推开,那一招倒转乾坤几乎耗尽了玉堂所有的真气。
“你是三军统帅,不可有失。”白玉堂温柔的语气中却有著不容拒绝的强硬。
掌心忽觉潮湿,展昭背後的白衣渐渐晕染上刺目的鲜红。
夜伽的那一剑还是刺伤了他。
心脏骤然悸缩成一团,喉咙像被掐住了,一点声音也发不出。
猫儿……
猛地一声咳嗽,血直喷出来。
白玉堂力抗夜摩,那一掌的力量全是他承受了下来。
“你们两人都受了伤,谁也不能再逞能了。”
月明不自觉眼睛发热,这两个人,为了对方谁都不顾自己的性命……
彼此再也分不开……
皓铮早就知道了这一点,所以宁可牺牲自己,也要保护两个人……
在一处背风的山石後,月明处理了两人的伤口,金风和碧湖分别给他们运功疗伤,暂时止住了伤势。
“展大人……”朱言满心内疚。
微微一笑,转开话题,“这里只能临时坚守,必须想办法回击,才能反败为胜。现在还有多少人马?”
轻松的声音掩不住额头不断渗出的冷汗。
朱言明知展昭在强忍痛楚,却不能说穿,敬佩之余,又有一份不忍,“折损了五千多,剩下两万四千余人……展大人,你别太勉强
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