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也没用!”
“少天,我说......”
“闭嘴!不用替姓凤说话。”
“我只想说,你流鼻血了。”
“呃?”南宫少天一愕,倏地涨红了脸。“那有什么奇怪,凤小子向来心狠手辣,还指望他打人时会手下留情吗?”
看著南宫少天那张死撑著的脸,西门仪很犹豫应不应该告诉他,由第一眼看到凤飞扬从内堂出来,他的鼻子已经出卖了主人真正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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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天开始,缉捕千面人的行动正式展开。得到苏大人的合作,一干捕快在苏府布下天罗地网。而身为诱饵的凤飞扬则天天打扮得花枝招展,陪伴著挂名父亲出席各式场合。不用三天,‘苏小姐’的艳名已经震动整个燕京,甚至整个天朝。只要有‘苏小姐’出现的地方,自然人人蜂拥而至,争相一睹‘她’的丰采。
就像今天,听闻‘苏小姐’要游湖,观赏冬日里的燕京名胜燕碧湖。一众文人雅士贩夫走卒,清晨就纷纷聚集在湖边,把偌大一个湖畔挤得水泄不通。而‘苏小姐’也不负众望,在中午时份带著几个家仆泛舟至湖心亭观赏雪境,兴之所致还抚琴一曲,听得围观者如痴如醉。
“喂,钱鬼,照你看我们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借著琴音掩护,南宫少天和西门仪悄悄讨论案情。
“快了快了,再等等吧。”西门仪懒懒洋地答。
“我们这样守株待兔真的可行吗?要是千面人根本不在附近,又或者他对苏小姐不感兴趣…….”
“不可能。”西门仪自信满满地说:“只要听过‘苏小姐’的艳名,千面人就是走远了,也会回来看个究竟。看过了,更不可能忍得住不下手。少天,不是我爱说嘴,但捉拿采花贼我可比你在行,相信我包准没错。”
“说得是,谁能比你更了解采花贼的心态呢,你跟他们本是一丘之貉嘛。”南宫少天翻翻白眼。
“喂,什么一丘之貉。”西门仪抗议。
“那么是一线之隔?”
“喂喂。”当中相差何只千里啊?他西门公子是风流而不下流好不好。
“还是一模一样?哦,应该是你技胜一筹。”
“……少天,你今天吃火药了?”
“哼。”
“干嘛心情不好呢?我们现在奉旨游山玩水,天天高床软枕,吃香喝辣。嗳,还有美相伴,有仙乐可听呢。这样的日子你盼也盼不到吧?”
“你还说!”南宫少天怒吼一声。
西门仪还想分辩,但琴音突然生生中断。
“家仆甲、家仆乙,主子奏琴时,下人不得私自交谈。打扰主子雅兴,问你俩该当何罪?”取而代之的是凤飞扬不高不低,优美动听的声音。
“死罪死罪。请小姐大人有大量多多包涵。”脸皮厚厚的西门仪赔笑之余,不忘强迫好友一同折腰。
看见死对头南宫少天穿著一身卑微的奴才装束,黑著一张苦瓜脸。凤飞扬不禁抿嘴一笑。
“今次就饶过你们,下次再犯可要动用家法罗。”凤飞扬斜看著他们,把官家小姐的威风耍个十足。这几天来,他三不五时端起架子,不分日夜找某人麻烦,可真把刁蛮小姐这个角色演得淋漓尽致。
家法?你这冒牌小姐还想打人咧。该死的凤小子,恃著少了你不行,就拿腔作势!惨被狠整了几天的男人不禁目露凶光。
凤飞扬见他一脸不服,樱桃似的小嘴一扁,故意拉长声音道:“家仆甲,上前侍候。”
“什么?”扮演家仆甲的南宫少天怒叫一声。
“去吧,千面人可能在人群中监视我们。”家仆乙西门仪轻轻扯他的衣袖。南宫少天无奈,只好屈从。
“小姐,要怎生侍候?”
