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绯红以剑指心推到了夜的面前,当我与夜的眼睛对上的时候,我看见他的眼中充满了了然。
最后青翠是救了出来,我也再次与她们一起离开了奉都。
这次的离开与上次是不同的,那次是在害怕开始,这次则是觉得我们已经结束。
本身就是错误的关系,如果再加上无法谅解,互相欺骗,即使他再说爱我,即使——即使我也爱他,结束也只不过是必然的结局罢了。
被救出来的青翠身上并没有大的外伤,但是精神却异常的不稳定,她好像一直都处在一种非常不安定的状态,随时都会竭斯底里地爆发,她不允许别人碰触她,尤其是我的碰触,好像更令她无法忍受。
她究竟是在土牢之中受到了怎样的对待,才会由一个坚强的女子变成这个样子?
幸是黑抉他们早已料到这种事,而带了一个自称是大夫的人——就是那天劫狱时我所见到的那个陌生人——游医天英。
天英为青翠作过仔细的诊察之后脸色就变了,不管我们怎么问他都只是摇头叹息,直到回到了黑龙堡,他才趁青翠不在时对我们和盘托出——
青翠怀孕了,时间就是这一个月内。
这下就算我再怎么迟钝,也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了,如果说这之前我还对仲夜这个人还抱有一点希望的话,,现在的我对他就只剩下心灰意冷了。
后来等青翠稍为好了一点,在绯红的建议下,我决定带她们离开黑龙堡,原因之一是害怕仲夜再来找黑龙堡的麻烦,二也是想让青翠于游山玩水中忘记心中痛苦的记忆。
月聆夫妇在知道我们的决定之后极力反对,其中一月聆为甚,因为她觉得我只是一个什么都不会的书生,无法吃苦,况且仲奉的交代是让她们三个照顾我。
但我认为我再留下来只会给黑龙堡带来更多的麻烦而已,于是不顾他们的挽留,与青翠绯红一起离开了墨城。
“奉都毕竟是一个杀手集团,您认为您能躲过他们的眼线吗?”
“当然不能,”我答,“不过躲一时算一时吧。”
听了我的话,月聆苦笑着拿出一张人皮面具送了给我,往后的那么多年里,我就是靠了这张
人皮面具多次躲过了仲夜的追捕。
离开黑龙堡的那一天成为了我从此颠沛流离的起点,漫长的十七年里,我们不断地东迁西徙,虽有多次被奉都的人发现,也都在我以死相胁下化险为夷。
九个月后,青翠生下了一对男女婴孩,男孩子起名为“修”,女孩子起名为“瑶”。
又一年后,两个孩子断奶的第二天,青翠留下一封遗书,以三尺白绫悬梁自尽。
拆开那封遗书,里面只有一个大字——
“炎”!
第八章
花圃有风吹过,沙沙地,安静地响。
天芝细细地将药研好,按份量认真地包在药包里,然后转身看着身后的两人,无奈地翻了个白眼。
“算我求两位了,不是刚走,怎地又来了?”
黑栩抚着猫抓过班的脸还未应声,修抢先一步哼道:“所谓多行不义必自毙,谁要他尽做些人神共愤之事!”
“人神共愤?”天芝看修鲜艳的红唇(注:上面没有涂彩)忽地便恍然,“啊,你又吻他了,是罢?”
“只是一个吻罢了,何必如此大惊小怪……”黑栩未说完,修又挥舞利爪扑了上来。
“再胡说,再胡说我抠了你眼珠子!”
黑栩一惊之下伸手去捉天芝作挡,天芝灵活一滑,令他的手落了个空。
“喂!你莫过来!……呜——”嗤——一道抓痕。“你莫以为我便怕了你了……”
“谁要你怕!”
“你谮地不知好歹……”忽地,修一个踉跄,“小心!”
“要你假好心!”
嗤——再一道抓痕。
看两人上窜下跳,天芝心痛地在心中默数:掐痕,一处两处三处……淤青,四处五处六处……抓伤,无计数……共需用我上好金创药*****两,还有毁坏的桌椅板凳药罐药瓶等等等等……
无论修如何凶悍,毕竟是个未习过武的平常人,况且昨夜还经历了***的事(就是那件事啦),于是只追了那飞檐
走壁的色胚一阵便累得气喘吁吁,香汗淋漓(修:你没形容词了吗!),尽管如此,他仍是恶狠狠地盯着墙角处只
差没啜泣的黑栩——虽然说,他那身女装只加深了人家对他“可爱”的印象。
这时天芝方才拍拍身上的灰尘,作大义状插在两人中间。
“咳,我说,少夫人,”他指指修,“您又不是未让这衣冠禽兽怎样过,(黑栩:衣冠禽兽!?修:这么讲你真是灭了禽兽的名头!!黑栩:……)何必如此在意,只当被狗咬一口罢了。”
黑栩:“你道谁是狗?”
“哎呀,打个比方嘛,”天芝不耐地挥挥手,“比方而已。”
修面色稍荠。
“不过,您似是对吻有深仇?被他***(消音)后只伤了自己的脸,吻到时却叫到天下皆知……”
修又脸色变得难看道:“这事是你管得的吗?”
“是,我管不得,也不想管,不过若你们这么一辈子踢来打去,我可便不得清闲了。”
一辈子……
仿佛踩了尾巴般,修跳了起来:“一辈子……谁与他一辈子!我扰你也只扰至七朝,谁会与他一辈子!”
(语无伦次……)
听修这话,黑栩顿时拉长了脸:“你莫不是仍想走?”
“那是自然!”
“你已名副其实是我黑家的人,还想走!?”
修的眼睛几乎要冒出或来:“弄清楚!我是……咳,况且你婚约上是瑶的名字,生辰也是与她批的……”
“你不与她是双胞?”
“双……双胞也有先后之分…还有………总之我不是你黑家的人!”
“拜堂的是你。”
“史上代兄娶可以,我代妹嫁便不可以!?”(当然不可以)
“洞房的还是你。”
“洞……洞洞……”修一句话接不上,憋得脸通红,“你强迫我!又与那作奸犯科有何不同!”
天芝在旁凉凉开口:“若有婚约,便不是犯科。”
“对哦,”黑栩想起了什么,“事实上婚约中只有我的名字,瑶并未……”
他看看修,修吞口口水,退了一步:“你……你莫想那奇怪的事……”
“不奇怪,”天芝仍凉凉道,“抓了他按个手印,便是天皇老子也管不了了。”
“说得也是……”
“你迫婚!”
“是又如何?”
“你莫过来!!”
“我过来了。”
“我杀了……哇啊 ̄ ̄ ̄ ̄ ̄ ̄放我下来放我下来放我下来————————我咒死你!天芝——————————”
杀猪般的嚎叫逐渐远去,天芝意思意思地同情了他——以及黑栩一下下后,开始收拾那一片狼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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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龙堡
主事厅
黑堡主,黑夫人,绯红,黑栩及修按顺序而坐。
“栩儿,”黑堡主困惑地开口,“你确定要这样?”
“是。”
“他同意吗?”
“他未讲话,便是同意了。”
修的脸拧得苦瓜一般,却苦于被点了哑穴,只有拿眼睛狠狠杀他。
“看起来他似是不很愿意的样子……”