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芝依旧嘻笑道:“呦,这便开始威胁了,想来这孩子在你心中是重要得紧……”
只听“砰”地一声,修吓了一跳,发现黑栩脸上阴云密布,,未搂他的那只手重重捶在廊边柱子上,几快木片因他的重击而辟啪乱掉。
修瑟缩一下,暗道:这拳幸是砸在那边,若是在我身上,我轻易便死了,以后还是尽量莫惹他,防他一个不爽便杀死我……
“莫在那边胡说八道,”黑栩沉着脸道,“你闲极无聊的话我叫殷家姐姐陪你耍子……”
天芝一听,脸登时垮了下来:“我知我知,一切都是我错,只要你莫坑我,我一辈子与你作牛作马……”
他边说边退,到他自认为的安全处后,扭头便逃,瞬间便不见了影子。
修见他如逃命般飞奔不由吃惊道:“那殷家姐妹吃人不成?瞧他样子怎地如鬼追一般?”
黑栩搂住他往房间走,边走边道:“殷家大女儿爱他,常紧追他不放,如水蛭一般,他一早已怕了,当然听见便逃。”
修斜眼看他:“而那殷家二女儿爱的是你,是不?”
黑栩皱眉不答,心中忽有种后悔的感觉:不该留这小子的,就是无聊也不该!
行至房门前,黑栩放开修道:“你先进去罢,以后要少出来一些,防人看出破绽。”
说完之后,黑栩转身欲走,修忽然扯住他道:“你究竟何时放我走?”
黑栩看他:“不是给你讲,最多十天半月么?”
“我要确实时间,”修直视他,“我不喜每日如此害怕。”
“那么,”黑栩见他固执,不由叹道:“七天,七天之后,我便放你自由。”
“为何要七天?”修着急道,“为什么不能早一些?今日不行吗?”
黑栩觉出不对,疑惑道:“我记得,昨夜你并不急的。”
修道:“昨夜确是不急的,但看今日这境况,怕是不到今晚便漏了。”
黑栩道:“你至今未犯七出,即使是我想也未必能轻易休得你,你若真想走,随意犯一项,我立时放你。”
修怒道:“这不是我的名节,是瑶的!岂能如此轻忽?!”
黑栩道:“那便等七天罢,‘七朝’一过,不必七出我便可休你,如何?”
修沉默半晌,只有点头。
黑栩转身离去,修推门而入,进入之后,反手将门关上。
房间已收拾干净,床铺亦重换一遍,(落红?不是问题啦,黑栩早就办妥了啦^_
^)不再是一片惹人的红,修坐在床边,重重叹了一口气。
黑栩送修回去之后,方才折回大厅安抚家人,说修——瑶这样是常事,无甚关系,加上天芝亦在旁边帮腔,众人这才放下心来。
若你以为这样黑栩便能歇一口气,那你就错了,黑龙堡不仅是墨城境内的第一大户,还是江湖上说话颇有份量的门派,几百年的家史不是盖的,不仅如此,黑家的两个儿子黑栩,黑瞳更是武林中崛起的新秀,传说若非此二人行事乖张怪异,一年前的盟主大选当非他们莫属,你说就如这家人般牛气冲天,长子结婚又能少得了排场么?
只要看看在拼命遮掩消息之后,还有如许人潮在二朝时刹上老命扑上前来的清景便明白了。
刚才黑栩带修见的,全部都是黑家自己人,家仆之类也是心腹级人物,若带他见的是这阵仗,只怕他到时暴跳如雷都不会算完。
黑栩一面迎来送往,一面想着修暴跳的样子,不由微笑起来。
好容易有个空档,黑栩悄悄钻到后堂,疲惫的倒在躺椅上,一杯香茗适时的被递了上来。
黑栩接过香茗啜了一口,以为端茶的是家仆,便挥挥手示意其退下。
但,问题在于,那不是家仆。
“栩哥,你辛苦了。”娇嫩柔媚的声音从旁边轻轻地吹到黑栩耳中。
黑栩吓了一跳,扭头看旁边的人:“小玥?”
没错,此人便是殷二小姐——殷玥了。
“怎地是你奉茶?”黑栩左看右看,“那帮大胆的奴才,竟敢在这时候给我偷懒?”
殷玥忙阻他,柔声道:“是我要来,不关他们事,反正我也无事可作么,况且为栩哥帮忙我也高兴呀。”
黑栩颔首,又品一口茶道:“那便谢谢了。”
殷玥微笑起来:“我们兄妹两个还有什么好客气的,只要栩哥想,小玥什么也愿意作……”
暗示已经很明显了,黑栩却面色丝毫不变,似是不知她话中意思般对她笑道:“劳你费心了,不过这类粗事还是交与丫头去做罢,你们是我家贵客,让人知道,还当我黑家没落至此呢!”
殷玥心中怒得直咬牙,面上却笑道:“我们都是习武之人,在乎那些小事!”
黑栩淡淡点头,放下茶站起来:“前厅还有客人,我去招呼一下,你也休息一会儿罢。”
殷玥张口想说什么,又闭上了,目送黑栩消失在门外,一肚子火无处发泄,一脚踹在旁边椅子上,椅子发出无辜的哀鸣振动了一下,塌掉了。
往客房内安置好最后一个客人,已是月上中天的时候了,黑栩慢慢踱着步,沿着月下闪闪发亮的花中小径抄小路回房。
一阵微风从身边盘旋而过,花丛波般浮沉,在这之中,一点细微的,不属于风与植物的声音传来,令黑栩警觉地停下了脚步。
‘谁?’黑栩望着四周幽沉却明亮的景物,寻找声音的来源。
又一阵风吹来,一声轻笑随风钻进黑栩耳中:‘黑大少爷,果然是好料子,名不虚传,名不虚传。咯咯咯。。。。。。 ’
好料子?又不是布料!黑栩皱着眉,望着从化中漫步而出的人。
着个人应是中年了吧,黑栩暗忖,之所以‘应是’是因为此人长得实在太漂亮,令人无法看出他究竟多大年纪,
但其优雅沉静的气质,却绝不毛头小伙子会有的。
“你不必知道,”那人面带微笑,眼中却闪着冷冷的光,“我来,是给你一个忠告的。”
被他眼中的光惊到,黑栩有些迟疑道:“什么?”
“你今日接待的人之中,有无一个叫仲夜的?”
黑栩道:“有,你找他有事么?”
那人不答,又问道:“我给你一个忠告,你愿意听么?”
黑栩道:“愿闻其详。”
那人沉默了一下,方才一字一句道:“尽量不要让你妻与仲夜见面,万一见到的话……你便要寸步不离地守在他的身边,你作得到么?”
黑栩有些不明白道:“守在谁的身旁?”
那人冷笑道:“当然是你妻,难道仲夜会需要保护么?”
黑栩面色一变:“这话是什么意思?你究竟是谁”
那人的表情忽然就从他的脸上消失了,如同戴了一层面具一般道:“你保护好你妻便是,莫来管别人闲事,我今夜便说这些,你好自为之罢。”
黑栩才想张口,那人袖子一挥,微风再次吹来,沙尘迷了他的视线,等他再次睁开眼睛眼睛时,那人已经不见了。
回到房中,房内一片漆黑,黑栩从怀中取出火石,点燃油灯,方才往床上望去。
不出所料,修已经躺在床上睡得死沉了。
看着修霸占着床呼呼大睡的样子,黑栩不由苦笑:你这样,要我水哪里呢?
他轻轻将修露在外面的手臂放回被中,想把他往里挪动一下,修却在这时候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