“侍侯也不懂?笨!”锦扇毫不留情地往那硬邦邦的脑袋一敲。凤飞扬瞧著敢怒不敢言的南宫少天,勾起一个得意洋洋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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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躺在贵妃榻上的美人星眸半掩,意态娇慵,一副弱不禁风惹人怜爱的模样。而‘她’的忠仆则一直不辞劳苦,尽心尽力地侍候著。湖畔的群众远远看见,也不禁被他们的主仆情深所感动。
“家仆甲,你主子冷了。还不拿貂皮大氅来?”
“是。”
“嗯,披上大氅又好像热了些,来替我扇扇子。”
“知道。”
“蠢才,你扇乱我的头发了。笨手笨脚的,不要扇了!”
“明白了。”
“喂,我饿了。”
“梅花糕到。”
“唉,嘴巴好干。”
“小姐请用茶。”
“嗯,好奴才,你主子闷了,说个笑话来听听。”
“笑话吗?话说从前有个男人,生了一张美人脸,人人一看只道他是个女的……”
“你给我闭嘴!”被踩到痛处的凤飞扬拍案而起,一双美丽的凤目像要冒出火来。
“遵命。”被折腾了半天的南宫少天好不容易才扳回一城,自然毫不退让地回瞪。
二人怒目对视了片刻,南宫少天微微有点心惊。
他不会乘机让人把我拉下去打一顿板子吧?如果是,那我应该反抗,还是以大局为重?
南宫少天还没作出决定,凤飞扬忽然心平气和,以优雅的姿态坐回他的贵妃榻上。
“家仆甲。”
“怎么?”听见他像个没事人似的语气,南宫少天不禁机伶伶的打个冷战。
“本主子累了,过来替我捶腿。”
“捶腿?”南宫少天看看凤飞扬坐的位置,要替他捶腿岂不是要跪下来?不行!男儿膝下有黄金,岂能向那小子屈膝!
“我不干!”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凤飞扬挑起眉,大有立时将他家法侍候的架势。
暗想好汉不吃眼前亏,南宫少天低头道:“不是我不肯,可是男女授授不亲,让人看见了,怕会有损小姐名节。”
就这样想混朦过去么?你可想得美。凤飞扬冷笑说:“我不管,本主子让你捶,你就捶。”
“我不!”
“我偏要!”
在二人争恃不下时,天边突然刮起一阵急风,凤飞扬一不留神,让丝帕给吹掉了。
看著洁白的轻纱飘呀飘的飘到对岸,凤飞扬抿抿嘴,傲然道:“去捡。”
去捡?我又不是狗。南宫少天也忍无可忍,恼怒地道:“捡什么?明儿我买一块新的送你好了。”
“谁、谁希罕你送。”脸上忽感一热,凤飞扬偏要说:“我要你去捡。”
“喂,你别得寸进呎。”
“你这奴才敢不听话?”
“什么奴才!”
二人互瞪了片刻还是各不相让,眼看就要开骂了。忽然有一只轻舟快速驶近,把湖中的碎冰撞得叮叮作响。驾舟的是一个脸如冠玉的年青书生,只见他把小舟泊到湖心亭畔,然后施展轻功,轻轻巧巧地越过一干假扮仆人的捕快,潇洒地落在凤飞扬跟前。
书生?书生正是千面人其中一个身份。凤飞扬跟南宫少天对望一眼,很有默契地把私人恩怨搁下。
“阁下是什么人?这湖心亭今儿已经给我家小姐包下了,闲杂人等一既不得内进。”南宫少天有意无意地挡到凤飞扬身前。西门仪也有不动声色地断了书生的去路。
可是那书生却没把二人放在眼内,径自向凤飞扬展露一个迷人的笑容。
“小姐,我捡到这丝巾,不知是不是小姐你的呢?”
“嗯,是我的,谢谢公子。”凤飞扬淡淡施礼,书生也回以一揖。二人对望了片刻,书生眼中明显带著惊艳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